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做饭吗？烧厨房那种？

  夜里，言暖一觉好眠，没有再做经常的那个噩梦，可能是累极了，所以醒来就已经临近中午。
  接着就从桌子上拿起自己带的牛奶和面包充饥，便开始研究起昨天挖的草药。
  那是一株轮伞花序集成穗状带有紫色小花瓣，圆形小叶子攀在根上的夏枯草。
  言暖带上一次性手套，将夏枯草的穗子头小刀分成两节，再切一小段放在显微镜下了看。
  随后在将清洗好，切碎后的夏枯草装入她调整好的蒸馏器材的导气管中。
  等待夏枯草经过水蒸气的加热，使夏枯草的挥发油等成分随着蒸气一起蒸馏出来，再通过冷凝器冷却后，收集提取液。
  言暖接到有五毫升蓝紫色的药性液体的试管，举到自己眼前：“夏枯草清肝泻火，明目，散结消肿，可用于目赤肿痛，目珠夜痛，头痛眩晕，瘰疬，瘿瘤，乳痈，乳癖，乳房胀痛。”
  言暖看着试管里的液体不禁感慨：“不过这么一颗提纯色竟然这么漂亮，果然千川苗寨的植被，草药的生存环境被保护的很好。”
  “这对于医药学生，是一片极乐之土啊，看来这次是来对对方了，实验室的新研究项目有救了。”
  “言暖，你在家吗？”
  “言暖姐！你起了吗？”
  吊脚楼下传来一道宛如黄鹂鸟的叫喊声。
  言暖拿着试管，走到窗边探头一看，是穿着蓝色短裙苗服，梳着一个丸子头，别了一根银色流苏发簪的叶温姝。
  “你在家啊，我以为我来晚了呢！”
  叶温姝提起脚边的米和一篮子的瓜果蔬菜，笑着对她挥手道：“你肯定饿了吧，我早上有功课，本来是打算叫别人先给你送你粮食来的，突然忘了，不好意思啊，言暖姐。”
  “没有，我吃了些东西垫了肚子的，你稍等我一下。”
  言暖起身灭了蒸馏器的明火，将萃取的药液盖好放在药剂收纳包中，这才脱下一次性的橡胶手套，丢在垃圾袋里，顺手拿一盒牛奶，另一只手提垃圾袋便下了楼。
  “言暖姐，实在是不好意思哈。”
  叶温姝对她鞠躬，言暖赶紧伸手阻止：“温姝，没事的，不用这么客气，我真垫过肚子。”
  说着便把自己左手上的牛奶递给她：“喏，我早上喝的这个。”
  “没饿着就好，要是被我阿爷知道了，不得罚我骂我。”
  叶温姝接过牛奶，将东西提到大厅，放到那张红檀色的长木桌上：“这向阳花开的真好，看来墨弦哥把这房子打扫的不错。”
  “这房子，是墨弦打扫的？”
  言暖转头看着叶温姝这摸摸，那摸摸，有些惊讶，脑海里浮现那蓝眸少年带着围裙，整理房间扫地。
  言暖：噗，我在乱想些什么，田螺少年也跟我搭不上关系阿！
  “是呀，这房子是鸢笙的，鸢笙姐出事后，这房子就放空了，墨弦怕积灰尘，就经常过来打理。”
  “只是我没有想到，阿爷让你住在这里，不过也想的通。你是阿爷的救命恩人，鸢笙的房子没有人住，比较适合你搞什么研究。”
  听她左一个鸢笙，右一个鸢笙的，言暖觉得，她和那个叫鸢笙的姑娘，定是很要好的。
  “你说鸢笙出事，那她……”
  “她失踪了，还未有消息，我也不清楚她是否还活着，但是我和墨弦哥会等着她的！”
  言暖内心顿时觉得暖暖的，一股酸涩之意涌上心头，忽然觉得想哭，她的情绪太过于被人感染，来到这千川苗寨，更甚。
  “有你们这样的好朋友，她一定会很高兴。”
  “她是我的姐姐，她叫鹤鸢笙，和墨弦哥青梅竹马。”
  叶温姝眼里闪烁的泪光，面带微笑。
  她最骄傲的便是有鹤鸢笙这样的表姐，从小天赋异禀，心地善良，长的又是村寨里最漂亮的一个，对她特别特别好。
  怎么说，就像是一个小妈妈照顾小女儿那样，把最好的东西都会给她。
  “不说这些不愉快的，言暖姐只喝牛奶一定是饿了吧，我给你做吃的。”
  叶温姝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提起米袋和装着瓜果蔬菜的大竹篮子就往厨房走去。
  言暖一时想安慰，但是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自小就是学习和实验室两头跑，交的朋友也不多，所以真不会安慰人。
  见她为自己忙东忙西，站在一旁的言暖有些不太适应，走过去接过她舀米的碗。
  “我自己来吧，你帮我拿食材来，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
  “瞧你客气的，我阿爷说你比我大，以后我就叫你言暖姐吧，话说你从小生活在大城市里，会用这柴火灶吗？”
