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冲突

  莫争月和简玳一同走在路上，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我的妈，那是什么组合？”
  “好养眼啊……”
  “是不是高二的？我怎么没见过。”
  “……”
  简玳瞄了眼身旁的莫争月：“我们要去哪里？”
  莫争月直视着前方：“要到高三的一楼空教室。”
  “噢，好的。”
  简玳眼神往下看，停留在了莫争月随意摆动的手上。
  “诶呀！”莫争月小小惊呼了一下。
  简玳跟着莫争月停下脚步：“怎么了？”
  莫争月表情有些抱歉：“我忘了你手有伤了。”
  其实她本来是想叫杨至询帮忙的，但是想到何言言之后她决定让简玳来帮一下忙。但她居然忘记简玳手上还有伤了。
  简玳笑了一下，似乎是对莫争月还记得他手上的伤而高兴。
  他抬起右手，把手背给莫争月看了看：“你看，已经没事了。”
  “真的没事吗？”
  莫争月并不是不相信简玳，她只是下意识问了一句。
  但简玳却说：“要不你捏一下我的手，看我会不会痛？”
  “行。”说着莫争月就轻轻握住了简玳的手然后用了一点力气捏了捏。
  她抬头看向简玳，神色有些不安：“痛吗？”
  简玳摇摇头：“不痛。”
  “那就好，我们走吧。”
  莫争月正想迈出步子却被人叫住了。
  “诶，争月，等等。”
  莫争月和简玳往旁边看过去，是刘华英。
  她似乎是刚从教师宿舍出来的，眼镜都还没戴好。
  刘华英的近视程度算是很轻的了，但她觉得眼镜可以增添她的威严所以才去配了一副。事实证明，戴上眼镜后的刘华英的确是多了几分威严。
  莫争月先打了声招呼：“老师好。”
  简玳也跟着说了声：“老师好。”
  “你俩现在要去哪啊？”
  莫争月回答：“老师，订的资料到了，我们要去高三那边拿作文指导。”
  刘华英扶好眼镜：“这样啊，我还有个事要拜托你呢。”
  “作文指导厚吗？”
  莫争月想了想然后回答道：“应该比较薄，和英语选修差不多的厚度。”
  “那么薄啊？”
  刘华英看向简玳：“那你能自己去吗简玳？”
  刘华英都这样问了，简玳就算不行也得行。
  他点点头：“可以。”
  得到简玳的回答后，刘华英就拉了一下莫争月：“争月，你跟着我来。”
  “啊好。”莫争月看了眼简玳，似乎有些担心。
  她嘱咐道：“到了分资料的地方要报上班名和人数，知道了吗？”
  “知道了，”简玳摆摆手，“你走吧。”
  然后莫争月就跟着刘华英走了。
  简玳回头看了几眼莫争月的背影，但莫争月并没有回头看他。
  ——
  简玳来到高三楼下的时候就看到一堆人围在一个地方。
  那里应该就是拿书的地方吧？
  “诶，简玳？”
  简玳往说话声的方向看了过去。
  是之前同一个画室的人，但不是同一个班的人。
  以前去水池接水的时候简玳总会碰到他，也聊过几句。
  不过简玳不记得他的名字了。
  简玳微微颔首：“早上好。”
  那男生走了过来，吊儿郎当的：“你来这儿干嘛呢？”
  “拿作文指导，”简玳看了眼前面，“是在那里拿吗？”
  “是是是，现在人太多了，待会再去吧。”
  男生换了个话题：“你最近怎么没来画室啊？”
  简玳眸光微动：“我已经不当美术生了。”
  “噢……还挺可惜的，你那么牛。”
  说实话，简玳不当美术生的事他也有所耳闻。
  “是你不想的还是家里人逼的啊？”
  简玳不太愿意提及这个事，他随便敷衍了句：“谁知道。”
  男生还是挺有眼力见的，看简玳语气不好，他便又换了个话题。
  “听说你同桌是个大美女啊？”
  简玳点头。
  莫争月的确是很漂亮。
  在简玳眼中，莫争月的那种漂亮是独一无二的。当时高一开学，他一眼就注意到莫争月了。他仔细观察过莫争月的脸，莫争月五官中最出彩的是那双眼睛，眼尾微微上挑的双眼中总是带了点忧郁悲伤的感觉，瞳孔的颜色也比较浅。剩下的鼻子嘴巴虽然长得不是特别标准，但是搭配起来却十分相得益彰。
  男生用胳膊肘碰了碰简玳：“那她有男朋友了吗？”
  “她没有，”简玳顿了顿，“以后会有的。”
  男生八卦地看着他：“你不会喜欢你同桌吧？”
  简玳淡淡道：“你别问那么多。”
  简玳这一说男生就懂了：“行行行，我不问了。”
  两人说了一会话之后前边的人少了些。
  “行了，现在人少了。”
  男生拍了一下简玳：“走吧，劳动力。”
  “话说你是不是忘了我叫什么？”
  男生一边走一边和简玳说话。
