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论因果盘点根由；说天道“哲学思辨”

  “行了，别演了，收收味儿。”
  齐致远嫌弃的踹了一脚无相的脚底板侧边。
  虽然魔性已被根除。
  但将那邪神权柄收回来后。
  无相这家伙便又恢复了以往那种调皮性子。
  撑着个巨大无比的掌教伽蓝真身，面带悲悯的久久站立一言不发。
  看上去，像是他真成了个感天动地的牺牲者一样。
  可齐致远心里清楚的很。
  这货就是在装样子。
  这时候，正在回味着他的戏份。
  和剧情演到结尾时，被齐致远“洗”回来的正面人设——
  他本以为自己会顶着反派的角色被干掉来着……
  “这不公平！”
  无相“咻”的一下变回了原型。
  嘴巴撅得能拴住头驴。
  “现在我不是从江静思和无铮的残魂上诞生的独立个体吗？
  怎么跟你之间还有分身羁绊啊？
  快说，你老小子是不是使了什么坏心眼？！”
  无相委屈的控诉着。
  并严重怀疑。
  本体这家伙“假公济私”。
  “我假你妹啊！”
  齐致远没好气的一巴掌敲在他的光脑壳上。
  “先不说归根究底全都是我的私事，给你补完存在本来就是我大发慈悲了。
  就纯客观来说。
  邪神权柄哪来的维护残魂的能力？
  不一口给你吞了就不错了。
  【炼假为真】这种事，说到底也得有个媒介……
  咦？我跟你说这些干嘛？
  这中间的手段复杂无比，你个不学无术的货色，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齐致远嫌弃的表情。
  深深的刺痛了无相的心。
  不过好在，虽然他被批为“不学无术”。
  但作为嚣张了一整卷的邪神大人。
  无相当然也不可能是个绣花枕头大草包。
  委屈了一会儿后。
  无相便想明白了。
  “我懂了！
  所以说，实际上。
  就算是按照你的剧本来走。
  江静思和无铮的残魂之所以能融合成我。
  其实也是你在暗中操作！
  是吧是吧？
  啧啧啧，不愧是你啊。
  这么说来。
  虽然别人不可能知道。
  但依现如今已经确定的真实。
  你才是那个隐藏得最深的幕后黑手！
  嘎嘎嘎嘎嘎嘎嘎……”
  齐致远白了他一眼。
  心底里满是嫌弃。
  说得好像……他本来不是那个幕后黑手一样……
  “正确流程是——
  第一步：江静思和无铮残魂受邪神权柄裹挟；
  第二步：我敏锐的察觉了一丝线索，并揪出了即将酝酿出来的强大邪神。
  也就是你；
  第三步：尝试解决，但我发现仅凭我的修为，并不能化解你的怨气与魔性。
  于是另辟蹊径，将你炼化为我的身外化身，并凭借此道，指引你来到现实世界。
  引导你诛灭琉璃群岛，从而引发天道降下制裁，达到以毒攻毒的效果；
  第四步：也就是现在这样。
  我顺天而行，割裂你的善与恶。
  最后便是。
  因为你的自我牺牲，天道助我磨灭了你的魔性。
  又因为自愿镇压炼狱的伟大宏愿。
  你因诛灭琉璃群岛而造就的恶业。
  也转化为了【将功补过】的【炼狱刑期】。
  就此……”
  “你的目的达成！
  不仅帮助神州扫平了两个世界的琉璃群岛这种近在咫尺的隐患与威胁。
  同时还收获了一个，佛魔医道兼修，实力伟岸无边，不仅人格魅力拉满，甚至连外貌都英俊潇洒俊朗无比的牛逼分身——
  也就是本大爷！
  啧啧啧，不愧是你啊，我的本体大大！”
  无相恬不知耻的自吹自擂，以及毫无诚意的商业胡吹。
  简直让他一整个化身为了“卑鄙”的代名词。
  而更令人无语的是，丫整个人的脸上。
  都写满了“确信”与“骄傲”。
  齐致远都险些被他的无耻给震了一个跟头。
  缓了好一会儿。
  才想起来送他一个白眼以示嫌弃……
  “也不止如此。
  其实，这片独立于两个世界之外的炼狱世界。
  也算得上是这次尝试的最大收获之一。”
  齐致远的话，让无相愣了愣。
  他挠着光头不解的问道：
  “可是……这不是师父……咳咳，天道祂老人家赐给咱们的机缘吗？
  我的意思是。
  你就算不整最后那一出，天官权限不是也已经到手了吗？”
  齐致远缓缓摇了摇头。
  目光也变得深邃起来。
  这一次，他的回答变得慎重无比。
  一字一句，都是在仔细斟酌后才缓缓道出：
  “起初我也以为是这样。
  不过……我想明白了一个问题。
  那便是，天道为何会降下，天官权限这种，极为特殊的奖励。
  我当然可以懒惰的理解为。
  是师父他老人家给我这不争气的徒弟发福利。
  但……仔细想想，这是他老人家的行事风格吗？
  以他老人家的性格，不给我准备好一连串地狱级挑战，便已经算得上大发慈悲了。
  又怎么会福利大放送呢？”
  “可能，他老人家转性了？”
  无相嘟囔着插了句嘴。
  齐致远却又摇了摇头。
  不在师父的性格问题上过多深究。
  因为怕挨雷劈……
  咳……总之，他又反问了无相一个问题。
  “在你看来。
  时间是什么样的概念？
