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测试

  莫争月一路狂奔。
  这可能是她一生中跑得最快的一次了。
  莫争月不假思索地打开了家门。
  莫语就在里面。
  她做了个深呼吸之后便走进去了。
  “妈，我回来了。”
  莫语坐在厅里，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敲着自己的肩颈。
  听到莫争月的说话声，莫语便抬头看过去。
  莫争月的脸颊红红的，额头上全是汗。
  “你头上怎么全是汗？”
  看到莫语在家，莫争月之前那些不安的心绪全消散了。
  见莫争月不回答，莫语又问：“你是跑回来的？”
  莫争月点点头：“对。”
  “要是累就去喝口水，别把自己渴死了。”
  莫语说完就想起身回房间。
  莫争月叫住了她：“妈。”
  “怎么了？有事你就快点说，不要浪费别人的时间。”
  莫争月做了个深呼吸，把气息调整过来了。
  莫语不满地看着她：“快说。”
  “你是感冒了还是？”
  莫争月咽了咽口水，等待着莫语的回答。
  “啧，你把我叫住就是为了问这点事？”
  莫语没有回答莫争月的那个问题，她撂下这句话之后就走掉了。
  莫争月心中的不安感又升腾起来了。
  为什么莫语没有回答她？
  是懒得说还是没得说？
  莫争月看向客厅里的桌子，上面并没有放着药品之类的东西。
  难道说看病也是骗她的吗？
  为什么要骗她？只是为了拿钱吗？
  莫争月的疑问一个接着一个蹦了出来。
  她摇摇头：“还是不要想了。”
  莫语可是她的妈妈，她必须要信任莫语才行。
  “叮。”
  莫争月打开手机。
  是何言言给她发了语音。
  “争月啊，你身体好些了吗？”
  对了，她是以身体不舒服的理由早退的。
  既然她都会说谎，那莫语肯定也是有不想说的理由才这样的。
  想到这里，莫争月就安心了不少。
  莫争月定的闹钟响了，她又该去上班了。
  ——
  简玳今天也来了。
  莫争月看到他的时候才想起外套的事情。
  “啊，我忘记拿你的外套来了。”
  “没事。”
  简玳走到收银台前：“你身体怎么样了？”
  “好多了，”莫争月微笑，“谢谢关心。”
  简玳皱了皱眉：“不会是被我传染的吧？”
  莫争月暗自叹气，果然撒谎就是不好呢……
  她连忙否认：“不是你的问题。”
  “你量过体温了吗？”
  “我没有发烧啊。”
  简玳轻叹，紧接着就把手伸了过来，他好像是想摸一下莫争月的额头，但在离莫争月的额头还有几厘米的时候停下了。
  简玳又问：“可以吗？碰一下你的额头。”
  莫争月愣了一下：“……可以。”
  得到莫争月的同意之后，简玳将手背贴在了莫争月的额头上。
  他又抬起另一只手，将另一只手的手背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几秒后，简玳放开手，他长舒一口气。
  “怎么样？”莫争月问。
  简玳点头：“嗯，还挺正常的。”
  “好神奇啊。”莫争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简玳疑惑道：“怎么了？”
  “好像除了我妈妈就没有人碰过我的额头了。”
  莫争月莞尔一笑：“感觉有点奇妙。”
  “啊……”简玳别过脸，可以看到他泛红的耳尖。
  “这有什么好奇妙的。”
  他小声道：“真是疯了……”
  虽然小声，但是莫争月还是听到了。
  嗯？是说我疯了吗？
  莫争月有些不爽。
  我只是表达我的感受，为什么说我疯了？
  简玳轻咳一声：“你喜欢吃巧克力吗？”
  莫争月淡淡道：“还行。”
  “我请你吃巧克力，”简玳似乎有些期待地看着莫争月，“怎么样？”
  莫争月突然想起她第二次在便利店碰到简玳，当时简玳好像就买了挺多巧克力。
  简玳喜欢吃巧克力吗？
  她问：“你喜欢吃巧克力？”
  “嗯，喜欢。”
  莫争月原先的不爽被冲淡了点。
  原来是想和我分享他喜欢吃的东西啊。
  莫争月嫣然一笑：“好啊，谢谢你。”
  ——
  第二天简玳一来莫争月就把装在纸袋里的外套递给他了。
  杨至询立刻警觉起来：“哟哟哟！这是干什么？”
