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见到焦月

  “没人在?不会是都回家吃饭了吧?”柳小如见铺子紧闭着,黎归元敲了半天也没人应声。
  黎归元摇头表示不清楚,他又不死心地敲了两下,隔壁陈醋铺子走出来个老太太,眉头紧紧地拧着,约莫是被他们吵得不耐烦了。
  她恶声恶气道:“别敲了,焦家人上午就回家了,里边没人!”
  面对怒气冲冲的老太太,黎归元立马收回了手,腆着脸笑道:“老太太,你可知道焦家回家的缘由吗?”
  黎归元长着一副好样貌,笑起来的模样还挺俊,态度也好不错,老太太脸色好了些,“还能因为什么,焦家的宝贝大孙子出事了呗,估摸着情况不好,连杏林医馆的大夫都请去了,这次够呛能熬过去。”
  说着老太太一脸的同情,这条街上都是邻居街坊的,焦家的事情都知道个大概,简直就是天降横祸,折腾了这么久,家底都赔进去了。
  谁家不同情一二呢?
  黎归元跟柳小如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眸里的担忧,焦月一出事,对焦家来说可是个不小的打击。
  索幸黎归元知晓焦家的住址,二人礼貌地告别了老太太,吩咐马夫赶车去焦家。
  焦家世代开酒铺,积攒了不少积蓄,在镇上不错的地段买了一户小院子,巷子里很清幽,偶尔能听见说话的声音。
  马车在焦家院门口停好,许是太过着急,焦家的院门是大开着的,柳小如隐约能听见低低的呜咽声。
  虽然门是大开的,但是柳小如跟黎归元是识礼之人,没有直接进门,而是克制地敲门,黎归元高声道:“焦师傅,焦鸣,你们可在家?”
  焦家的男人们都在堂屋内坐着,妇人都挤在焦月的房间内,等待许地榆做出最后的判决。
  焦鸣双拳紧握,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东屋,眸子里满是担忧,还是焦师傅听见外头的声音,但他人老了听得不怎么清晰,“焦鸣,有人来了,你去外边看看是谁。”
  焦鸣不想离开,他儿子还在生死未卜,他做爹的不忍心,拖长声音喊道:“爹——”
  焦师傅瞪了他一眼,想让儿子放松些,喝道:“快去,万一是贵客来了呢?你磨磨唧唧的,岂非怠慢了客人!”
  焦鸣不舍地看了眼东屋,这才起身往外走,看到院门口的黎归元与柳小如,他才强打起精神来,快步走到门口欢迎道:“大东家,二东家,你们怎么光临寒舍了?”
  柳小如见焦鸣的笑容,里边夹杂了愁苦,没有主动提起正事,只是道:“今儿恰好来城里,就想着来拜访你家。”
  说着他跟变戏法似的,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一个油纸包,递给焦鸣道:“山上的野枸杞,炖汤放点滋补益气,还望你不要嫌弃。”
  久病成医,焦月病了这么久,焦鸣也知晓枸杞这种滋补药材不便宜,他没有推拒,只是郑重地收下,“有劳二东家惦记。”
  黎归元没多想,只是佩服柳小如准备充分,第一次登焦家的门也不忘带点礼品,虽然有点不好意思自己空手来,不过他来过几次,也不算第一次登门。
  也不算尴尬,黎归元轻咳一声,“你儿子怎么样?请了大夫没?”
  提起儿子,焦鸣眼神黯淡了几分,“请了杏林医馆的许大夫,他正在为我儿诊脉。”
  许地榆在焦家,刚好便宜了柳小如,他着实弄清楚,地灵是个什么药材。
  跟随着焦鸣来到堂屋,柳小如简单跟焦师傅打了个1招呼,便由焦鸣领着去焦月所居住的东屋。
  屋里许地榆正拿着银针,放油灯的火焰上炙烤消毒,站在床边相互抹泪的人,正是柳氏及其婆母孙氏。
  门口焦鸣没有立马推门而入,怕惊扰了许地榆救他儿子的动作,只是压低声音喊道:“许大夫,您徒弟柳小如来了,可否让他进去?”
  闻言孙氏直接骂道:“不能进来!许大夫正忙着救我孙儿的性命!没空带他小徒弟!”
  许地榆瞥了眼眼睛一刻也不离开床的孙氏,顾念她爱孙心切,没有计较她自作主张,只是淡声道:“夫人,有个人帮忙,我动作能快些。”
  这话一出,孙氏立马高喊道:“焦鸣,带柳小大夫进来!”
  她孙子危在旦夕,许地榆动作快一刻,她孙儿就能少到阎王处报到一秒,活下来的几率多几分。
  只要能救她孙儿性命,孙氏什么都霍得出去,脸面算什么东西!
  柳氏立马会意,站起身去给柳小如开门,见到脸色淡淡的柳小如,心里担忧柳小如会在意她婆母冲动的话,主动致歉道:“二东家,对不住,我婆母她太多担心月儿,情急之下说错了话,您别介意。”
  说完,她惴惴不安地看着柳小如,企图从柳小如的脸色上窥探到他的情绪。
  这点小事柳小如哪里会在意,他摇头并提醒道:“焦夫人,我能理解焦老太的心情,咱们快点进去,先救焦月再说。”
  柳氏立马让开位置,柳小如跨步进了焦月的房门。
  屋子里是浓重的药味,窗户紧闭着,屋内只有一盏昏黄的油灯,提供点微弱的光亮。
  柳小如知晓身体虚弱的病人不能见风,但是整日带着昏暗的房间内,病人的心情怎么会好,况且浑浊的空气无法排出,久而久之没病也会染病的。
  不过有医术了得的许地榆在,柳小如没有做出行动,只是走到他身边,低声喊了句,“许师傅,有什么我能做的?”
  许地榆把手里的针灸袋塞到柳小如手里,自己做到床边,一边施针一边吩咐道:“我还需六根银针,等我扎完手里的,你动作麻利些帮我放火上烧烧。”
  古代没有酒精,即使是烈酒的浓度也一般,银针消毒一般都是放火上烤,用高温消除针上的脏东西。
  柳小如一边给银针消毒,一边看着许地榆的动作。
  床上躺着的焦月肚子明显比一般人肿胀些,而四肢格外干瘦,像四段晒干的树枝,对比之下他的肚子格外大,像极了怀孕了一般。
  柳小如心头一紧,该不会是长了肿瘤,或者是腹腔内有寄生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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