  简玳实诚地点点头：“是忘了。”
  男生也不恼，只是笑：“我就知道你忘了。”
  “我叫高梵，好记吧？就是梵高两个字换过来。我就在你隔壁八班呢，以后找我玩啊。”
  这名字是挺好记的，但简玳也忘了一次。
  “后面那俩！几班的？”在看着大家搬书的男老师问。
  高梵大声回答：“高二七和高二八的！”
  “快过来啊，还磨蹭什么？快要上课了！”
  简玳和高梵走到了前面。
  正如莫争月所说，这作文指导的确不怎么厚。
  他刚想把那一摞作文指导搬起来的时候，肩膀却被别人撞了一下。
  这一下撞的很重。
  简玳看了眼旁边，一个挺高大的男生正死死盯着他，身后跟着几个男的。
  那男生身上穿着便服，皮肤晒得有些黑，但是长相还说得过去。
  简玳本来不想理，但那男生突然吼了句：“撞到人怎么不道歉？”
  真是有够麻烦的……
  简玳假装没听到，可高梵看了过来。
  “那人在那嚷嚷什么？好像很眼熟啊看起来。”
  简玳随意道：“发神经吧。”
  那男生又吼道：“喂！你说谁发神经？”
  简玳一眼都不看他：“说你。”
  男生一下就炸了：“你说你妈神经呢？”
  简玳立刻反击：“我说你爸发神经。”
  “你特么敢再说一遍？！”
  男老师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喂，干什么啊？”
  简玳可不管，既然那神经病都叫他说多一遍了，那他再说多一遍也无妨。
  他对着那神经病一字一顿道：“我说你爸发神经。”
  男老师走了过来，站在两人的中间：“别吵架！发生什么了？”
  这个男老师身高并不高，站在简玳和那神经病的中间显得很弱小。
  简玳最先开口：“老师，他撞我还要我道歉。”
  那神经病紧跟其后：“他说我和我爸发神经。”
  高梵一下没绷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
  那个神经病又看向高梵：“你笑什么呢？”
  “不好意思啊，”高梵又笑了一下，“实在没忍住。”
  神经病的怒火烧得更旺了：“我去你全家！”
  高梵立刻和男老师告状：“老师，他骂我，你也听到的吧？”
  “我听到啦！诶呀整天一堆烂事。”
  男老师一副焦头烂额的模样，他是最清楚的，高中小男生都是很冲动的。
  他看了看神经病又看了看简玳和高梵，从脸看的话，还是简玳这边有说服力多一些。
  男老师叹气，他看向神经病：“你怎么撞人呢？”
  那神经病一顿脏话立刻从嘴里冒出来了。
  “满嘴脏话，你也就这样了。”简玳冷冷道。
  “我草！”
  那神经病一个拳头就挥上来了，简玳一歪头但是没有完全躲开，还是擦到了一点。
  男老师急道：“喂喂喂，不能打人啊！”
  这几个学生要是打起来的话他可就控制不住局面了！
  说时迟那时快，简玳也朝那神经病脸上干了一拳。
  高梵惊讶于简玳会打人：“我去！简玳你还会打架的啊！”
  那神经病被打蒙了：“你特么敢打我？”
  说完就想扑上来揍简玳，但是他身后的那几个男的拉住了他。
  “别这样！大哥！老师还在呢！”
  那神经病听不进去，还是一副要揍简玳的样子。
  莫争月刚刚来到就看见一个高大的男生好像要打简玳。
  她跑了过去：“简玳，你没事吧？”
  “哇，美女！”看到莫争月高梵眼睛一下就亮了。
  莫争月出现，简玳便有些紧张起来了：“你怎么回来了？”
  “我帮班主任干完事就回来了，你在打架吗？”
  简玳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那神经病冲了上来还想打莫争月。
  “莫争月！”简玳拉住莫争月的手，想把她拉到一边。
  但莫争月没有被他拉过去。
  莫争月转身，抬起腿，一脚就踹中了那神经病的档部。
  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一点都没拖泥带水。
  事情发生得太快，众人都没反应过来。
  高梵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鼓起掌来了，嘴里只说的出一个字：“牛。”
  围观的人也跟着鼓掌了。
  “牛啊，美女好身手！”
  “被踢到的话会不会痛死啊？”
  “给我看愣了。”
  莫争月一脸怒气地看着弯着腰捂住档部的那神经病：“你是不是有病啊？”
  高梵附和道：“对啊！你是不是有病！还想打人女生！”
  “别吵了！”男老师大叫一声。
