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柔软的唇瓣落在他眼角处

  不远处,唐川断端着药碗过来,低声说:“我都跟你说了,这药慢慢喝,毒慢慢清,会好的,你还信不过师父不成?”
  半夜冒风险偷偷过来看一眼。
  也不看看自己身上的伤还没好全,上次虽然躲在地下,但酒坛多炸开的冲击力太大,把她震出内伤,如今还没好全,身上又还有月阴草的反噬。
  放下药碗,看她失魂落魄的盯着沈行知看,唐川断不由得叹了口气摇头。
  这两个孩子真的是……
  都非把自己折腾成这副半生不死的样子吗?!
  真是孽缘!
  许宛秋收回眼神,看向他:“师父,我不是信不过你,是他的身体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而且,他不快些好,我们总归走不掉。”
  “你就嘴硬吧你!”
  唐川断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没好气的往一旁坐下。
  正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下一刻被她吓得茶水都呛在喉咙里!
  她竟然抽出匕首割开手腕将血 滴到药碗里!
  “你疯了?!”
  唐川断丢下茶盏着急的过去想要阻止,却被她抬手避开:“师父,这样解毒,是最快的。”
  沈行知身上的余毒并未蛊毒,用她的血来解是最快的。
  “我、我当然知道是最快的!但你这么流血,月阴草反噬,你还活不活啊?!”
  眼看那血从她手腕娟娟不断地落到药碗里,唐川断急得跳脚:“好了、好了,够了、够了,差不多就行了……”
  他也心疼啊,这血流得他心都抖了,生怕她下一刻就倒下了。
  许宛秋见差不多了,才收回手,唐川断急忙给她敷止血药包扎好。
  转身给找一颗毒药给她:“赶紧服下。”
  真的是造孽!
  许宛秋脸色明显的白了许多,吃下药之后,也并未见缓和多少。
  见状,唐川断有些担心:“你且在这里等我,我再去取药来给你。”
  见他着急忙慌的走了,许宛秋突然听到床上的人呓语,抬手碰了一下他的额头,有些发烫。
  赶忙将药喂了下去,好在他虽昏迷,但喝药还算听话。
  药碗见底,她松了口气,将药碗放下。
  清风徐徐,扫过床边,拂动她垂落在颊边的发丝,轻柔的发丝随着清风扫过她略微苍白的唇角……
  沈行知睁开眼便见到了此番景象,眼神迷离混沌中又好似受到了冲击般,甚至不敢动,只敢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
  片刻后,他终于有勇气抬起手,可手刚触碰到她的那缕发丝,她便僵住了。
  许宛秋心神一震,没想到他会醒来……
  她转过头,看到他举在半空的手,素白修长的手指上缠绕着她颊边的那缕发丝。
  他的眼神哀伤而可怜,她从不曾见过他这种眼神……
  她甚至看到了他眼里星星点点的泪光,一滴清泪在她的眼神下,从他眼角滑落……
  嘶哑的嗓音犹如从千里之外传来般无力苍凉:“我、好想你……”
  这句话,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有很多很多的话,可到嘴边,他只说这一句,日日夜夜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
  在想若是他早些与她说清楚该多好。
  在想若是他能看紧些该多好。
  在想若是他没将那些所谓的公务所谓的朝堂之事放在她之前,该多好……
  若能重来,他定会不顾一切抛下一切,与她游历江湖……
  他真的,好想她……
  许宛秋眼眶一热,心口酸胀得连呼吸都难受,知道他现在烧得迷糊,醒来或许会当做一场梦,可她还是忍不住,更不忍心看他这般伤心欲绝。
  一只手将他微凉的手指紧紧握在掌心,弯腰下腰,轻轻的靠近他,一只手来到他的肩膀处,覆在他的颈边,柔软的唇瓣落在他眼角处,吻掉了他的泪珠和泪痕。
  轻轻退开,两人近在咫尺,眼中都尽是彼此,她嘴角微扬,那抹笑带着凄然:“我在,一直在都在,你一定要尽快好起来。”
  笑着,眼角却湿润了。
  感受到眼角的温热,沈行知恍惚间有些不真实的看着她,被她握着的手快速的反握了回去!
  眼神和语气都急切了起来:“你、你真的……”
  话音还未落,颈边一阵刺痛,便陷入了黑暗。
  紧握她的手也随即无力的松开。
  翌日一早,沈行知高热已退,唐川断在床边为他施针时,他醒来了。
  “别走!”
  他急切喊了一声,身体本能的猛坐了起来!
  “吼哟!!”
  唐川断吓了一跳!
  手里的银针一个不注意刺到了自己手上!
  “你小子一惊一乍的!”
  边抱怨边把针取下,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好了,退热了,终于不说胡话了。”
  沈行知喘着粗气,仿佛梦到了什么惊恐之事,回过神来,眼神平稳了些许,转头见唐川断低头忙碌着将银针从他身上撤下。
  还边念叨着:“你小子命大,若不是药起了效,你这毒都不知道要解到何年何月。”
  方才给他把脉,那毒已经解了七七八八了,宛秋丫头的血果然好使。
  沈行知眼神定定的看着他,木然的问:“昨夜、昨夜可是有人来了?”
  “呵!我啊,我不是人嘛,守了你一夜!”
  唐川断说完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你没事,我就去睡一觉了。”
  刚起身,就听到沈行知说:“师叔,我昨夜好像见到宛秋了。”
  见到?!
  唐川断心虚的眨巴了眼睛,想了想说:“你应该是梦见了,昨夜一直是我在这里。”
  说着叹了口气:“你是身子太虚了,别想那么多,好好休息。”
  待他走了之后,沈行知撑着身体下床,唐安送药进来见到连忙放下托盘过去扶住他。
  “昨夜可是你守着外面?”
  “是的主子。”
  “可有其他人来过?”
  “没有,一直都是唐前辈在里面照顾您。”
  唐安扶着他走到圆桌旁坐下,将药碗也递到他跟前:“主子,前辈说您要喝药了。”
  沈行知眉心紧皱,心里依旧带着疑虑,但依旧将那碗药一饮而尽。
  药喝下之后,嘴里却有一股难以察觉到的血腥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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