  莫争月忘记还有杨至询这一号人在这了。
  她看向杨至询，一脸平静地说：“不要多管闲事。”
  “呜呜呜，好吧。”
  虽然杨至询很八卦，但他有个优点就是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结果他又看向简玳：“简玳同志！请回答！这是做什么？”
  简玳只给了他一个眼神。
  杨至询笑了：“我懂，我都懂。”
  莫争月：“……”
  你懂什么了？
  杨至询甩了甩头：“我昨晚看了本微表情的书，我现在已经可以解读你们所有人的微表情和微动作了！只要一个眼神！我就能猜到你们想说什么！”
  莫争月问：“你怎么想看那种书了？”
  “何言言借给我看的，还挺好看的呢。”
  杨至询得意地笑：“以后想知道什么我都不用问你们了，我直接看！就可以看出来。”
  “真有那么神奇吗？”
  莫争月不是不信微表情心理学，而是不信杨至询。
  她不相信杨至询看了点书就能完全掌握微表情了。
  “那你来试试。”
  杨至询边说还边朝莫争月勾手指。
  简玳实在是看不下去：“我来。”
  “诶哟呵，今天简玳那么积极主动了？”
  杨至询奸笑几声：“是不是害怕我以后可以识破你那酷哥表情下的想法了，而在这里提前做个心理准备啊？”
  简玳冷漠道：“你想多了。”
  杨至询狂笑道：“呵呵，待会就见分晓！你现在也只能嘴硬了！”
  没几分钟，杨至询就放弃了。
  “我居然……居然失败了……”
  “我居然看不出你在想什么……”
  杨至询一脸正经地问：“你是不是戴了个人皮面具？”
  简玳无语。
  ——
  今天的太阳特别大，莫争月站在操场上感觉自己就要被晒晕了。
  何言言低呼道：“诶呀，我忘记涂防晒了！”
  说完，她就伸手从裤袋里拿出一支防晒霜。
  “争月！你要涂吗？”
  莫争月笑了笑：“不用了，谢谢。”
  “好吧，”何言言把防晒塞了回去，“好像现在涂也来不及了。”
  体育老师瞟了何言言几眼。
  “下面的同学不要讲话啊。”
  “今天体育课我们来场小测验。”
  一听要测验，能上体育课的喜悦都被冲淡了。
  “啊？什么测验啊？”
  “老师，男生能只跑八百吗？”
  “老师，我能走后门吗？”
  体育老师笑骂道：“都什么跟什么啊？闭上嘴巴昂！”
  他指向不远处的篮球场：“那就是我们今天测验的内容。”
  “投篮。”
  一说到篮球杨至询就兴奋了：“看哥carry全场啊！”
  “杨至询你别那么激动。”
  体育老师看了看记分表：“男生先还是女生先啊？”
  杨至询喊道：“女士优先！”
  “也行，”体育老师看了眼班上的女生，“女生们没问题吧？”
  先测试完的就能自由活动了，当然是没问题啦。
  “按身高从矮到高排啊。”
  “啊，呜呜呜。”
  何言言拉住莫争月的手，她撇撇嘴：“我们要分开了。”
  莫争月身高一七二，差不多是班里最高的女生了。
  但何言言才一米六出头。
  “没事啦。”
  莫争月笑着轻轻拍了一下何言言的头：“你测试完可以等一下我吗？”
  “可以啊！”
  体育老师组织大家排好了队，莫争月当然是在队伍的末尾。
  本来在她身后的是体育委员路尹的，但是路尹被体育老师叫过去帮忙了。
  体育老师在前边扯着嗓子大喊：“时间紧迫，我们每个人只有半分钟的时间投篮，不要站到线内投！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
  前边在投篮的时候，杨至询跑上来了。
  “月姐，要不要我传授一点经验给你啊？”
  莫争月摇头：“心领了。”
  “你那么厉害，”她笑了笑，“就去传授点给言言吧。”
  杨至询一碰到篮球的事就有些飘了，听到别人说他厉害后便更飘了。
  “行，小的这就去！”
  于是，杨至询屁颠屁颠地跑到前面了。
  体育老师看到杨至询便打趣道：“杨至询你上来干什么？指点江山啊？”
  杨至询挠了挠后脑勺：“我来传授经验呢。”
  “可以啊，乐于助人！”
  可能是因为杨至询传授的经验有效，也可能何言言本身运动细胞就不错，她投进了四个球。
  每人只投半分钟，很快就到莫争月投篮了。
  莫争月拿着球站到线外，她眯了眯眼看去篮筐后就投出了第一个球。
  篮球完美地穿过了篮筐。
