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老家

  姜爷爷赶着牛车带他们回家时，王泉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姜爷爷，你们这里的路都修好了？”
  “是啊！到时候放寒假再来玩。”
  “好啊！姜爷爷，我们这次去北京，还去你们家庄子上玩了。”
  “哦！都玩了什么？”
  王泉和姜爷爷说着庄子上的事情，姜以橙和安安有时候会插上几句，张迹和余寒笙一边听着，一边观看一路的风景。
  “咦？那是什么？好像是西瓜！姜以橙，你们村里种西瓜了？”
  “嗯！我们村里家家户户都种了西瓜。”
  “你家也种了？你们不是在市里吗？”
  “我爷爷之前回来过啊！”
  “不错，我四月份回来过一次，家里的西瓜已经卖了一批。你们回来的正是时候，明天别人会来村里再收一次，到时候你们可以去看看那场景。”
  “姜爷爷，太赞了！我明天要去。”
  “好！回去了，你们可以去我们家的果园转转，虽然大多还没有结果，开花还是很好看的。”
  张迹和余寒笙听的有些心动，不禁有些向往。
  他们回家时，姜奶奶早已等在门口。那么大的太阳，她也不嫌热，摇着芭蕉扇不停的张望。
  “奶奶，奶奶，我回来了！”
  安安老远看着奶奶的身影，就开始招手。姜奶奶下意识走下台阶，安安等不急跳了下去，吓的姜爷爷赶紧拉住了牛车。
  “小心点！”
  姜以橙也顺势跳了下去，王泉三个看着反正也到了，也下了牛车。
  “奶奶，我都想你了。”
  安安抱着奶奶的腰撒娇，姜奶奶一边嘴上抱怨热，手上却也舍不得拉开他。
  “奶奶，王泉他们也来村里玩。”
  姜以橙感受着头顶的炙烤，忍不住提醒。
  “哦！对，对，快进屋！孩子们，我给你们用井水冰镇了西瓜。”
  姜奶奶看着三个男孩子都是满头大汗，小脸热的通红，连忙招呼他们进屋。
  “姜奶奶，你们这西瓜太好吃了。大热天里吃一块，感觉身上暑气都消了不少。”
  “呵呵！好吃也不能吃多，这东西冰镇过，吃多了怕是要坏肚子。中午简单吃点，晚上我给你们做大餐。”
  “好！”
  中午说是简单，其实也还算丰盛。
  凉拌折耳根、小鱼干、虎皮青椒和小酥肉以及酒酿圆子，还有一大盆凉虾和鸡蛋饼。
  这个时候吃凉虾，配上红糖水简直一绝。
  三个男孩子还没吃过凉虾，滑糯清爽，柔软清甜。他们连吃了好几碗，只觉得全身毛孔都叫嚣着舒服。
  午后最是容易犯困，尤其是吃饱喝足后。
  姜奶奶把安安旁边的工具房收拾出来，里面就只有一张床和一个老式柜子。
  “收拾的匆忙，只能让你们先这样将就。下次再来，我一定给你们置办好。”
  姜奶奶给他们铺上褥子凉席，有些谦然的说。
  “姜奶奶，这样已经很好了，是我们唐突了。”
  张迹和余寒笙礼貌的答话，王泉早勾着安安去休息了。
  姜以橙见姜奶奶收拾妥当，也把奶奶拉出来让他们好休息，自己也去小憩一会。
  昨天虽然休息了，但是今天又在车上晃悠了半天，她也是全身酸痛。
  院子安静下来，老两口怕惊动孩子们，也跟着眯了一会儿。
  下晌时分，太阳依旧炎热，姜以橙他们休息起来又开了一个大西瓜，才解去些燥热。
  “姐姐，我们明天去捉小龙虾吧！今年还没有吃过呢！”
  “爷爷不是说明天村里要收西瓜吗？我们要去田里帮忙。”
  “橙姐，那要不然我们等会就去，再过一会儿太阳就没那么烈了。”
  王泉之前听安安说过，这次好不容易赶上，便有些跃跃欲试。
  张迹和余寒笙是真正的城里人，还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但还是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那行吧！爷爷，我们门口的水退了些没有？”
  “今年雨水足，即使太阳天天晒，也没退多少？要不然你们下地笼或是直接钓吧！”
  “好吧！正好人多，都不用闲着。”
  姜爷爷替他们把地笼找出来，先前是放在工具房的，今天才转到柴房。
  姜以橙随便捡了几根竹竿，绑上长线，末端系条姜爷爷从抠肥池上翻的蚯蚓，一根简易钓竿就做好了。
