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好一个搅屎棍

  次日晌午,齐斐聿才彻底清醒过来,他伸手探了探自己的脉,和以往毒发后一样,虚浮无力,他又试着调动自己的内力,丹田里不出意外的一片虚无。
  齐斐聿认命地躺在床上,虽然每次毒发后都是如此,但他依然不放弃地每次毒发之后都试着将上述行为重复一遍,每次心里都忍不住期冀,万一呢?可惜现实总是让人失望。
  齐管家进来发现齐斐聿已经起来,忙拿过大氅给他披上,王爷毒发过后身子总是比寻常人虚弱,这会又正是寒冬,可不能冻着了。
  齐管家伺候完齐斐聿穿衣,才退到一旁请罪道:“奴才愚钝,昨儿不小心在谢公子面前透露了您的身份。”
  齐斐聿摆手,叹了口气,道:“无妨,谎言总归是要被拆穿的。”说完似是又想到什么,轻叹一声便悠悠向外走去,他要去审审昨天那两个人了。
  示意身边的狱卒退下后,齐斐聿裹着大氅慢慢踱步到关押着昨天那个男子的牢房,如老朋友一般与他谈到:“我们也算是打过两次交道了,还没问过你的名字?”
  那男子缓缓抬眸看了他一眼:“魏铭恩。”
  “铭恩。”齐斐聿默念一声,轻笑道:“给你取名的人寓意很明显啊。”
  “有恩自当铭记。”魏铭恩语气平常,听不出一丝波澜。
  齐斐聿闻言倒是浑不在意地一笑,施一恩,图多报,施恩的目的就不单纯了。
  “说说吧,你们是什么人,在这做什么?”
  魏铭恩不说话,只依旧闭眼盘腿打坐,浑然不理他的提问。
  “你好像忘了,不问你,我还能问兰鸢姑娘,如果你觉得让她熬大刑是个不错的想法的话。”齐斐聿勾勾嘴角,语气依旧轻柔和缓,说出的话却没那么好听。
  魏铭恩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清秀的人,此时的齐斐聿穿的有些厚实,却依旧站的挺拔,见他看过来也不躲避,直直地与他对视。
  魏铭恩却觉得有些看不透他,这个齐大人眼神冷漠,可魏铭恩却觉得,这冷漠下,还藏着什么其他东西,这个人,好似习惯了把自己藏起来。
  “我们是南平国的人,来这里。”魏铭恩顿了顿,看了齐斐聿一眼,他眼神毫无波动,想来是早已知道了,这才继续说:“刺探情报,顺便搅乱虞国。”
  齐斐聿嘲讽道:“像根成精的搅屎棍一样。”又问道“她呢?假扮兰鸢姑娘的那个人。”
  “她叫萧若月。”
  齐斐聿危险地眯起眼:“萧?这个姓可不简单。”这可是南平国国姓,这个女人身份可不简单啊。
  又问道:“具体怎么做的。”
  魏铭恩摇头:“我不知道,我只负责杀人和保护她的安全。”
  齐斐聿又问了几个问题,魏铭恩均摇头,他确实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们是怎么做的。
  齐斐聿嘲讽道:“看来你也不是很受信任嘛。”
  魏铭恩不理会他的嘲讽,只是眼神总不自觉飘向齐斐聿腰间的龙吟。
  齐斐聿了然,解下佩剑,好奇问道:“见过这把剑的没几个人,你怎么认识这把剑的?”
  魏铭恩沉默不语,只看着这把剑发呆。
  齐斐聿见状又问:“你认识这把剑的主人?”
  魏铭恩这才正眼看着齐斐聿,也抛出了一个问题:“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你总得先回答我的问题,我才能告诉你想知道的。”齐斐聿依旧笑得和煦。
  魏铭恩看着他手中的剑,似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当时我在被人追杀,就要殒命之时,他拿着剑身着一身白衣,龙吟一出,长剑飞舞,几招之内,那些人就都被打跑了。”说着他眼里倒是难得有了些光亮:“明明有搅弄风云杀四方的能力,却偏有着悲悯世人的慈悲之心,这才是侠之大者。”
  齐斐聿道:“你还记得他找什么样嘛?”
