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拒绝皇后之位后 27

  等太医出来的时候是一个时辰以后,众人移到兰浅所在的香轩阁主殿坐下,这里位置足够多。
  期间李邺小声和秦姝说要是累了就先回去。秦姝果断拒绝,正在看好戏呢怎么能回去呢。
  李邺无奈摇头,看着秦姝的目光柔情似水,两人已经解开误会,自然是比以前还要如胶似漆。
  太医出来说是保住了乌罕邱的命,但以后很难再生育了,言语间无不暗示他变成太监,无法人道。
  乌罕邱进来的时候杀了那么多太监,万万没想到自己怎么这么快就变成太监了吧。
  秦姝忽然很想看到他醒过来的表情。
  斯塔自己的大夫也是无奈摇头,认定这个说法。
  老使臣闻言面色沉重,心里却是松了口气,这大王子平日里就暴虐无度,脾气火爆,虽说有些谋划但不足以抵消弱点。
  来禹国之前王上也是千叮万嘱,涉及到这么重要的事情没人能想到乌罕邱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来。
  现在他因为这样丢脸的原因失去生育能力,膝下还没有孩子,陛下再喜欢也绝不会拥立一个终身无子的儿子为新王。
  他们也可以躲过一笔清算,即便如此回国之后他们这些人也是凶多吉少,总好过落在乌罕邱手里被折磨致死,连家都回不去。
  “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老使臣召集知道乌罕邱情况的几个使者将自己的想法,还有他们内心的想法说出来。
  一个年轻些的人站出来,“您说的对,可现在大王子昏迷不醒,看到的人那么多消息会不会已经传回去了?”
  “正是这个道理,这件事涉及禹国皇帝应该不会轻易传出去,再说也没有确实证据。
  可如果大王子回去后,这件事很难瞒住啊。”老使者轻叹一口气,一一扫过面前的人,“不知各位有什么好计策?”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沉默不语,这件事即使心里有想法也没人敢轻易说出来,当出头鸟是没有好下场的。
  老使者环顾一周,轻叹一口气,“实在不行,老夫只有腆着脸去求禹国皇帝,然后将这件事揽在自己身上了。”
  “大相,不可!”刚才的年轻人站出来,眼含热泪,“您对我有大恩,这件事还是让我去做吧。”
  老使臣呵斥道,“胡说,你还有家人怎么能这样冲动,况且这件事你是揽不住的!”
  年轻人并没有因为这句话退缩,“既然瞒不住大相去了又有何用!倒不如即日启程把经过完完整整告诉王上,还能有一线生机!”
  听到这话其他人四目相对,要真的完完整整告诉王上是嫌死的不够快吗?
  看老使者有动心的意思,一个中年男人双手抱拳跪下来,“大相,求求您想想其他办法,这件事绝对不能让王上知道,否则我们回去就是死路一条。属下…….属下还有家人不想死啊!”
  剩下人交换眼神接二连三跪下来,“求大相想想办法,我们一定马首是瞻。”
  老使臣摇头,痛心疾首的说,“承蒙你们的信任,可老夫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了。唉~”
  中年男人想到刚出生的孩子,狠下心,“大相,属下有一计不知道该不该说。”
  ......
  离开香轩阁后两人走回去,飞羽已经等候多时看着李邺身后的秦姝不知道该不该说,
  “直接说吧,以后不用避讳。”李邺说道。
  “是,主子。”
  说完飞羽从袖中拿出一张纸交给李邺,
  秦姝都要怀疑他还是故意的了,干脆凑上去看,结果上面写的字像蝌蚪一样,根本看不懂。
  秦姝只好放弃,反正这些她没兴趣。
  李邺看到秦姝看了一眼又挪开,贴心地说,“怎么要不要我读给你听?”
  秦姝摆手她又不是小孩子才不要这样,“算了吧,隔墙有耳,你还是自己看吧。”
  看着秦姝真没什么兴趣,李邺没有再勉强。
  “关于他们联络林松柏的证据保存好了吗?”李邺语气瞬间冰冷下来,带着上位者的威压。
  “保存好了,只等主人一声令下。”
  “继续观察,随时出击。”
  交代完一一切,李邺抱住在书桌边乱画的秦姝,“姝儿,等我忙完这些,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
  “不行。”秦姝被他这一抱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下意识说道。
  “嗯?”李邺声音蕴含危险和警告。
  秦姝赶紧说,“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夫君的母亲是不是宜嫔?”
