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记得擦好屁股】

  男子低头啃着卷心菜，迎面走来。
  两人擦肩而过的刹那，陆闲清冷的眸光倏地一怔。
  “卷心菜？”
  她下意识转身。
  眼前竟浮现一抹孤傲的身影，与那道远去的背影，渐渐重合。
  陆闲眉头一皱，突然朝男子低声喊道：
  “王卷。”
  走廊上来去匆匆的行人顿时全部停下，惊愕的望向门口，那气质高贵的女孩。
  唯独男子，却仿佛没听到一般，步履没有丝毫停顿，一眨眼就消失在走廊拐角。
  “是他么？”
  陆闲眯了眯眸子。
  随即突然想起这是什么地方，不由愕然摇了摇头。
  只是眼神，却变得有些恍惚起来。
  那时候，古琴社社员就她和王千雅。
  正巧国庆有一场迎新晚会，王千雅想报一个古琴合奏节目，就邀她一起。
  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对方。
  毕竟对她来说，古琴，只是可有可无的消遣。
  以她的性子，又怎么可能浪费时间，去参加什么表演。
  直到那个夜晚……
  倚在路灯下，啃着卷心菜的少年，向自己发出挑战——
  “你手里的书是tensorflow《深度学习》吧？正好我也在学人工智能语言。”
  “我们就各自设计一段思维框架，看看谁的逻辑结构更优秀。”
  “如果我赢了，你就配合王千雅，参加国庆的古琴演奏，怎么样？”
  少年设计的机器狗，勾起了她的兴趣。
  原以为他的机器人程序，不过是粗浅入门。
  可没想到，她的机器猫，竟被对方的机器狗按在地上摩擦，毫无还手之力。
  甚至脑袋都被拧下来。
  事后，父亲看了两人的机器宠物战斗视频，对那男孩的天赋赞不绝口。
  甚至断定那少年，如果能得到系统的学习和训练，将来在人工智能领域，必有一番作为。
  于是第二天，她去找了王千雅，并同意参加国庆的古琴表演。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发生了后面那些事。
  她曾亲自找过校长，替那男孩求情。
  人家开出的要求，也是合情合理，要他当面道歉而已。
  可惜，那少年始终不肯低下高傲的头颅，甚至在全校大会上，还做出那般不可理喻的举动。
  最后。
  表演泡汤，她也没再见过那个菜不离口的少年。
  “可惜了。”
  陆闲摇头轻叹。
  人工智能这条路，没有大型服务器和算力，来迭代逻辑算法，又能走多远？
  即便他天赋再好，终究是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
  随即，她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如果有机会，她还是想找他再来一场猫狗大战！
  这三年来，她的机器猫逻辑核心架构，已经升级到第九代。
  这次，一定要把他的狗头给拧下来！
  “哐！”
  金属大门再次打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走了出来。
  陆闲连忙迎了上去：“林奶奶。”
  …
  某个未知的神秘房间内。
  剑老拄着龙头拐杖，凝视着面前那巨大的弧面显示屏。
  显示屏被分割成数千个，正方形显示界面。
  每个界面上，都在不断快速闪回着某段影像。
  “青青刚给他做了全身ct，李国手也把过脉，两人都说没问题。” 莫凡教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剑老“嗯”了一声，“那就好。”
  “没想到，那小子藏得这么深。今天这一下，神经反应至少得50毫秒以上，才躲得过去吧！”莫凡教授摸着下巴嘀咕着。
  剑老眯起眼睛，想起男孩那轻描淡写的动作，摇了摇头：“恐怕还不止。”
  他目光凝视着屏幕，又问道：“陆峰那边，还需要多久？”
  莫凡摇头：“看情况，不容乐观。”
  “昨晚他才跟我抱怨，说人手不够，让我们这再安排些人过去。还重点提了个人，说没他不行。”
  “谁？”剑老问。
  莫凡一挑眉：“还能是谁？那小子呗！而且那疯子，居然想把她女儿，也一起送过去！”
  “哦？”
  剑老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一亮，脸上突然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
  “好啊，那就乘这个机会，让他们长长见识！”
  “陆峰要的人，都准了，包括他女儿。”
  “今晚你就安排。”
  “事关200万民众的生命安全，根据紧急法案，我们这边确实要配合他们。”
  莫凡却诧异的看着他：
  “会不会早了点？”
  “前两天咱把郝仁弄过去，结果他接受不了现实，只能连夜送回来。”
  “还出了点后遗症。”
  “你就不怕他们……”
  剑老却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莫凡，你太小看那小子了，而且陆峰那闺女，也不简单。”
  “今天，杨卫东来找我，想调查万鹤楼那起意外，你怎么看？”
  莫凡摸着络腮胡，一脸疑惑的嘀咕：
  “我也正纳闷呢！”
  “管理局的日志里，根本就没有这起意外，现场也没查出任何异常信号波动……”
  剑老眯起眼睛：“你就没注意，那万鹤楼出意外前，去了什么地方？”
  莫凡顿时意识到了什么，震惊的瞪大了眸子：
  “御景山，王氏祖宅……”
  “你在怀疑那小子？”
  剑老笑了起来：
  “咱们的人没动手，也不是诡异，那就肯定是普通人干的。”
  “在京海，有能力，又有理由布置这场意外的普通人，除了他，还能是谁。”
  “况且，又不是第一次。”
  莫凡皱眉看着他：
  “可用一只纸飞机，精准的制造意外，还不伤到普通人。这操作，连我们的人都办不到吧？哪次不得误伤几个？”
  “况且这小子以前，虽然也小打小闹过，可从来没出过人命。”
  剑老眸光一凝：“所以我说，你小看他了。”
  “杀伐果决，该下狠手的时候，绝不手软！”
  他低声轻笑起来，“我现在，是越来越期待这小子，到那之后的表现了。”
  “对了。”
  剑老突然抬头看着他：“记得给这小子擦屁股，可别留了什么把柄。”
  莫凡顿时一脸苦瓜：“屁股是好擦，可卫灵军那边怎么交代？说好的活到98，结果28就把人给整瘫了……”
  剑老一声嗤笑，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有什么好交代的，小鬼误伤，不是常有的事么？”
  “依万鹤楼那小混蛋的所作所为，早该出意外了！”
  莫凡抽了抽嘴角：“可今年的指标，已经用完了！”
  剑老瞪了他一眼：“我不管，反正你自己想办法，给他把屁股擦干净咯！”
  这时，两人面前突然出现一道虚拟投影。
  一个身穿红黑条纹轻甲的男子，出现在荧幕上。
  男子向两人敬了个军礼：“剑老！莫局！”
  莫凡瞬间变脸，收起了那副嬉皮模样，淡淡的朝来人点了点头：
  “什么事？”
  男子一脸肃容的看着两人：
  “3分钟前，我们的人在御景山山顶，发现了四十多具尸体。”
  “所有尸体都是被一拳打爆脑袋，用木条给钉到二十多米高的古树上。”
  “我们初步怀疑，那里出现了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