  一旁的何言言和杨至询在给她鼓掌。
  “争月好棒！”
  “月姐牛牛牛！”
  路尹也掺一脚：“月姐投得漂亮啊！”
  他们夸得太大声了，莫争月都不好意思了。
  路尹把球递给她：“加油啊，月姐。”
  你怎么也这样叫我了？
  莫争月接过球后咽了咽口水，她深吸一口气又接着投球。
  最后莫争月投进了六个球。
  “我老天，月姐六六六啊。”
  杨至询边说还边用手比六。
  路尹揽住了莫争月的肩，她挑眉：“诶，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校队。”
  这么一说莫争月才想起来。
  路尹也是学校女子篮球队的队员，好像还是体育特长生。
  “别别别，”杨至询上前，“我们月姐还要制霸文科班呢！”
  莫争月一脸迷惑。
  怎么又轮到我制霸文科班了？
  路尹没绷住，一下就笑了出来：“行行行。”
  “体委！别在那边吹水了！快过来干活了！”
  “好！”路尹松开揽着莫争月肩膀的手，走之前她还看了一眼莫争月。
  “下次再聊。”
  莫争月愣了一下。
  平时她和路尹没多少交流，她还以为路尹是那种性格很酷的女生，没想到还挺自来熟的。
  “诶，你俩要去做什么吗？”
  杨至询看着何言言和莫争月两人问。
  “我没想好要做什么呢，”何言言侧头看向莫争月，“争月你想做什么？”
  “我也没想到。”
  “那行！”杨至询兴奋道，“你俩来围观我的高光时刻吧！”
  莫争月稀里糊涂地就跟了过去。
  简玳看到莫争月走过来，他怔了怔。
  “你怎么过来了？”
  “杨至询叫言言和我过来围观他的高光时刻。”
  “噢，”简玳顿了一下随后说，“我看到你投篮了。”
  他罕见地露出了笑容：“真厉害。”
  莫争月微愣。
  “谢谢……”
  ——
  莫争月班上的男生并不多，才十来个，再过几分钟就排到刘烊了。
  刘烊身后是简玳，简玳后面才是杨至询，杨至询是队伍的最后一个。
  “什么时候才能到我啊？”
  “很快了，”何言言抬头看着杨至询，“你有多高啊？”
  “我多高？”
  杨至询洋洋得意道：“我一米九。”
  “哇，好高啊，比我高了快三十厘米。”
  何言言笑吟吟的：“看起来很有安全感呢。”
  杨至询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他。
  “真的吗？”
  何言言拍了拍他的手臂：“真的啊，我从来不骗人。”
  莫争月无意中看了眼杨至询，她居然看到杨至询脸上露出了类似害羞的表情。
  简玳也看到了。
  他皱着眉：“我是见鬼了吗？”
  简玳的话把莫争月逗笑了。
  她问：“你也是第一次见到吗？”
  “是啊，”简玳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不过我不想再见到第二次了。”
  那边刘烊已经快投完球了。
  随着一声哨响，刘烊的投球时间结束了。
  杨至询明知故问：“你投了几个啊？阿烊。”
  刘烊笑而不语。
  “你这个体育白痴估计一个都没有。”
  “你才白痴，”刘烊无语，“我有投中一个好吗？”
  杨至询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你也挺牛，至少有一个，已经很棒了。”
  看杨至询这个贱样，刘烊就想踹他。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简玳已经投完了。
  “简玳你投了几个啊？”
  简玳拍了拍手掌，想拍走手掌的灰尘。
  “五个。”
  杨至询笑笑：“你俩加起来才够月姐的六个，还得是月姐。”
  说得好像是你投的一样……
  刘烊拍了把杨至询的背：“到你投了！快去投！”
  杨至询拨了拨刘海：“看哥发挥啊。”
  “呵呵，小心翻车。”
  如果莫争月没记错的话，刘烊有个外号叫做乌鸦嘴之神。
  在接下来的半分钟里，乌鸦嘴之神显灵了。
  可悲的杨至询就投中了两个球。
  何言言先笑了出来。
  莫争月对刘烊竖了个大拇指：“你的外号真不是白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