  李邺身子一颤,没想到秦姝会突然说这个,许久后微微点头。
  得到答案的秦姝猛然站起来,难掩激动的问,“宜嫔以前是不是住过我那个冷宫?”
  “这个并不清楚。”李邺有些落寞,“我很小就与母亲分离,记事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
  秦姝抓住他的手,将李邺不断低落的情绪截住,“走, 你跟我来。”
  秦姝走的飞快,路上的宫人纷纷停下,两人穿梭在偌大的宫墙中,从繁华到落寞,从到小萧瑟,从精致的宫墙到破旧的小道。
  跑得飞快的秦姝差点被一块凸起的砖块绊倒,还好李邺眼疾手快拉住她,
  “别那么着急,小心点。”
  李邺的关心有些僵硬,根据秦姝的反应他有种预感,一种关于母亲的预感,一些早就认定的事情即将被颠覆的畏惧。
  从记事开始每次和那个男人的见面,他都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让人难以亲近,不敢接近,看到他时会由一瞬间的怀恋转瞬即逝变成浓烈的厌恶。
  李邺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其他人那么好,对一个宫女的孩子都关爱有加,唯独不给他好脸色,明明自己也是他的孩子,难道就是因为脸上的胎记就要这样对他吗?
  小时候的李邺想不明白,终于他在十岁生辰那天鼓起勇气问了父亲,得到的回答是一张气急败坏的脸,一个重重的巴掌,还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指责,
  因为你是害死你母亲的元凶!要不是你秋儿不会死,都是因为你!”
  记忆中的母亲是一个极其模糊,又温和的形象。
  原来母亲的死和他有关系,或许脸上的胎记是惩罚吧。
  而此后的一切都是他的恕罪。
  “你在想什么呢?小心看路。”秦姝看李魂不守舍的样子,回忆起自己看到东西,迫不及待想带着他快点去打开。
  太过着急的后果就是面对一个分岔路时陷入迷茫,秦姝按照记忆往右边走,李邺一把拉住她,带向另外一边,“走错了,在这边”
  这种时候秦姝的脑子转得很快,指着李邺,“哦~你以前是不是来过?”
  李邺倒是坦荡,点点头,“嗯,为了看你。”
  这话比亲吻还让秦姝小鹿乱撞,红着脸走在前面快步走,还是李邺主动去牵手的。
  两人来到秦姝以前住的冷宫门口,这边人很少,自从她走后就更是凄凉。
  为了春晓的美好感情,那个什么陈大哥,还是王侍卫的连同他的朋友一起转到李邺宫里当差了,两人整天蜜里调油,眉来眼去的,看着就齁人。长喜对此表示强烈的不满。
  自从秦姝和李邺在一起后,长喜的工作强度以及难度直线下降,本就不大的人真实性显现出来,脸上的笑容多了许多。
  门是虚掩的,打开门进去中间的草长高许多,房子是更加破旧,从外面都能到许多蜘蛛网,还有厚厚的灰尘。
  秦姝有些害怕院子里的草,李邺走在前面带他过去。按照那天捉老鼠的记忆,秦姝带着李邺走到后门打开一个堆积杂物的库房。
  “要把这里的东西拿掉才行,那天我和春晓把东西全放在这里了。”
  秦姝许久没听到回答,转过身李邺手里拿着一个有些褪色的拨浪鼓,轻轻贴在耳边,发出沉闷的声音,屋外阳光透过破掉的纸窗漏进来,拨浪鼓上的灰尘肆意飘洒在眼前。
  黑铜面具在此时变成金色,和李邺融为一体,就好像那金色的面具原本就应该长在那里,熠熠生辉。
  李邺闭上眼,在关于母亲为数不多的记忆里,这把小巧精致的拨浪鼓时常出现在梦里,每一个花纹,每一个瑕疵在经年累月的梦中一点点深刻在脑海中。
  梦是在秦姝来之后消失的,而真实的,原以为是幻境的,找寻许久的拨浪鼓出现在自己面前。
  隔着遥远的岁月,悠长的年年月月,眼前不断甩动的鼓棒终于紧紧握着自己手里,可那道温柔的声音迟迟没有出现。
  “李邺。”
  怀中笨拙的人小心抱住他,带着小心翼翼,还有笨拙又美好的安慰。
  或许他早就听见了那声音。
  “邺儿乖,小乖乖。快快睡觉好不好?”
  “你好,我是你的妻子秦姝,以后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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