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对话

  到十二点半的时候，人终于来齐了。
  刘华英站在看台上。
  “今天第一天，放你们一马，下次再迟到的话罚抄三页英语单词。听明白了吗？”
  下面的回答声稀稀拉拉的。
  看着这群学生敷衍的态度刘华英就来气。
  刘华英皮笑肉不笑：“现在没精神没事，待会跳的时候要打起精神。”
  “先来整个队！女生在前面，男生在后面。”
  然后刘华英喊了钟楚萦的名字：“你和体委一起去整一下队。”
  “好的。”
  整队还是挺快的，和原来跑操的队形差不多。
  整好队形之后，简玳发现自己正好站在莫争月的后边。
  莫争月今天扎了个高马尾，长长的马尾垂下来刚好搭在右肩上。
  简玳看着莫争月的头发，突然想到莫争月要是扎丸子头的话应该也会很好看。
  杨至询一直盯着简玳。
  他说：“怎么你俩排个队都站在一起啊？”
  “你别管太多。”简玳道。
  莫争月转头看向杨至询，她笑了笑：“你不也是吗？”
  “倒也是，”杨至询傻笑，“我们这是三人组。”
  简玳：“……谁跟你是三人组？”
  “诶哟，简玳又不乐意了，”杨至询用手肘碰了碰简玳，他小声道，“你和月姐双人组行了吧？”
  简玳没有回应他。
  刘烊好奇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双人组？”
  “你耳朵那么尖干什么？”杨至询隔着简玳拍了刘烊一巴掌。
  “你打我干什么？”
  “我不就拍了一下你？哪里打你了？”
  “你看看你那力度，你也好意思说只是拍了一下？”
  “行，我知道你弱不禁风了。”
  “闭上你那张臭嘴啊。”
  杨至询和刘烊又互掐起来了。
  站在两人中间的简玳：“……”
  路尹听到两人的动静后回头：“你俩干什么啊？”
  她低声训斥道：“吵得要死，安静点！”
  刘烊只好作罢，他瞪着杨至询说：“回班再收拾你。”
  但是杨至询没听到刘烊说的话。
  刘烊说话时，刘华英刚好打开了音响，歌声响彻校园。
  “你笑起来真好看，像夏天的阳光……”
  杨至询不自觉抖了一下：“这歌每次听都感觉令人窒息。”
  刘华英把声音调小了一点，确认无误后她关掉了音响。
  “待会我会带着你们跳，一定要用心记昂！”
  说完，刘华英再次打开了音响。
  “你笑起来真好看，像夏天的阳光……”
  刘华英伴着音乐跳起了韵律操。
  其实这个韵律操的动作并不难，算得上是非常简单的了。
  几个学习能力强四肢协调的一遍下来就能学个七七八八。
  “还挺简单。”杨至询吐槽道，“就是动作有点傻，配上这音乐看着就更傻了。”
  “不傻。”
  杨至询惊奇地看着简玳：“不傻？你先前不是还很抗拒的吗？”
  简玳看向莫争月：“我是说莫争月跳着不傻。”
  杨至询：“……”
  刘烊也听到了：“怎么的？你是在撒狗粮吗？”
  “撒什么？”简玳微微蹙眉，“我只是实话实说。”
  他说的是对的，莫争月跳着的确不傻。
  莫争月手长腿长的，做这些动作还有几分好看。
  杨至询真是服了简玳了。
  他余光看向莫争月，莫争月正在和路尹说些什么，估计也没听到简玳说的话。
  “兄弟们加油啊，我在背后支持你们。”
  “杨至询动作优美我给十分。”
  “我给七分。”
  杨至询往后看，发现江清河带着好几个校队的人站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
  江清河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简玳居然愿意来跳这种东西，大开眼界啊。”
  简玳回头瞥他一眼：“要看你就闭上嘴看。”
  “江清河，你们班开幕式表演什么啊？”杨至询问。
  江清河耸肩：“还没决定，不过班上的女生好像想搞一个舞蹈秀。”
  “那岂不是没你的份？”
  江清河笑笑：“我又不会跳舞。”
  说话间，又要开始跳第二遍了。
  杨至询看刘华英背着身子，他干脆不跳了。
  “你去试试啊，跳个舞嘛简单。”
  “简单个毛线简单，你快练好自己的韵律操吧。”
  “切，”杨至询开始跳，“练就练。”
  路尹又回头了：“你怎么那么多话呢？杨至询。”
