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波澜乍起再难平息
-雪宫-
雪公子看着仍悠闲不为所动的雪重子，心中有一点急。
焦灼地在院中走来走去。
眼神偷瞄着自顾自煮茶的雪重子。
终于，没忍住问道。
“你不好奇吗？”
听闻宫紫商是宫门历史上第一个参加后山试炼的女子。
他可是十分好奇。
恨不得现在就出去看看这个商宫大小姐是何方神圣。
雪重子神色不变:“有什么可好奇的，等大小姐来了，总会见到的。”
“况且……”他继续开口，嗓音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她也不是第一个来这里的女子。”
雪公子意识到他话中的意思，面容有些不自在。
他知道雪重子说的谁。
颜姑娘。
多年前的记忆不自觉被勾起，雪公子反而没心思去想宫门大小姐了，他几步走过来在雪重子面前坐下，手撑着脸，直直地看着他。
雪重子被看得不耐烦了，语气沉下来:“有话就说。”
老盯着他看干什么？
雪公子殷切地靠近，眼睛弯起，露出一个讨好的浅笑:“和我讲讲小时候的事情呗，就讲颜姑娘那段。”
雪重子头都没抬:“讲什么讲，那时候你不也在。”
“那时候我还小嘛，好多事情都记不清了。”雪公子糊弄道。
闻言，雪重子露出个促狭的表情，让他生动不少，此时才符合他幼年的脸。
“就连哭着喊着要嫁给宋夕颜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雪公子:………………
啊啊啊啊啊！
脸，他的脸！
他温润的表情瞬间崩盘。
唇开合了几次却不知道如何反驳。
雪重子继续给予重击，冷冷地抬了下眼皮:“你脸红了。”
雪公子:！！！！！
他急忙站起来，落荒而逃。
待不下去了！
直到跑到雪重子看不见的地方，雪公子才停下来，拍着胸口平复呼吸。
“真的，脸红了吗？”他不信邪，试探着去摸自己的脸，却只能感受到灼人的温度。
雪公子靠近寒池去看，他的面容随着水波纹荡漾开来，一圈圈涟漪引他忆起从前。
——很久之前。
“你长大以后可以嫁给我吗？”
他问第一次见面的女孩。
“不可以的。”她摇头。
“那我嫁给你行不行？”他做了退步。
“啊？”女孩似乎受到了惊吓。
后来雪重子出现，把他拉到自己面前，语重心长地开始教他男女之别。
而那个小女孩就在一边兴致勃勃地看。
???
雪公子想起从前，只觉得自己那时的确天真得很。
不知是不是隔壁花公子教了他什么乱七八糟的词，才导致他竟然对宋夕颜问出那样幼稚的问题。
（公子:鱼哭了水知道，我……）
雪重子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在教导他时不再是只顾着传授功法心经，还开始教他为人处世，男女是非等等各种千奇百怪的东西。
那个时候，他觉得雪重子是全天下最厉害的人。
——当然，很多年以来他只见过后山的几个人。
宋夕颜是他见到的第一个后山外的人。
还是个女孩。
所以，他对她很好奇。
冥冥之中，似乎有命运牵引。
那段短短的时光，现在想来，是他生命里为数不多有趣的日子。
如同死水，波澜乍起。
从此再难平息。
后来宋夕颜离开，他伤心得甚至没敢去看她最后一眼。
闷在自己屋子里偷偷哭。
最后还是雪重子把他哄出去。
看着他红成核桃的眼，不留情面地嘲笑，却还不忘替他拿来消肿的药。
“别哭了，你不想知道她走的时候说了什么吗？”雪重子问。
而他，明明想听的要死，耳朵都竖起来了，却咬紧了牙不吭声。
雪重子知道他的德行，自顾自说道:“她说她算过了，我们和她还会再见面的。”
说完，打量他的反应。
“真的？”雪公子没忍住，语气欣喜。
“骗你干嘛。”
等看见雪重子打趣的表情，他有些羞赧。
消完肿后，雪重子递给他一个东西，掌心打开，一颗白色骰子静静躺着。
“这是？”雪公子问。
“她送给你的礼物。”雪重子拿过他的手，把白色骰子放进他掌心，“她说你总是一身白衣，与它最相配。”
“她真的这么说的？！”雪公子激动，她竟然注意到了他总是一身白诶！
（宋四:？？？怎么说得她跟个瞎子一样）
“这次是骗你的。”雪重子笑出声，觉得捉弄他这个小不点很好玩，“她本来有两颗骰子的，丢了一颗，只剩下这一个了。”
年仅十岁的雪公子:………………
又被雪重子气哭了。
???
思绪回笼。
雪公子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东西，衬着雪色，浑然一体。
那是一颗白色骰子。
他轻轻勾唇。
把骰子捂在胸口处。
模样虔诚。
另一边的雪重子刚刚煮好茶。
举止优雅地给自己倒了一杯。
茶叶起起伏伏，热气氤氲腾空而上，茶香弥漫四溢，让人忍不住就陷入迷离。
雪公子刚刚落荒而逃他都看在眼里。
他心绪微动。
这么多年过去，原来他的心思一直没变。
上次在浮玉山偶然遇见宋夕颜时，雪公子并没有什么异常，雪重子还以为他早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原来是他藏的深。
摇摇头，不欲多想。
雪重子侧眸，正巧看见了池中的雪莲。
恍惚间仿佛能看见那个女孩的身影。
心头顿生出一股暖意。
一切都豁然开朗。
是了，像她这样的人。
谁会不喜欢？
???
-徵宫-
“你说宫尚角说什么？”
宋夕颜眉头皱成了结，不可思议地看着解夏。
后者犹豫踟蹰，硬着头皮又说了一遍。
“角公子说，他虽不喜宋姑娘，然而角宫徵宫历来交好，所以邀请姑娘立春那日一起去踏青。”
宋夕颜插手道:“不是，他不喜欢我？我需要他喜欢吗？我……”
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宫尚角说话总是这么阴阳怪气，不知道宫门的人怎么受得了他的。
-角宫-
上官浅看着回来的人，眼睛微动。
“角公子，听闻立春那日，我们和徵宫会一起踏青？”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