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阵法
大周上京
一座陡峭大山之上，雾气流转，云海涌动，而在其山巅则是阁宇楼台林立。
观星崖便是此山的名号，而山巅楼宇便是天机阁。
百年前，大周召天下望气大师入京，组建了天机阁，用来观测天机，洞悉天下风云，安稳江山社稷之所在。
只是，天机气数之道玄妙莫测，寻常人难以有所成，所以导致天机阁渐渐被大周皇帝冷落。
直到几十年前，当代道门天师玄崖子受其师命，入主天机阁，这种情况才大大改观。
玄崖子，悟性慧根绝妙，年幼时便参悟透了道门半数经文，一身养气功夫道行已然超脱俗世，更是在壮年之际，便成了道门天师！
随后奉师命，以清玄派当代掌门的名义，入主天机阁。
其在天机阁一坐便是四十载，为大周预测了不少动乱之变。
只是，纵然天赋异禀超俗，养气道行超脱俗世，玄崖子依旧是一介凡夫，只是比常人徒增数十年的蹉跎岁月罢了。
直到在景元四年，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宰相袁世昌宴请他于府中做客，更是神神秘秘地请他吃肉。
虽说道门不食五荤的说法，但那其实指的是辛臭伐神之物，而清玄派又不是道门内那种戒律严苛的门派，所以玄崖子是可以食肉的。
那肉并不大，品尝起来，肥而不腻，甚至有微淡的酸苦腥臭味。
但玄崖子在服食之后，体内竟产生了微弱的气旋！
自此，玄崖子正式踏入修行之路。
只是在知晓是人肉之后，他将袁世昌狠狠惩戒一番，随后对自己进行了整整三日的斋戒，再为李二牛做了七天的超度法事，祈求李二牛的亡魂得以安息。
而玄崖子一朝踏入修行，便表现出惊人的天赋！
他参悟道门经文，在元基境便开辟出了道门引气法，此引气法可不食五谷，引动天地元气，使得免受凡俗之气的侵染。
随后更是开辟出了凝丹气穴法，为道门佛家修士奠定修行前路。
而现在，玄崖子盘膝而坐，立于绝壁崖巅。
“此间玄妙莫测，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玄崖子俯瞰远处的上京，便瞧见此间气机变化莫测。
望气之法，可勘一地风水，可识天下变化，可断生灵阳阳，可绝四方乾坤，探人气数只是其一。所以，得此法有所获者，少之又少。
枯瘦老道缓缓起身，气息浮动空明，指间轻点，几缕元气如荧光点世落入大山。
旋即，整个大山的气机风云剧变！
轰！
四境之内的元气疯狂向大山涌现，转瞬之间，便使得此方地域的元气浓度暴增一倍！
树木逢春焕发新枝嫩芽，大山之中的生灵也沉浸在这汹涌的元气潮汐之中，甚至有一些猛兽直接就此踏入了精怪行列。
“引山河之势，列阵亦可固山河，可称之为阵法。”
“此中玄妙深奥，真是让人沉迷其中啊。”
玄崖子抚须叹道。
道门之中，自古便流传着世间万物皆有势，众生之势在于己，而山河之势在于身。
可借人势排除万难，奠定大局走向。也有帝王诸侯达官贵族，命望气士勘测地势，寻得天地恩泽福地，企图死后阴魂如意，子孙后代蒙受恩福。
只是，这样的地势极难见到成效，毕竟又有谁能定得住山河之势呢。
而玄崖子自从修行之后，对气机之变化便感知愈发强烈，山河之势，天下之势愈发洞悉。
在他一举晋升玄丹境，体内元丹玄妙，更是听凭心涌，便能勾动天地。
方才，便是玄崖子在经过数十次的推演之后，创造出来的最完善的天地阵法。
此阵法足足有上百个气机节点，分布在这大山各处，一意而动便能引动山岳。
现在便是引聚四周元气，能使得元气浓度暴增几成至一两倍不止，若有修士于其中修行，那必然是事半功倍。
现在这般阵法，便可称之为聚元阵。
“也许还可以完善，使得节点更少，效果更好。”
“还可以借助山势地险掩去踪影，实现迷踪奇效。”
“还可以……”
玄崖子喃喃自语，却愈发说得欣喜。
而天下的气数有一部分则是凝聚在其身上，对于天下大势而言，玄崖子的所作所为，亦是引动风云。
这时，却有一道流光自上京飞来，随后显现出一人。
开云王袁世昌！
袁世昌是一魁梧中年男人，却又有着儒雅之气，一身锦绣官服，显得几分权贵。但因位居高位，使得其有着让人不由胆颤心悸的威严。
“道长，天机阁发生什么事了？”
天机阁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引得上京修士的注意，袁世昌便是先行一步来此了解情况的。
“没什么，只是随意摆弄一二。”
玄崖子平淡回道，他不喜这人。
昔日二人交好一同辅佐先帝，谁成想袁世昌竟然诓骗他吃下人肉，犯下罪过。
更是在北境兽潮肆虐的时候拦截了消息，使得玄崖子知晓时，已经晚了数日。使得他赶到北境时，已是人间烈狱了。
而袁世昌那时，却是秘密北上，伙同三国强者，将黄岐困在了新朝都城。肆意攻打新朝，使得新朝无力清剿肆虐的兽潮。
明明异族肆虐，却还在争得私利，让玄崖子心寒。
袁世昌瞧得出来玄崖子对他依旧愤懑，躬身作揖笑道：“道长，打搅了。”
“只是你我同朝为官，而今群贼四起，妖物横行，大周处于危亡之际。只求道长能在有所成时，尚记得大周一二。”
他悉知玄崖子对大周报以情深，纵然自己所为使得遭其记恨，但只要对大周有所裨益，即便留得一生骂名，亦无所谓。
“我之所得，自会传于天下，绝不敝帚自珍。袁大人，还请回吧。”
说罢，玄崖子甩袖离去，在进入天机阁后，四方的门户轰然闭合。
俨然，拒之门外！
袁世昌感受到四周元气变化，身形愈发垂下，郑重行了一礼。
“道长，拜谢！”
他年少贫苦，得大周恩泽，更是蒙受三朝皇恩，幸不得辞，纵然舍此身，亦要换得大周社稷之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