  看到路尹后，那几个校队的人一脸惊奇。
  “路姐你也在啊？”
  “我们全班都得跳。”杨至询说。
  路尹忍无可忍：“别在那里闲聊了，再说话我就给班主任打小报告。”
  在班主任这一威慑下，杨至询才消停了一会。
  练了好几遍之后，那音乐终于停下来了。
  杨至询打了个哈欠：“我都跳困了，能回班了吗？”
  刘烊想到一个好点子。
  “要不你装晕倒？然后我把你扶到医务室，我们就可以逃掉了。”
  “简玳，你要不要一起？”
  简玳可不怎么赞成这种做法：“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
  简玳不喜欢但是杨至询喜欢啊！
  他急忙道：“来来来，我们就这样做。”
  江清河在后边随口说了句：“不怕我举报你们啊？”
  “你小子，”杨至询回头，“我劝你善良。”
  江清河笑而不语，好像真的会那样的模样。
  杨至询心一横就打算装晕。
  但刘华英突然叫了他的名字。
  “莫争月、路尹、简玳、杨至询，你们几个上来前边。”
  杨至询一愣，他问：“谁欠扁啊？”
  他这一问弄得大家哄堂大笑。
  “老师叫你去前面，不是说你欠打。”
  “杨至询，你是什么空耳大师吗？”
  “诶哟喂笑死我了。”
  杨至询被人笑得脸都红了：“笑什么呢你们。”
  刘华英也被他逗笑了：“快上来吧，话那么多。”
  听到刘华英这样说，杨至询立刻捂住自己的头：“啊啊啊啊，老师我头好晕！”
  刘烊：“……”
  简玳：“……”
  众人：“……”
  这拙劣的演技……真是不敢恭维。
  刘烊拍了拍杨至询的背：“影帝，您快上去吧。”
  “咋了？”杨至询低声问，“我演的不好吗？”
  “你演的太好了，班主任要给你颁奖。”
  简玳说完就往队伍前面走去。
  莫争月他们都到了，只剩下杨至询在原地。
  刘华英再一次喊了他的名字：“杨至询，上来啊。”
  “老师，我刚刚……说……我头晕……”
  再配合上那飘忽不定的脚步。
  刘烊微闭起眼睛：“这傻缺我服了。”
  刘华英笑了笑：“你别装了，上来，这是我最后一遍提醒你。”
  她的笑容实在称不上是友善，还透着淡淡的杀气。
  杨至询十分知趣：“好的，我这就去。”
  之所以叫他们四个上来，是因为刘华英需要四个人在前边领舞。
  “我看了一圈，你们四个是跳的最好，而且长得高观赏性不错，你们以后就站在前边。”
  “当然，表演的时候也是。”
  莫争月四人：“……”
  你说真的吗？老师？
  回班之后——
  “刘大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杨至询百思不得其解。
  “可能觉得这样好看吧？”
  莫争月其实也不想这样，实在是太尴尬了。
  简玳趴在桌子上一言不发。
  杨至询无奈地摇摇头：“简玳都说不出话了。”
  莫争月看向简玳，看到简玳呆呆的样子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简玳把头转了过来。
  “觉得你这样还挺可爱的，”莫争月敛了笑容，“你不喜欢吗？”
  简玳又转了过去，把脸朝向窗外：“没有不喜欢……”
  杨至询一脸冷漠地看着莫争月和简玳。
  我服了你们！
  莫争月轻轻拍了拍简玳：“你转过来一下。”
  简玳听话地转了过来。
  只见莫争月笑吟吟地看着他：“我觉得你跳那个操的时候，动作做得挺漂亮的。”
  “是吗，”简玳耳尖稍稍红了，“我觉得你也是。”
  莫争月点点头：“所以不要太担心，你做出来是好看的，站在前面跳也不会出丑的。”
  简玳把头埋进臂弯里：“好，我会努力的。”
  “……”杨至询无语，“你俩是在谈恋爱吗？”
  ——
  陆显允今晚也在便利店。
  “怎么样，那个人后来还有在烦你们吗？”
  说完，他拿起手边的咖啡喝了口。
  莫争月笑了笑：“没有了，谢谢显允哥。”
  简玳也跟着道谢。
  “不用谢我啊，”陆显允眼睛弯了弯，“这只是一点小事而已。”
  莫争月想了想，她好奇地问：“显允哥，你以前是什么黑道大哥吗？”
  陆显允一愣随后笑了出来：“哈哈哈。”
  “你怎么会这样想？”
  他看向便利店的外面：“虽然称不上品学兼优，但我以前也是一个好学生哦。”
  莫争月和简玳此刻都不约而同地想。
