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古代炮灰三公主（4）
青年眉目张扬，锋利剑眉下却有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流光潋滟，带着些调戏意味，薄唇勾出一抹不羁的弧度。
他一只脚搁在椅凳上，随意靠在身后木柱上，手中拿着一盏茶杯，轻轻摩挲着。
看起来像是玩世不恭的世家公子哥。
岑笙微一挑眉，挥手让小厮退下去，缓缓走了过去，一撩衣袍径自在青年对面坐下了。
她兀自从桌上拿起一个没用过的茶杯，倒水间眼帘低垂，唇角微弯，似真似假道：“我不过一无名书生，哪比得上玩遍京城的段公子潇洒肆意、风流倜傥。”
“你认识我？”段天昊在岑笙坐下后就诧异地看着她，见她用他的茶水用的毫不客气就更惊讶了，居然还认识他？
他手指摩挲着下巴，眼里带上些审视，不应该啊？
“大将军的儿子，我认识有什么奇怪的吗？”岑笙饮了口茶水，感受着茶水在舌尖留下的回甘，笑着道。
段天昊眉梢微挑，“那倒也是。”他见岑笙举手投足间都是贵气洒脱，自有一派风韵，好奇问道：“兄弟从哪来的？不是京城人士吧。”
“确实不是。”
“怎么称呼？”
“叫我元衿就好。”
“元衿？”段天昊脑子里过了一遍，发现印象里确实没听过这个人，便又问道：“元衿家里是做什么的？”
一般的士族家世养不出他这样的风度，但自己又确实想不出哪里有这么一号人，段天昊被勾起了好奇心。
岑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我听说段公子见多识广，从来都是为别人解惑，倒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八卦？”
段天昊轻咳了一声，“行吧。”
“不知道你来京城是为了玩还是为了投名，如果是玩的话我可以带你，京城没有哪个地方是我不熟的。”段天昊得意地瞥了她一眼，突然左右看了下，然后小心凑近岑笙，悄悄道：“就算是青楼赌坊，小爷也可以带你去过过瘾。”
岑笙轻笑了声，眉宇间尽是写意风流，看得段天昊心跳加速，怔怔的。
“嗤~”耳边突然传来嘲笑声，段天昊下意识转头。
韩禹一袭黑衣，吊儿郎当地拿着把扇子摇了摇，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与他年纪相当却一脸奉承的年轻人。
他斜着眼睛打量了岑笙一圈，又看向段天昊，嘲讽笑道：“你也就会玩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了，段将军怎么说也是我父亲下面品阶最高的将军，却有你这么个成天惹是生非不干正事的儿子，老脸……”
都被你丢光了。
没等他说完，段天昊一个杯子直冲着他的脸砸了过去，吓得他赶紧躲开，眼看着杯子在地上“啪”的一声四分五裂，他后怕地摸了下自己的脸。
然后愤愤地看着段天昊，骂道：“你有毛病吧！我又没说错，你难道不是整天就想着吃喝玩乐？不然也不会到现在都没个一官半职。”
“老子的事情用不着你管，有这个精力不如操心自己家。”段天昊冷冷盯着他，眼底闪烁着几分戾气。。
“我家怎么了？我爹是堂堂镖旗大将军，我姐姐是公主，陛下更是我姑母，我现在也是个四品参将。”说完蔑视地看了他一眼，不屑道：“你也就有个好爹，不然就你这样，早在京城混不下去了。”
段天昊看着他，半晌没有说话。
倏地他哈哈大笑了两声，转身悠悠然给自己重新倒上茶水，全然没了刚刚的冷戾。
他笑得韩禹一脸莫名，暗骂了两声后就带着身后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岑笙静静地看着他，段天昊一口饮尽杯中的茶，脸上带着丝似嘲似讽的笑意，喝完又倒了一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借酒消愁。
想起从小废物那里得知的剧情，岑笙眼眸微深，淡淡问道：“你在意？”
段天昊手中动作霎时顿住，看着杯中摇曳的茶水，讽刺地笑了笑，“在意如何？不在意又如何？在世人眼里我不过是个废物罢了。”
将他手中的杯子夺过来，岑笙没有理会他错愕的眼神，反而慢慢说起了毫不相关的话。
“有的人起点很低，但经过一点一点的累积，他会慢慢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有的人有一定的基础，在这个基础上同样慢慢往上，他也会得到自己想要的；还有一些人呢，起点非常高，一开始就拥有了大部分人没有的东西，但他可能会经历更大的挫折，甚至可能在中途跌落谷底、一无所有，但只要能继续往前走，最后总能走到自己想要到的地方。”
岑笙将杯子缓缓推回他面前，从椅凳上起身，悠悠地朝着楼梯口去，经过段天昊身边时似是无意间道：“废物与否从来不是由别人定义，而是看自己内心。”
段天昊身体微震，愣愣地看着岑笙放回他眼前的杯子。
是啊！
别人看到的只是他表面展示出来的自己，他是什么样的人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
这一切都只是短暂的，他之所以忍受这么久的黑暗，不就是为了迎接更好的未来吗？
他怎么走着走着，就被周围的人事物影响，渐渐地忘记了自己的初心？
段天昊又一次大声笑起来，但这次的笑声不再像刚刚那样复杂，只是开怀放肆的想笑就笑。
释然、释怀的笑。
他笑罢连忙转身，楼梯处却已经没有了那人的身影，但似乎……有一个身影悄悄地在他心里扎了根。
此时，与段天昊一帘之隔的地方，云祺从窗口处静静地看着某个白色身影从文和馆出来，眼看着她的身影越来越小。
“云墨。”
“属下在。”
身后一个穿着黑衣，腰佩长刀的护卫躬身应道。
云祺望着那一抹渐行渐远的白，淡淡吩咐道：“跟上他。”
“是。”
待云墨听命离开，云祺想着刚刚听到的那些话，还有段天昊倏然释怀的笑声，不由得微微皱了下眉。
京城这一潭水真是越来越浑了，这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跟韩家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