  魏铭恩摇头叹气,就算时梦中,也只能看到隐约有个高大的背影带着光站在自己身前,伸手拉他起身,笑他:“怎么还被吓傻了?”纵使他在怎么努力回忆,那张终究是模糊不清的。
  齐斐聿把玩着手里的龙吟:“说不定那人就是我呢。”说着还在他眼前晃晃手里的龙吟。
  魏铭恩认真的回忆了一番,坚定地否认了这个说法:“他的眼神是清澈的,温和的,包容万物的。你想学他,可你的眼神就不向他。”
  齐斐聿倒是被勾起了一丝兴趣:“哦?那我的眼神是如何的。”
  魏铭恩眉头一皱:“我看不透,你究竟是他什么人?”
  齐斐聿仰头,骄傲地说:“我是他唯一的徒弟。”看着魏铭恩眼里的羡慕,心情颇好的往外走去。
  魏铭恩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问了一句:“我还有机会见他吗?”
  齐斐聿没回头,模棱两可道:“谁知道,说不定呢。”又走了两步,他回头恶劣地笑道:“其实按规矩来说,我还可以称他父亲哦。”说完再不顾身后,轻快地走出了牢房。
  来到关着萧若月的房间门口,向门口守着的人询问情况,那萧若月竟然现在还没醒。
  齐斐聿听罢,冷笑道:“没醒就没醒吧,等回皇城,自然有人审。”
  离开之前,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房里的人:“等她醒了,告诉她,若有任何人妄想用卑鄙的手段乱我虞国,我等必叫她有来无回。”
  待他走后,萧若月才缓缓睁开眼睛,眼神闪烁地望着房顶,这次,也不知道父王愿不愿意把自己救回去。
  齐斐聿刚走出去,就被齐管家抓回去吃午饭了,毕竟这会他的身体正虚弱着,齐管家自然管他管得比往常严一点。
  吃完午饭,齐斐聿向外招招手,阿忠便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了,恭敬地站在门外,等着齐斐聿的吩咐。
  “飘香楼那些人抓得怎么样?”齐斐聿接过齐管家端来的茶水,问道。
  “飘香楼里的人都被控制住了,那些身上有玉佩相同图案的人,属下已经审问过了,这飘香楼是他们情报的中转站。何员外在京城以做生意的名义与京城的细作交易,他们讲情报写在银票上,回来后便假借喝花酒,将银票送往飘香楼。”
  “那些画呢?”齐斐聿轻轻饮一口手里的茶,继续问道。
  “那些画是京城的细作售卖的货物,应该没有特别的地方。”
  “画上的香气可有查到来源?”
  阿忠摇头,这个飘香楼里的人都问过了,没有人说的出来。
  齐斐聿点头表示知道了,放下手中的茶杯:“飘香楼里查明与本案无关的,便放她们自由吧。”
  说完,他又在怀里摸出一封信:“你先带人将这些罪犯带回皇城,我过几日再回去。”
  阿忠迟疑道:“属下受陛下令,要护王爷安全。”
  “皇城的事紧急些,我的安全自有齐管家。”齐管家也补充道:“王爷昨夜刚毒发,这回不适合长途颠簸,老奴一定好好守着王爷。”
  待阿忠走后,齐斐聿起身,抖抖衣服,便要向外走去,齐管家一个快步拦住了:“王爷,您这会身子骨虚着呢,这几天还是尽量在府里走动走动吧。”
  齐斐聿不甚在意:“福伯,我就是去何府走一遭,能有多大问题。”齐斐聿说完见齐管家还想拦着自己,挺挺腰身,看样子似要以身份压人了。
  齐管家一看便知道这位王爷打着什么心思呢,衣袍一撩,嗓子一清,便要照常表演一招死谏。
  齐管家一声“哎呦”还没喊完,齐斐聿便熟练的把住了他胳膊,阻止了这人后续的表演。
  齐管家见齐斐聿妥协了,也马上收住,随即陪笑着向他提起另一件事:“昨夜多亏了谢公子将王爷带回来,王爷可要备些谢礼送过去?”
  齐斐聿闻言倒是尴尬地摸摸鼻子,刚刚被人发现了隐瞒的身份,好像不太好过去露脸,但转眼他好像又想到什么,便道:“还是我一会亲自去道谢比较有诚意。”
  齐管家这回也点头表示同意不管怎么样,王爷有事做,不想着出去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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