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苏醒
见状，秦弈依旧没有吭声，但最终还是挪动脚步走向了血泊中的秦雪颖。
“小奕……”
秦雪颖模糊的视线中看着秦弈朝自己走来，失去血色的苍白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你来……看姐姐啦？”
“……”
秦弈低头看着生命流逝似乎已到尽头的秦雪颖，久久没有回应。
“姐姐这些年……错了……真的……错了……”
秦雪颖艰难的说着，模糊不清的声音带着悲恸：
“姐姐真的好想……多为你做些事情啊……真的真的好想……”
“可是姐姐要撑不住了……姐姐身上……好疼……”
“小奕啊……你说……姐姐这算不算是……把命还给你了？”
“……姐姐真的好想……听你再叫我一声姐姐啊……”
秦雪颖的声音越来越轻，像是在宣告着她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但秦弈依旧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身上的伤口不断往外冒着鲜血，看着她的瞳孔逐渐涣散。
耳旁的雨声开始盖过秦雪颖微弱的声音。
在旁的顾如梦与孔心蕊都不忍的闭上了眼。
“雪颖……雪颖啊！！”
李震江眼睁睁的看着秦雪颖彻底没了动静，凄厉的哭嚎划破云霄，他跪在血中抱着秦雪颖痛哭，直到刺耳的救护车警笛从远至近。
几名救护人员冒着雨，抬着担架将秦雪颖送上了救护车。
他没有跟去，而是如同行尸走肉般，慢悠悠的靠向了此时仍躺在地上哀嚎的秦晓枫。
“畜生……你这个畜生！！”
失去挚爱的痛苦与愤怒占据了李震江全部的理智。
他突然加快了脚步，随后像头野兽骑在秦晓枫的身上，拳头如同雨点般砸落！
“杀了你！”
“我踏马的要杀了你！！”
嘶吼声在雨中回荡，转眼间秦晓枫的脸已是被打得血肉模糊！
附近的几名街坊邻居见状急忙奔过去阻拦。
“先别打了！再打他就死了！”
有人开口阻劝，不希望李震江因此背上罪名。
“我就是要杀了他！他这个畜生不配活着！！”
李震江癫狂的咆哮着，他的双手被人箍住，于是就伸长了脖子去咬，仿佛真的成了一头想要将秦晓枫撕成碎片的野兽。
直到警车的到来，失去理智的李震江才终于被控制住。
“这都是个什么事啊，哎……”
看着李震江和秦晓枫被押上警车，有老人忍不住长叹口气。
雨水渐渐冲淡了血迹，可平静下来的老街依旧浸泡在让人呼吸都觉得难受的压抑氛围。
“小奕……”
顾如梦拉了拉浑身被雨浸湿的秦弈，“要感冒了，咱们快回去吧。”
……
……
与此同时。
医院。
刚替秦望舒擦拭完身体的秦慧珠安静坐在病床旁。
听着窗外愈演愈烈的雨声，她心头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唔……”
突然间，她听到了一声几乎快被暴雨盖过的动静。
短暂的错愕后，她猛地转过头来，看向动静发出的来源。
“大姐？是你吗大姐？你是不是醒了？”
秦慧珠着急万分的握住了秦望舒冰冷的手。
而病床上的秦望舒似乎也听到了这句呼唤。
紧闭许久的眼帘有了些颤动。
而秦慧珠自然捕捉到了这微小的变化，声音瞬间变得惊喜了起来：“大姐……大姐！！”
随着她不断的呼唤，秦望舒的眼帘颤动得更加厉害。
终于……
秦望舒的眼帘有了些缝隙，她艰难的睁开了些许眼皮，嘴唇也微微开阖。
“慧……珠？”
干涩的声音从秦望舒喉间发出。
“太好了……太好了……”
“大姐你终于醒了……”
这一瞬间，秦慧珠控制不住情绪，泪水从眼角滑落了下来。
“我……是不是睡了好久？”
秦望舒的意识似乎还不太清醒，声音模模糊糊。
“是啊……大姐……”
秦慧珠哽咽道：“你真的睡了好久……我差点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别……哭……”
秦望舒艰难的想要抬起手，但或许是因为躺得太久了，身体实在是使不上力气。
“大姐，你先别动！”
秦慧珠吸了吸鼻子，“我去叫医生过来！”
说完，她急忙跑出了病房。
片刻过后，几名医生护士在她的呼唤下赶了过来。
检查持续许久。
当再三确认过秦望舒的情况无碍，并且几名医生护士叮嘱过后，秦慧珠的心情终于得到了些许的缓解。
而秦望舒也在这一期间稍微恢复了些力气和意识上的清醒。
“慧珠啊……”
秦望舒看着窗外缓缓开了口：“我感觉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大姐，你做什么梦啦？”
秦慧珠擦了擦眼泪，像是哄小孩般问道。
“我梦见我睡着的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好多好多的事情。”
秦望舒缓缓说道：“也梦见了小奕来找过我一趟，但是在梦里我说不了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奕出现，然后看着他消失。”
“这样啊……”
秦慧珠心里一颤，刻意回避开了前半句话道：“小奕确实来找过你呢。”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
“那他……有说什么吗？”
“这……”
秦慧珠陷入了沉默。
见状，秦望舒犹豫了一下问道：“慧珠啊，我睡着的这段时间，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没有啊，家里一切正常啊！”
秦慧珠故作轻松的回答，可眼底的悲恸怎么也掩饰不住。
“慧珠啊……”
秦望舒叹了口气：“其实关于我刚才的那个梦还没有说完。”
“啊？还有后续啊？”
秦慧珠表现出惊讶，“那大姐你快跟我说说呗，我可好奇了！”
“我梦见你承受了好多苦痛。”
秦望舒面露不忍，“在梦里你一次又一次的向我求救，但我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崩溃，看着你从万丈高楼一跃而下……”
“大姐，梦都是相反的……你不要胡思乱想呀！”
秦慧珠的话是安慰，可声音却是不自觉的哽咽了起来。
见状，秦望舒轻轻握住了秦慧珠的手：“慧珠啊，大姐现在已经醒了，有什么事不要憋在心里，你承受得已经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