  因果，又是如何运行？”
  好家伙，这不问到专业上了嘛？
  无相现在假假的也算得上是个佛门金刚了（不比之前是借名生事，现在是自我立阶，还是怂一点好）。
  对于这种玄之又玄的问题，当然是好好的引经据典，大谈特谈。
  从“菩提本无树”，谈到“前念不生即心，后念不灭即佛”。
  从“归实之后，实亦无名”，说到“般若波罗蜜多”。
  书袋给丫掉完了。
  最终，却只引来了齐致远的连连摇头。
  他又白了无相一眼，才慢悠悠的说道：
  “我本以为，你的科技权柄，会让你有些不一样的见解。
  现在看来，呵呵，到底是明珠暗投……
  你有没有听说过理论物理学界的一个说法？
  那便是，时间可能并不存在。”
  无相带着清澈的眼神，先是摇了摇头，而后又点了点头。
  齐致远懒得管他，继续说道：
  “时间并不存在，时间，就是运动。
  简单来讲，从宏观的尺度来看。
  今天，明天，过去，未来。
  都是在光速之下，同一个体独立存在于不同位置的无规则运动。
  我对物理学理解得并不深刻，但我读懂了一个道理。
  倘若我的速度能够达到，甚至超越光速。
  那么，我便几乎可以同时存在于此宇宙中的不同位置。
  敢问，如此一来，时间这项尺度，是否就失去了意义呢？”
  无相听得就差从嘴角流出口水了。
  他赶忙打断齐致远的话，声音发颤的说道：
  “本体，你最好恢复一下，你这样……
  我有点害怕……”
  齐致远笑着摇了摇头。
  并不再卖弄他那算不得正确，但也确确实实经过了思考的，“物理学知识”。
  认真的总结道：
  “我的意思是。
  对于我们而言，可能的确是先取得了天官权限。
  而后才凭借这个，造就了现在的成果。
  也就是——这片异界炼狱。
  但站在天道的角度而言。
  这一切大概都像是整齐摆放在桌面上的一支支铅笔。
  祂【看到】了我们造就的炼狱，为了达成祂所【看到】的。
  这才给了我们天官权限这柄【钥匙】。
  由果，及因。”
  这一次，就连无相也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因为如果照这样理解的话。
  本质上来说。
  天道干的这事，也就是先前下发的那些“福利”。
  其实跟齐致远此次的【炼假为真】，并没有半点区别。
  齐致远凭借无相这个【果】，反过来塑造了真实存在的【因】。
  天道则是凭借现在这一切为【果】，反过头去，在过去便赠与了天官权限在内的那些福利。
  从而构建出了完善的逻辑线条。
  这，又何尝不是【因】呢？
  直到现在，出于某种谨慎的心态来考虑。
  无论是齐致远，还是无相。
  都没有过多去讨论【炼假为真，由果及因】这回事。
  但顺着这个思路来想的话。
  属实是有些……细思极恐了。
  因为若当真如此的话。
  那便说明，天道并非是无情而死板的规则。
  祂拥有者，极其主观的判断，以及凭借此判断。
  主动干预世间发展的原始驱动力。
  若当真如此的话。
  祂现在的种种推动，必然是为了某种更为深刻的利益。
  蒸水为云，是为了泽被大地。
  高物落低，是为了万物皆有凭依。
  脱离这些最为质朴的“利益”后。
  天道人性化的举措之下。
  必然是为了，更深层次的目的。
  那么，这目的又是什么呢？
  ……
  谈论到这里，深刻的思索，因为无相的怠惰而告一段落。
  “我说，咱们现在考虑这些没什么意义的吧？
  你说话净吓人，整的我头都大了。”
  无相百无聊赖的仰躺在地上。
  颇有一种……“你再继续说，我就要闹了啊”的无赖劲儿。
  齐致远捂着脑袋。
  第N次后悔，自己在塑造这个分身之时的随意。
  这家伙的性子，实在太恶劣了！
  “行吧，那便不说了。
  既然不说了，开始干活如何？”
  齐致远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
  “别忘了，你。
  无尽阎狱之地镇守金刚。
  两界中转之地代理天官大人。
  还有着一项，重启六道轮回的职责呢！”
  无相人都傻了。
  他再怎么自大，也不能拿自己跟后土娘娘比吧？！
  “你来真的啊？这事咱们不能慢慢来吗？
  天道大大也并没有限制时间啊！
  要不……”
  “那咋办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有句话说得很有道理——
  建设一个六道轮回，最好的时间是一亿年前。
  其次，便是现在！”
  无相傻眼，心里一万个不服。
  再说，这话本来说的是种树的事吧？
  你个浓眉大眼的，瞎编起名言来也是真不含糊啊！
  就在无相准备为自己的悠闲生活据理力争之时。
  一道两个人都能听见的——
  “叮”
  响彻在这片世界之中。
  【您有奖励待查收，是否即刻领取？
  是\/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