  顺着叶温姝的手指望去，这是一个水泥糊好的柴火灶，灶边还贴好了瓷砖，铁锅里是她刚才加的水。
  小木凳旁堆砌在一旁的柴火和引火草，还有一把红色火钳，灶台上的油，盐，酱油等一一俱全。
  除了要烧火，其他真挺好的。
  “可以试试。”
  从未下过厨房的她脱口而出，要是宋泊简和苏流年两个师兄在这里，怕是下巴都震惊的合不拢。
  言暖从未下过厨房，她只和研究项目，机器，植物，动物尸体等打交道。
  俗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吗？
  她在短视频里见过这种灶，看博主他们操作还挺简单的。
  也不过就是点火，塞里头，加柴吹冒烟，锅热倒油，姜蒜辣椒菜一丢锅里，翻炒中途加盐，熟了就舀到碗里的顺序罢了。
  “真的假的！”
  叶温姝明显一脸不相信，但是看着她那酷似鸢笙八分像的脸，又不由的相信。
  毕竟鸢笙很会下厨，万一她就是记不得寨子里的鸢笙呢？
  “嗯！”
  言暖郑重其事的点头，然后走到灶口，坐在小板凳上，拿起引火草询问道：“那个，温姝，用啥点头？”
  叶温姝：？？？？
  然后瞥见烟囱旁的打火机，拿起来递给她：“这，这个。”
  “哦，我就说，没有打火机怎么引燃吗。”
  言暖尴尬一笑，接过打火机，点燃引火草，快速塞到灶里，结果引火草一被塞进去就熄灭了。
  言暖：…………
  叶温姝：…………
  “失误，失误，再来！”
  言暖又拿起引火草，点燃，这次等引火草燃起来后才塞进灶里，结果还未等她添柴，引火草就燃烧殆尽。
  叶温姝微微张嘴：“啊，这个，要不还是我来吧。”
  言暖抿唇，她不信她今儿个还点不燃这个火了！
  “没事！我会的！”
  说着她又拿着许多的引火草，这次改变了方式，直接将引火草塞到灶里，然后将易燃的小柴和竹片成井字形堆放在引火草上。
  再用打火机点燃引火草，就见引火草引燃了小柴，言暖迅速加了几根柴，呼出一口气：“成了！”
  叶温姝在一旁也松了一口气：失忆的鸢笙姐，脑子迟钝情有可原。
  面对这个和鸢笙长的很像的人，叶温姝猜测她可能就是失忆的鸢笙。
  做饭是个体力活，言暖是这么觉得的，她将米饭焖在一个锅里，同时还要怕烧着两个灶台。
  “言暖姐，米饭应该可以了，我掀盖子看看。”
  “哦，好！”
  言暖抬手擦了擦她的脸，脸上顿时抹上了几条黑印，原本那个干净整洁的人儿被黑漆漆的木炭灰染的像个烧火丫头。
  叶温姝立马掀开盖子，烟气弥漫出来，她轻轻吹散了烟，兴奋的看着米饭，结果脸瞬间垮了下来。
  “言暖姐，你是不是水加少了，这米半生半熟的。”
  “是吗，我来看看！”
  言暖闻声丢掉火钳，跑过去一看，晶莹剔透的米饭夹杂了生硬的米。
  “可能真的是……”
  叶温姝：我要收回我的期待！
  “没事，不是还切了菜吗，我炒个菜将就一下。”
  “好！！”
  *
  不一会儿，厨房里烟雾缭绕，惊叫四起。
  “言暖姐，快把菜丢进去，那个锅铲有水，别……”
  “啊！！！这玩意儿溅油水啊！”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温姝，你躲远一点，别伤到你！”
  两人的注意力全在四处溅起油水的菜里，言暖拿着木锅盖，挡着自己一步步靠近，用锅铲铲两下？
  “是不是该加生姜蒜了？？”
  “可以可以加了，咳咳！”
  “撒！！”锅里火蹭的冒上来。
  “退，退，退！”言暖用着锅铲铲着菜。
  两人丝毫没有注意土灶里的火柴掉落下来，引燃了引燃草和堆砌一旁的木柴。
  “怎么烟这么大，我快看不清了。言暖姐，你还在炒菜吗？”
  叶温姝半眯着眼睛，看着厨房全是烟雾，言暖还置身于烟雾之中奋战。
  “砰！！”
  一声巨响，让两人纷纷停住动作，言暖这才擦了擦眼睛，看到燃起来的火柴堆。
  丢下锅铲和木盖，顺手拉起干净的湿抹布就去拉叶温姝：“起火了！哪里有水，我们快灭火。”
  “拿抹布捂口鼻，快，你告诉我哪里有水，你赶紧出去。”
  “咳咳咳。”被推搡的叶温姝接过抹布。指了指不远处的水缸：“水，水在缸子里。”
  话音刚落她就被拉着跑，一掌被推出了厨房。
  叶温姝转身看着烟雾越来越大的厨房，整个大厅也是烟火味，她看不清言暖在干什么，着急的呼喊：“咳咳，言暖姐，言暖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