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够了吗?

  窗外,夕阳如同璀璨的金子一般,透过薄薄的米色窗帘筛落进了房间里来,如同给床上的一双人儿笼上了一层金色薄纱,让一贯清冷的卧室里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楼司沉是被这一片黄昏的暖阳给浇醒来的。
  似乎,他已经许久许久没有睡得这么沉了,睡梦中,似有一双小手,不断地在他的胸口上揉着,每一个动作都轻轻柔柔,似唯恐会弄疼了他,而那手心里的温度,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午夜梦回间,他总会想到那独属于她的旖旎的温度,旖旎的香气……
  楼司沉缓缓地睁开了眼来。
  然,入眼的,却是梦里那张还未来得及消退的清秀面庞。
  夕阳下,她安安静静的闭着眼睡着,金色的余晖清浅的洒在她的颊腮之上,如蒲扇般轻掩的羽捷似金光点缀一般,俏丽夺目,挺翘的鼻梁还泛着迷人的粉色,下面那双轻抿的蜜唇更是如同棉花糖一般,让人有一种想要一口咬下去的冲动。
  他漆黑如墨的深眸,沉了又沉,眸底有复杂的情愫在不断地交替着。
  似缱绻,似心疼,似隐忍,似懊恼,似无奈……
  忽而间,余晖里,暮楚睁开了眼来。
  那双清明的水眸,正正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幽眸。
  他却没有任何的躲闪,仍是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眼波里恢复了他一贯的平静无澜,“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暮楚故意把头往他跟前挪了挪,惺忪的小脸愈发凑近了他几分,眯了眯水眸,“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经理已经重新把我批给了你!我现在……又是你的人了!”
  暮楚的话,说得极为暧昧,连盯着他的眼神,也暧昧极了。
  言语间,眼神间,如同揣着火苗一般,热辣辣的,仿佛是要生生将他点燃了去。
  楼司沉敛紧了眉心,“下去!”
  “不下!”
  暮楚耍赖似的,摇了摇脑袋。
  他眉心隐忍的突跳了一下,下一瞬,蓦地一伸手,一把拎住了她后颈的衣领,毫不留情的就将她甩了出去。
  “啊————”
  暮楚吃痛的一声尖叫。
  人已经被甩出去,重重的跌落在了地板上。
  “疼……”
  暮楚捂着自己磕在地板上的手肘,坐起了身来,她委屈而又嗔怒的瞪着床上的他,“流血了!”
  暮楚实在没想明白,他不是腿脚不方便吗?他不是胃疼不舒服吗?怎的一到她这就力大如牛了呢?刚刚甩她还真就跟甩小鸡仔儿似的!真是气人!
  “出去!”
  楼司沉并不理会她的喊疼。
  暮楚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那模样好不可怜的,“真流血了!你看!!”
  她把自己磕伤的手肘送到他眼前。
  手肘上那丝血红让楼司沉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就听暮楚还一脸委屈的数落着,“很疼的好不好?不就上了你的床吗?至于这么粗暴?!”
  楼司沉强撑着坐起了身来,他从床头柜里拿了一瓶消毒水和药棉出来,没好气的扔暮楚怀里,冷着脸道:“有点女人该有的矜持,也就不会受这伤了!”
  嘿!
  他把自己弄伤了,居然还有理了!
  暮楚拿着消毒水和药棉,往床沿边上一坐,又把手里的药水丢给他,“你来!”
  楼司沉皱了皱眉,“凭什么?”
  “你把我弄伤的,你说凭什么!”
  “……”
  “再说了,我这反着手,怎么给自己上药啊!”
  楼司沉瞪着暮楚。
  暮楚也瞪着他。
  有血,从她的伤口顺着她的手臂流了下来,楼司沉顺手抓过了手边的药棉,眼疾手快的替她把血擦了去,而后,又熟练地打开消毒水,替她伤口消了毒。
  “嗤——”
  暮楚疼得直咧嘴,“你就不能轻点?”
  楼司沉不悦的睐了她一眼,“要么自己来。”
  “……”
  嘁!脾气还真是越来越差了!
  楼司沉嘴上虽硬着,但给暮楚上药的手却明显较于刚刚要轻了许多。
  他似是没好气的丢开暮楚的手,“出去。”
  暮楚却似根本没听到他的话一般,仍旧坐在床边上,没动,低头冲着自己受伤的手肘吹了口气,悠悠哉哉的说道:“你要真这么讨厌我,干嘛又给我处理伤口?”
  楼司沉把药水和棉签重新扔回了抽屉里,冷着脸道:“省得你胡搅蛮缠!”
  他恨得咬牙齿切。
  暮楚却分毫不怕,趁着他说话的空档,凑过去吻住了他。
  “只要你舍得,来啊!”
  她含含糊糊的应他。
  楼司沉知道她性子倔,但也没想到她倔起来的时候这么磨人。
  六年不见,他倒不知道她竟学了这样一身无赖的好本事。
  可偏偏,他还拿她半点办法都没有!
  避她不开,偏也舍不得对她动粗,最后,只能任由着她胡乱作祟。
  而楼司沉那双漆黑的深眸里却始终是那抹疏离的冷沉,“吻够了吗?吻够了就出去!”
  “你不照样亲了我?”
  楼司沉却是不以为意,“这只是正常男人该有的反应!换个女人过来,我的反应,也一样!”
  言外之意,有这反应跟她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撇得倒是挺干净的!
  暮楚微微一笑,“楼先生,你也别误会,刚刚我那一吻,只是出于感谢而已!你救了我一次,我送你一个吻,不为过吧?”
  楼司沉厌恶她这轻浮的态度。
  言外之意,但凡别人救了她,她都能如此委身不成?
  心里也不知哪儿来的无名之火,一把从脖子上抓开她的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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