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继母杜氏，秉性纯良
用完早膳，周舟带着周悦准时出现在周老五的房门。
守门的小厮看见了，忙堆起笑脸，说是点头哈腰也不为过，“八姑娘，九姑娘，容小的进去通报一声。”
说是通报，其实是叫周老五起床。
今日是难得是休沐，周老五预备睡个懒觉，谁知道周舟来请安了。
若说小时候的周舟只是叫周老五不想面对，那么现今的周舟就是叫他不敢面对。
话说到底谁才是谁老子啊！
他打着哈欠起身了，周舟看着神色萎靡的周老五，难得关切了几句，“早起三光，晚起三慌，父亲不该一时贪欢。”
周老五：“……。”
太上老君、老天爷呀，为什么今年这么早她就休假了？
在他听到周舟今后都不用再入宫伴读时，周老五表情已经麻木，同时下了死命令，“日后不用再来我这里请安，你若真有孝心，便多去你母亲那边走走。”
不错，周老五在六年前就续弦了，娶的是富商巨贾杜氏的大小姐杜阮。
杜氏乃性情中人，行事爽朗，更是经商的一把好手，还自备十里红妆。
按理来说，周老五这样的人，续弦是娶不到杜氏这样好的一个人，要不是杜氏原定夫婿在婚前就把通房丫鬟的肚子搞大，杜老爷子也不会悔婚。
悔婚的杜老爷子憋着一肚子劲儿想给杜氏重定一个更好的人家，至少家室要比之前那个好上一大截。
恰巧高老太太做媒，叫周老五与杜氏相看。
杜老爷子觉得吧，周老五这人还算老实，有着正五品官职，虽说嫁过去是续弦，要当人后娘，但周程安、周舟的模样性情他瞧着是个顶个的好，不是那种会忘恩负义的人，便应下了这婚事。
说回永靖侯府老太太这边，她一开始是不满意杜氏的，觉得她行事略微粗鄙，但相处下来，觉得这孩子心善护短，又是执掌中馈的一把好手，就算老太太再偏心也不得不承认，能娶到杜氏，是周老五捡漏了。
嫁过来的杜氏果然不失老太太的期望，尤其是对周程安、周舟、周悦这三个娃，喜欢得不得了，一从杜家那里得了什么，都不忘三个孩儿。
这样贤淑，张氏都在心里嘀咕杜氏真乃神人。
其实不然，杜氏是商户之家，商贾的钱财虽多，但最佩服的还是读书人。
耳濡目染之下，杜氏也坚信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一理儿。
所以在她看到周程安于学勤勉，周舟聪慧如明珠，周悦也愿意为了学多点东西而早起贪黑时，喜爱之心油然而生。
总的来说就是，杜氏嫁给周老五，可惜了。
而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周舟也曾说过，然后被老侯爷瞪了一眼，“他是你老子！”
所以我没有在他面前这样说。
想是这么想，但周舟认错的态度非常恳切，“孙女知错了。”
见状，老侯爷也不忍心苛责她什么，况且，自己宝贝孙女说的没错。
来到杜氏的院中，她正在玩叶子牌，旁边的幼童抱着一个金做的小算盘，这是杜氏在三年前生下的男孩儿，取名周程轩。
周程轩看着还小，但从小就展现出了与杜氏一样的极高算术天赋。
老侯爷很满意——以后周程安娶官场，他入商场，两兄弟相辅相成，日子铁定混得会比周老五好不知道多少。
看到周舟来了，杜氏忙叫人给她拿来一个狐裘毛毡，叫她裹上，别冻坏了。
周舟摆手说不用，“在炕上，屋子里又烧着碳，哪里需要这样啊。”
杜氏叫她们两个等一等，因为她手上还剩几张牌没打出去。
这把结束，她也不急着收，反过来招呼两个姑娘，“来一局？”
周舟倒是不介意，只问：“母亲可想好了？”
无它，杜氏第一次与周舟玩牌时就输了一下午，之后她再跟周舟玩牌的次数屈指可数了。
问为什么周舟这么会玩牌，她也不太清楚，从小运气就好，再加上有脑子，输的次数就更少了。
几年前的事情犹在眼前，杜氏脸色变了变，最终还是抵不过手痒，只得心虚地开口，“来几把吧，到时候你让让我。”
“好。”周舟的眼眸含着笑意和温柔。
打了半个时辰，杜氏的瘾总算是解了，忙叫人把叶子牌收起来，倒不是她不想继续玩了，主要是担心带坏两个小姑娘。
能在主子身边伺候的侍女都是非常伶俐的，叶子牌刚刚收好，各式茶点、茶具也就送了上来。
周舟接过了茶具，娴熟地温壶烫杯，投茶冲茶，刮沫出汤。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却又不失典雅，看得人是赏心悦目。
杜氏由衷感叹，“可惜我生的不是闺女，不然定叫她跟你学。”
大户人家，尤其是商户，从来就没有重男轻女一说。
对他们而言，生男生女都好，如若膝下只有女儿，将来招个夫婿就是了，倘若招来的姑爷是个混账的，那去父留子也不是可不可以。
“得亏十一弟还小听不懂，不然该伤心了。”周舟调侃道。
不错，这几天，永靖侯府周舟这辈，除了周程轩出生，周老三的一位姨娘也生了个男童，行第十，取名周彦。
再者就是周栢在去年也当爹了，长房重孙的出世，饶是周舟当时在宫中读学，都请了假回家参加孩子的满月酒。
当然，那天来的不止周舟一个，五皇子李子琛、七公主李梓溪也都来了。
也是在那天，永靖侯府的八姑娘与五皇子青梅竹马的话语在坊间传开了。
话继续说回杜氏这边，她瞧了瞧傻呆呆的好儿子依旧抱着算盘不放手，玩心大起，揉了揉他肉嘟嘟的小肥脸。
闲话几个人也没有多说，很快杜氏就叫人送来了一盒子东西，她打开取出账本叫周舟看。
“不必，若是母亲我都信不过，那这世上可没几个我信得过的了。”周舟把账本推了回去。
这账本不是其他，而是杜氏今年打点周舟生母高氏留下来的铺子的账本。
自从杜氏进门，高老太太便叫人通声予高嬷嬷，叫她把高氏的嫁妆都交于杜氏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