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古代炮灰三公主（6）
这日，岑笙练武回到宫内，才坐下来，泠泠便从殿外匆匆进来，低头道：“公主，韩将军来了。”
岑笙眼神微闪，语气轻淡，道：“让他进来吧。”
没过片刻，殿门口走进来一个身形健壮、一脸精明的男人，他步伐迈得很大，很快就站到了岑笙面前。
微微低头，韩兆军双手抱拳，道：“公主殿下。”
岑笙看他半晌，才开口道：“舅舅起来吧。”
韩兆军脸上顿时挂上亲切的笑容，关心道：“公主最近可好？”
岑笙回了个微笑，眼里瞬间带上丝感动，“多谢舅舅关心，我挺好的。”
看她这模样，联想到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消息，韩兆军心里一动，道：“我听说陛下前晚大半夜把你叫到她那里听训了？”
岑笙脸一红，害臊道：“母皇……她对我有些误会。”
“那是怎么回事？我听说程统领到青楼去找你了，你真去青楼了？”
“谁说的？！我根本就没去青楼，不知道哪个王八羔子造的谣，还告到了母皇面前。”岑笙气得脸都涨红了，愤恨道：“本宫倒要问问，他这么诽谤本宫，到底是何居心。”
韩兆军眼睛转了转，突然笑道：“我就说嘛，你从小就乖巧，怎么会到这种有损名声的地方去呢。”
“等我抓到那个散播流言的人，一定给你算账。”
“舅舅……”岑笙一脸感动，“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那是当然，我是你嫡亲舅舅，不对你好对谁好。”说着自顾自地坐到了一旁。
岑笙亲自给他倒上茶水。
韩兆军观察她须臾，眼睛深了些，眼睛紧紧盯着她，道：“我怎么觉得你今天跟平时不太一样。”
岑笙立刻苦了张脸，像是装了一肚子委屈，忍不住倾诉道：“还不是那个造谣的，害我无端被母皇训了一顿，明明我没做，母皇却非要说是我太招人恨，所以才会被人盯上……”
说到这里岑笙顿了下，偷偷往外看了一眼，见没人，才凑近了他小声道：“我这不是为了让母皇消气嘛，天知道我装得有多难受。”
岑笙一脸郁闷。
韩兆军被逗得哈哈大笑，但过后看她的眼神却有些惊异，他这个外甥女居然也懂得耍小心思了。
不过也不是坏事，只要她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有点小心机小聪明都无伤大雅，反而更利于他成事。
岑笙看到他沉思的模样，唇角微微向上弯起，转眼又一脸好奇，问道：“舅舅今日来找我就是问我这件事吗？”
“不是。”韩兆军刚在想怎么开口合适，现在见她主动问起，便顺势回道：“最近户部侍郎的位置空出来了，朝堂最近都在商议谁更合适，我这里有个人选，户部郎中杨清，无论是才干还是资历，他都非常匹配。但是……”
韩兆军苦笑了下，接着道：“你也知道杨清他是杨御史的儿子，杨御史又一向跟我走得近，我开口的话朝臣肯定以为我有私心了。”
“你知道的，舅舅可是一心为天苑着想，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且杨清既然符合，那这个位置就应该给他，如果因为这种理由就放弃他，不仅会让朝廷错失人才，更重要的是让人寒心呐。”韩兆军语重心长，一脸痛惜。
岑笙看着他声情并茂的演戏，心里冷笑了声，脸上却颇为认同，道：“舅舅说得有道理，这样的人才确实不能让他寒心，舅舅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尽管说。”
要的就是她这句话，韩兆军笑眯了眼。
“陛下重才，杨清也确实有才，公主只需要从这个角度来劝说就行。”只要下了旨，朝臣再反对也没用。
韩兆军眼底闪过一丝算计。
“好。”岑笙思考半晌，同意了，又有些担忧，道：“但是舅舅，我不敢保证一定能成，毕竟母皇对我的印象一直不是太好。”
“不会的。”韩兆军摆摆手，想了下，还是提醒道：“你只要好好跟你母皇说话，这件事十有八九能成，而且还会让陛下对你刮目相看。”
“那就好。”岑笙松了口气。
待韩兆军离开，岑笙轻轻敲打着桌面，半晌，她在心里暗道了声蠢货。
还真以为韩若忆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吗？要不是……
岑笙眼神深幽。
……
下午，岑笙来到交泰殿。
韩若忆看着她很久，却始终没有开口。
两人就这么一坐一站，默默对峙。
韩若忆眼神莫测，终于还是打破了寂静，问道：“你舅舅今天去找你了？”
“母皇不是明知故问？”
韩若忆沉默片刻，没有反驳，而是道：“他找你什么事。”
“户部侍郎的事。”
“那你是怎么想的。”
韩若忆从她进殿开始就一直在打量她，看到现在，也看出她没有为韩兆军当说客的想法，又想起那天她的改变，和现在见到的与以前相比完全像是两个人的岑笙，突然想要听听她的看法。
岑笙也直勾勾地看着韩若忆，没有先回答这个问题，先问道：“比起我的想法……我更想知道母皇对这位舅舅的态度。”
韩若忆身体微震，眼睛低垂，眼神复杂，少顷语气繁杂道：“他毕竟是我兄长。”
小时候宠她疼爱她的兄长，初登帝位时全力支持她的兄长，也是……
野心越来越大，想要借着她女儿操控王朝的兄长。
“但是他的行为已经越界了。”岑笙面无表情，冷冷道。
韩若忆猛地抬头。
“母皇应该清楚，他这些年仗着地位权势搜刮民脂民膏、贪赃贪墨，与多少官员有勾结，又直接间接害死了多少人。”
韩若忆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理智上告诉她岑笙说的是对的，但感情上，她过不了心里这关。
“如果让他掌控整个朝廷，无异于将天苑彻底葬送。”岑笙看着她，一字一句道：“这是母皇想要看到的吗？”
韩若忆脸色惨白，一瞬间变得颓废无比，半晌才无力道：“我知道了。”
其实她一直都明白，只是心里始终不愿意去面对，所以总是下意识地逃避。
所以对这位兄长，她一直都是半放纵半防备的状态，还有就是尽量削弱他的势力，不让他太过嚣张。
可能……她真的错了吧？
岑笙静静地看着她，脸色沉静，“母皇既然登上了这个位置，就应该明白，在这个位置上……”顿了下，她缓缓开口，“奢求感情是最愚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