第10章 微积分
奇欧顿时面露尴尬，开口解释：“这，因为在想的问题，旁人看来，有些……荒谬，引起了一些争议，只能找个僻静点地方，一时没注意时间。”
解释完，犹觉得不够，拼命给自己找补：“而且城邦传说，奇迹之森受到传说中问答之神的庇护，身处其中的人，更容易找到问题的答案。”
西乐：“那你可想多了，森林深处虽然有一座祭坛，但并不对外释放任何力量。想来是某些人以讹传讹弄出来的，你就是在这里待到天荒地老，也不会得到任何加持。”
“是……这样嘛？”奇欧露出失望之色；
“不过，我倒是对你说的那个问题有点兴趣，说来听听。”
“这……”奇欧犹豫了片刻。
这段时间，来自四面八方的嘲笑和不理解，让他的自信心大受打击，有些不太想把问题说出去；
但面对一个刚刚救了自己的人，直接拒绝，也有失妥当。
挣扎片刻：“好吧，但请您听完之后，不要嘲笑。”
西乐：“我并不喜欢嘲笑别人。”
得到回应后，奇欧将自己遇到的问题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又有些忐忑。
预料中的惊讶或不理解并未出现，
“原来如此，你在思考积分问题啊。”西乐的反应相当平淡，或者也不能说是平淡，他看奇欧的眼神，明显带上了一丝赞赏；
奇欧一脸茫然的念着陌生词汇：“积分……问题？”
也不只是奇欧，西乐肩膀上的伊布，眼睛也从快要变成旋涡状中恢复过来，猛地扭头看向西乐；
“对，让我想想该怎么和你解释。”
“先从现实说起好了，现在摒弃其他念头，从日常观察到的客观现象进行回答，人能不能追上草苗龟。”
奇欧没有犹豫：“当然可以。”
“是的，我们甚至可以列出一个公式，假设草苗龟领先距离为s，平均速度为v1，人的平均速度为v2。s除以（v2-v1），所得答案，就是人追上草苗龟需要的时间。”
奇欧点头，这很容易理解，距离除以速度差。
“但这和问题，好像没什么关联。”
“别着急，我们现在回到你在思考的问题中，在你描述的问题中，时间和空间被无限分割，进行不断微分。
出题人用这种方式误导其他人，让人误以为乌龟领先的时间也会不断延续。”
“但实际上，这其中忽略了一件事。
人追上草苗龟的距离虽然有无限个小段，但无限小段距离的和是有限的；相应的，虽然花费的时间，可以被分割成无限个小量，但总的时间的和，
总量有限的，那就可以被计算。”
“所以，在现实生活中，真的进行比赛，人总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追上草苗龟。”
奇欧有种恍然之感。
对，没错，无限多，但不一定是无限大；
可他还觉得有哪里不对，似乎有没讲清楚的地方；
“那，您说的积分是？”
西乐：“你在思考的问题，实质是将一件事物进行无限微分，直至趋近一个无穷小量；而积分，则是将这无限多个无穷小量，以一定的形式求和，得到一个确定的值。”
“两者互为逆运算，只要把两者结合起来，很轻松就能处理你说的问题。”
奇欧两眼放光：“微分和积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通了，全部都能说通了。”
他迫不及待的向西乐继续求教，不知不觉将自己摆在了学生的位置：“请问，该以什么样的形式进行运算。”
西乐：“这就是你的作业了。”
奇欧脑袋一懵：“作业？”
“当然，观察现实，提出疑问，思考解决办法，通过实验或逻辑推导进行验证和修正。如此循环往复，不断推进自己的认识；”西乐侧眼看向奇欧：
“不然，你难道指望有一个无所不知的神来回答你们的全部问题。”
“传说中的问答之神，不也只给人六十秒的提问时间吗？”
“对于此时此刻的你们而言，比起一个问题的确定答案，认识世界、追寻答案的方法反而更重要不是吗？”
“毕竟，即使知道答案，你们也没办法利用起来。但懂得如何认识世界，却能发挥更大作用。”
奇欧感觉西乐的话有种古怪的割裂感。
什么叫“你们”。
难道他不属于人类；
奇欧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整个人忽的一震，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抬头一看，不知何时，米尔斯城邦的轮廓近在眼前，但领路的西乐却不见踪影；
亲身经历诡异的一幕，奇欧不仅没有被吓到，反而转身面向森林，对着森林大喊：“谢谢，我知道该怎么去做了。”
道谢之后，他依旧留在原地，直到回声消失，西乐也没有出现时；
奇欧这才恋恋不舍往城邦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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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深处的祭坛，
一道浮在半空的圆镜显示出奇欧发现西乐忽然消失后的所有行动，以及道谢；
伊布瞪着大眼睛，歪了歪头：“伊~”
仿佛在问，不是要去人类的城市吗？
“去不去都一样，这个时代没多少新鲜玩意；倒不如说，这整个世界，在某些人动手之前，可能都没什么新鲜玩意。”西乐摇了摇头；
高维联盟建设的实验室，本质上是让两个阵营的超级存在互相比斗；
反方要么死了，要么没死透，要么是自愿加入的，相对劣势；为了稍微平衡一下，以免正方率先出击，直接堵死反方，让实验进行不下去；
加入实验的超级存在，一般由反方先手，西乐自然也遵守这一规则，耐心等待。
“伊布~”
“不懂没关系，以后会明白的。”笑着摸了摸伊布的脑袋，随手捏出一张试卷，
“来，我们继续解题，就从刚刚讲到微积分开始，掌握之后，我给你讲讲其他世界的故事。”
小家伙顿时被吓到，看西乐的眼神仿佛在看恶魔，一个猛子挣脱怀抱，朝侧方逃去；
如果要做题，它宁愿放弃心中的那种莫名的亲近，回到之前的生活；
西乐挥手一招，把小家伙抓了回来，对着它谆谆教诲：“身为我的眷属，你当然也要向我学习，解题和做题，必不可少。
你现在叛逆期，我不怪你，你还不知道做题的乐趣，等你做的题目多了。”
西乐顿了顿，迎着伊布怀疑的眼神，
“你就习惯了。”
“来，咱们继续，学完微积分，我不仅给你讲故事，还带你去下一个时代玩。”
“伊——”
凄厉的哀嚎，划破森林的夜空，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