  “你们几个都和我去政教处！”
  ——
  莫争月没想到这辈子居然还会因为这样的事去政教处。
  简玳走在她的身旁：“你没事吧？”
  莫争月摇摇头：“没事啊。”
  她的目光落到简玳的脸上：“你是不是挨了一拳？”
  “嗯，”简玳修正道，“我本来是可以躲开的，但还是擦到了一点。”
  “现在不仅手受伤，脸也受伤了，你最近真是多灾多难啊。”
  “是啊。”
  简玳眼眸暗了暗，他觉得刚刚那个神经病八成是故意撞他的。
  但是为什么要撞他？他也不认识那个人，难道是第一眼就看他不爽了？
  高梵凑了上来。
  “我知道那人为什么眼熟了。”
  他想了好久才想起来那神经病到底是什么人。
  “他是高三的体育生，体育生里面最疯的，老在校外和混混打架。”
  简玳：“你确定打架而不是被单方面殴打？”
  高梵耸耸肩：“也是有可能。”
  接着他看向莫争月：“呀，你刚刚太厉害了！”
  “我叫高梵，高是梵高的高，梵是梵高的梵。”
  莫争月点点头：“我叫莫争月。”
  男老师回头看了眼他们：“怎么？去政教处都那么高兴啊？”
  “闭上嘴巴啊，别说话。”
  那神经病也趁机回头瞪了眼他们。
  但他的小动作被男老师发现了，男老师使劲拍了一下他的背。
  “又干什么！你个惹祸精！”
  一群人前前后后地进了政教处。
  政教处里面之后教导主任梁林跃在。
  “主任，刚刚有学生打架。”
  梁林跃抬头，一眼就看到了莫争月：“莫争月同学你怎么也在里面？”
  男老师帮莫争月解释道：“这女同学是无辜被卷进来的。”
  神经病立刻说：“什么无辜啊！她踢我档啊！”
  “你也不看看自己干了什么！”男老师怒喝。
  梁林跃站了起来，走到莫争月面前。
  “你和我说说，陈仪珑做了什么？”
  陈仪珑？应该就是那个人的名字？
  莫争月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我和简玳一起去搬书。”莫争月指了指身旁的简玳。
  “中途我离开了一下，回去的时候看到那个人想要打简玳，我就过去了，然后那个人想要打我，我就踢了他的档。”
  梁林跃神色凝重：“嗯，我知道了。”
  他又走到陈仪珑的身前：“你真的是！居然还想打女同学？传出去都给我们南中丢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南中是什么职高！”
  陈仪珑没说话，他也知道自己不占理。
  “老师！是那个死娘炮先骂我的！”
  “死娘炮？”梁林跃皱紧眉头，“你还敢骂？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梁林跃看向其他人，一眼就知道陈仪珑口中的那个人是谁了。
  他走向简玳：“你先骂他的？”
  简玳直视着梁林跃的眼睛：“是这样的老师，他撞了我不道歉，还反过来叫我道歉，我就说他发神经，互骂几句之后他就打了我一拳。”
  “是这样吗？杨老师。”
  男老师立刻点头：“前面撞不撞我不太清楚，不过的确是陈仪珑先打人的。”
  “行，”梁林跃咬着牙根，“我现在是懂了。”
  他看向陈仪珑，目光凌厉：“你撞到别人还要别人道歉不是发神经是什么？你还敢去打人家？”
  “你是不是活腻了？还是想在毕业之前都要在档案上记一个大过啊？”
  陈仪珑低着头一言不发。
  梁林跃气得心脏病都要犯了，他又看了眼陈仪珑旁边的那些男的。
  “你们几个干了什么？”
  那几个男的都不敢说话。
  “你们是聋了还是哑了？问了也不答？是不是也想记过？”
  他们还是没说话。
  男老师这时候开口了：“主任，他们没做什么，不过应该是陈仪珑的同伙。”
  “是吗？你们是不是和陈仪珑同一边的？”
  那几个男的这才点头。
  “都疯了！到高三了都不安分一点！”
  梁林跃缓了缓，他走回座位。
  “莫争月，你们几个先过来。”
  莫争月、简玳和高梵走了过去。
  他扫了眼莫争月和高梵：“你们两个不用罚。”
  接着他看向简玳：“虽然主要责任不在你，但是也扰乱了校园纪律，写一份三百字检讨，交给你的班主任。”
  这处罚还是很轻的。
  简玳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好，你们先回去。”
  梁林跃往陈仪珑那边看过去：“杨老师你也先回去吧。”
  “陈仪珑留下，其他人都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