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全部是挡在他偷窃道路上的绊脚石
对他而言食物不过是活下来的必需品，他并不在意食物的好坏。
“咚咚。”有人在敲地下室的门。
男人慌张关闭手机，弯着腰小心翼翼地把门开出一条细缝。
一个女人顺着缝隙塞进一张账单，全程她都是捏着鼻子，不想闻到男人和他房间内腐烂发臭的味道。
“这是这个月的账单，你要是再不及时把租金给我，我就让你滚出去。”
女人说完就恶狠狠地穿着细跟离开，不愿和他有过多的沟通。
自从把无用荒废的地下室租给男人后，女人就一直很后悔。
他完全没有钱来租，若不是合同要求，女人早就把他赶走了。
男人捡起账单，盯着姓名栏上的名字：魏宏仪。
“一天到晚就是和我要求，上辈子是个讨债鬼吧。”
魏宏仪暗暗吐槽，不爽的他干脆把账单卷成个球，随意扔在角落里。
垃圾堆已经快接近他睡觉的纸板，可他丝毫没有想扔的意思。
他的家就是垃圾和纸板，仅此而已。
“咚咚。”他的房门再次被人敲响。
魏宏仪不耐烦地扔下手中的披萨，顺手用嘴嘬着手指上的油渍。
“我不是都拿了账单了吗，还有什么事？”
他暴躁地拉开门，若是对面还是那个女人，他绝对会忍不住怒气，一拳揍在她的猪脸上。
“是我！”一张大脸怼在魏宏仪面前。
对方拿着一个食品袋，魏宏仪一眼就认出，这里面是附近热门的炸鸡店套餐。
“你踏马哪来的这好东西？！”
“切，这天底下就没有我闫云偷不来的东西，除了那女人的钱包！”
魏宏仪拿起闫云给他偷来的炸鸡，三下五除二地吃个精光。
他们是这片区域内小有名气的神偷，除了魏宏仪没有留过案底，闫云都留过不止三四次，每次都是偷窃罪进去的。
但自从他技艺长进后，就再也没蹲过局子。
听着他的吐槽，魏宏仪对此来了好奇与诧异。
“到底是谁，居然还能发现你偷了东西？”魏宏仪用打趣的表情询问。
闫云不满地靠在墙上，回忆起那晚的场景。
“王川那个案子知道吧？我就是看那附近人多想去偷点，偷是偷到了。
但是不知道那丫头片子是不是孙悟空变的，火眼金睛的一下子就发现我偷钱了。
我只能认栽还回去了，不然警察在附近，我可不想在蹲局子了。”
听见闫云提到“王川案子”，魏宏仪表情就显得很不自然。
紧张、欣喜、惊讶……
“说起王川的案子，你怎么想的？”魏宏仪试探性问道。
他很在意周围人对于这场案件的看法，尤其是身边人。
魏宏仪已经翻看网上的评论三四天了，评论区内清一色都是对凶手的谩骂和谴责，他早就已经看腻了。
“我觉得有点太残忍了。”
闫云下意识说出自己的第一想法。
他在那片区域找目标偷窃之前，没忍住好奇也和周围群众吃瓜了一会。
本本分分的普通一家子，就这么平白无故地被人抢劫杀害。
凶手甚至还心安理得住在房子一晚上，还差点杀害了最后下班回家的小儿子。
闫云虽然也干偷窃事，但他丝毫不敢动杀人的念头。
一顿饱和顿顿饱还是知道的，杀人可是要死刑的。
“为什么？”魏宏仪感到很诧异，没有想到他会和大家想法一样。
“你不觉得他的行为很正常吗？我就完全能离婚他。”
“魏宏仪，你不会是天天吃过期食品，脑子都出问题了吧？”
闫云忍不住吐槽他这位同行好友。
“他这种行为可是杀人啊，你偷东西就偷，为什么要杀人呢？”
“为什么不行？”魏宏仪不认同闫云的观点，主动提出自己的想法，“他要是不杀人就会被那家人举报坐牢啊。”
“坐牢又不是什么大事。”闫云无所事事地拿出手机。
他无聊地翻起短视频，一边补充自己的观点，“做坏事之前就要想到后果啊，要是害怕坐牢为什么要偷东西？”
闫云家里并不是很穷，但父母在他小时候就离异，谁都不肯抚养。
他干脆主动离家出走，不愿意给家里增添负担。
出了社会，闫云原本也想和普通人的一辈子一样，打工上班，娶妻生子。
可是上天却给他开了个玩笑，闫云莫名其妙遇到个黑心老板，刻意拖延工资。
闫云想去上报被发现，老板找一堆人揍他，随便赔偿了点医药费就草草了事。
他走投无路过后就想到偷东西，虽然也内心挣扎过，可为了不饿死自己只能出此下策。
包括举报行窃，警察上门抓捕他时，闫云也没有给自己狡辩过一次。
“真是和你没话聊。”魏宏仪自知自己说不过闫云，索性断开话题不愿多聊。
闫云和他半天聊不到一块去，魏宏仪满心眼里都是王川的案子，根本无心与他闲聊。
等他离开后，魏宏仪又钻回漆黑肮脏的地下室。
脑海中不停播放着闫云刚刚说的话，魏宏仪气不打一处来地踢翻垃圾堆。
“我真是受够这种日子了！”
他双手叉腰，随意扫两眼热搜底下的评论区。
“你们一个个地懂个屁啊？老子要不是没钱为什么要偷东西？
我不杀他们难不成坐等被抓吗？！
本来就该怪他们在房子里，要是不在我也不会杀了他们，都是他们自作孽不可活。”
魏宏仪根本不会受到内心的谴责，在他的心中，自己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
相反，他杀人完全是情理之中。
王川和他妈妈都是该死，全部是挡在他偷窃道路上的绊脚石。
“魏、宏、仪……”
一道恶魔般的低语传入他的耳中，魏宏仪四肢瞬间僵硬。
他脚底下的倒影逐渐脱离出来，单独印在墙壁上。
“鬼、鬼大人！”
魏宏仪不知道对方的姓名和来路，只清楚它的身份不是人类。
在他的认知范围内，这个世界要么是人，要么就是鬼和神。
传统观念里，鬼做坏事，神仙做好事。
所以魏宏仪会本能地认为对方是鬼，为了表现出尊敬，称呼后还会带有后缀。
“今天晚上可以去干下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