  这话不像真的。
  陆显允露出很伤心的表情：“你们要是不信的话我真的很冤枉诶。”
  “没有没有，我们相信你。”
  听到莫争月的回答，陆显允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说话间有客人进来了。
  “欢迎光临。”
  陆显允看向简玳：“要是有不会的题你可以来问我。”
  “不用了，”简玳下意识拒绝了，“我留着问莫争月。”
  他这么一说陆显允就知道他和莫争月的关系了。
  “诶，你是喜欢争月吗？”
  陆显允又补了一句：“别想着诓我啊，我看得出来。”
  简玳：“……”
  你都看出来了，为什么还要问我？
  最后简玳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嗯。”
  陆显允又问：“一见钟情派？”
  “是。”
  “那不就是看脸吗？”陆显允笑道。
  简玳不可否认，他一开始的确是被莫争月的脸吸引的。
  但看脸听上去也的确是一个不怎么真诚的理由。
  “第一眼是。”
  简玳又接着说：“但后来不是。”
  他的神情格外认真：“莫争月是个很好的人。”
  “怎么突然给争月发起好人卡了？”
  “我是实话实说，因为莫争月是个很好的女生，所以她值得。”
  陆显允看着简玳：“你好像很认真啊。”
  “那你是怎么想自己的？你觉得自己和争月合适吗？”
  “或者说，”陆显允嘴角微勾，“你觉得自己配得上她吗？”
  简玳沉默了。
  简玳也曾想过许多次这个问题。
  见他不回答，陆显允就自己说了起来：“答不上来？”
  他又喝了一口咖啡：“不过已经足够了，看得出来你是真心的了。”
  又过了好几分钟。
  简玳缓缓开口：“我会尽力追上她。”
  ——
  莫争月和简玳走出便利店时，刚好碰到了朱明和他的几个小弟。
  朱明向他俩招招手：“诶哟，小美女小帅哥，晚上好啊。”
  “回家啊？”
  莫争月点点头：“对。”
  朱明热情道：“回去的路上要注意安全啊。”
  “要不我派两个小弟护送你们？”
  莫争月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陆显允走了过来，他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朱明，你太夸张了。”
  “哪有啊……”
  陆显允又问：“你过来干什么的？”
  “来买东西啊！”朱明笑了笑，“我们来光顾大哥的生意！”
  “你看着就是黑社会的样，别人看到之后还会愿意来吗？”
  说完，陆显允看向莫争月和简玳：“快回去吧。”
  “好，显允哥再见。”
  陆显允笑着点了点头：“再见。”
  今天晚上也起风了，莫争月的发丝被微微吹动。
  简玳就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
  一番思量之下，简玳开口问：“莫争月，你喜欢什么样子的男生？”
  “嗯？”
  莫争月停下脚步，她回头，漂亮的眼眸中满是疑惑。
  “问这个干什么？”
  简玳没有躲闪，他直直地看着莫争月的眼睛。
  “我想知道，所以就问了。”
  “这样啊，”莫争月想了想，“但我好像没有什么标准呢。”
  莫争月从来没有喜欢过谁，也很少会去想恋爱的事情。
  莫语、学业、兼职，她基本只会想这些事。
  简玳问：“你没有喜欢过谁吗？”
  莫争月摇摇头：“没有。”
  她突然想到自己之前喜欢过一个男明星。
  “喜欢过一个明星算吗？”
  简玳低下头：“普通人和明星不太一样啊……”
  “差不多的吧。”
  听到莫争月的回答，简玳再次抬起头。
  莫争月冲他笑了笑：“你就和明星很像啊。”
  “比起明星，应该更像男团爱豆？”
  莫争月又接着说：“当时注意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什么练习生。”
  简玳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是吗……”
  莫争月问：“那你呢？”
  “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