  姜以橙怕晒黑，戴着草帽，脸上挂着纱巾，只露出一双眼睛，全副武装才坐到门前的河边。
  安安早带着王泉他们下好地笼，然后一人一根钓竿排排坐在河边。
  都不需要姜以橙教，他们一看就会，所有人都认真盯着水里的线。
  “堂姐，安安，你们回来啦！”
  忽然一个黑面小子带着三两个孩子跑过来，姜以橙刚开始还没认出来，直到反应过来他的称呼才认出来是谁。
  “子潇，你怎么晒这么黑了？都快赶上非洲人了。别笑别笑，一笑露出大白牙就更像了。”
  “堂姐，哪个农村孩子不黑？我也就比别人多黑一点点。”
  子潇有些不满，小声嘀咕。不过接下来又高兴的问她。
  “堂姐，你们是不是晚上要吃龙虾？我也来帮你弄。”
  这样我就可以跟着一起吃点了。子潇的心思表现的太明显，姜以橙找他。
  “你不弄也可以来吃，家里也没克扣你伙食呀，怎么总是这么馋？”
  “堂姐你不懂我一个人在家的苦，我爸做的饭勉强能熟就不错了，那味道也是一言难尽，就是难得弄点好菜，也被他的手艺埋汰了。”
  姜以橙听着姜子潇抱怨的话有些好笑。
  “你今年不是小学毕业了吗？初中考到哪了？对了，你姐中考怎么样？堂哥高考成绩出来了吗？”
  “我姐考到了三中，我奶说到时候也让我去市里上学，这样我就不用没人管了。我大哥考上了，好像是公安大学。不过我大哥不是很高兴，因为是调剂专业。”
  “中国人名公安大学怎么也是一流大学，听说以后可以转系的，堂哥也没必要不高兴。”
  “这样说来我大哥还是很厉害的！堂姐，我回去拿地笼。”
  姜子潇和自己的同村小伙伴说了几句，大家就一哄而散。
  不一会儿，姜子潇带着姜子涛和姜子清一起过来。
  “堂哥，堂姐。”
  “大堂哥，堂姐。”
  姜以橙和安安看到他们过来，赶忙打招呼。
  “这三位都是我的同学，王泉你们应该认识，这两位是张迹和余寒笙。”
  几人相互打招呼后，都在河边钓起龙虾。姜子清坐在姜以橙旁边说悄悄话，中考结束，她明显轻松了许多。
  人多力量大，小龙虾本身一到夏天就开始泛滥，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就钓了一大桶。
  姜爷爷和姜奶奶早估摸好时间出来给他们换了个大盆，提着一桶虾先进去处理。
  姜以橙看男孩子都钓的得心应手，便把位置让给安安和姜子涛，和姜子清一起去钓龙虾。
  晚上姜奶奶又做了一桌龙虾宴，光孩子就有一桌。
  姜奶奶还特意切了个冰镇西瓜摆在桌子上，让他们吃龙虾后解辣。
  王泉和张迹余寒笙都是第一次吃小龙虾，没想到这么美味，都埋头苦干。
  这顿饭吃了快两个小时，还是姜卫国找过来，他们才匆匆结束。
  第二天一大早，姜奶奶就起来忙活早饭。今天要摘西瓜，她得搞快点。
  “奶奶，怎么不多睡会儿？”
  姜以橙被香味唤醒，迷瞪的爬起来，就看见奶奶在厨房已经快忙活完。
  “人老了，觉就少。今天村里要来人收西瓜，你爷爷已经去果园摘了，我做好早饭也会去，你们到时候醒来就自己吃。”
  姜奶奶匆匆拿了两个饼子就离开，姜以橙赶紧敲安安和张迹他们的门。
  “快起来吃早饭，帮我爷爷奶奶去摘西瓜。”
  床上的门本来还在做梦，就被姜以橙一嗓子叫醒。
  他们手忙脚乱的到院子里洗漱，姜以橙已经收拾好在端早饭。
  “橙姐，这也太早了吧！”
  “早什么早？难道你想顶着大太阳在田里跑来跑去？谁家不是这会儿趁太阳不大，赶紧忙完，总好过中暑。”
  王泉被训了一顿，立马加快进度，快速的坐在桌边。
  “咦？这是用鸡汤吊的米线。”
  王泉尝了一口汤，立马就爱上了，就着小咸菜和瘦肉丝拌着吃起来。
  张迹和余寒笙慢了一步，也学着王泉的样子先喝了一口汤，美味！
  姜以橙等他们吃完，利落的把碗洗了，带着他们一起去了自家的果园。
  “橙姐，那边田里也有好多人，是不是都在摘西瓜？”
  姜以橙顺着王泉志的方向眯眼看过去，好像是他们的邻居大旺叔家的。
  “嗯！我们村跟市里的百货大楼谈好了，我们村今年的西瓜他们全包了。”
  姜爷爷和姜奶奶戴着草帽把一个个西瓜都装在筐里，然后再慢慢挑出来。
  他们家的果园也不是很大，也就只有五亩多一点。当时姜爷爷特意选择的山地，所以村里就把这一片全划给他了。
  “姜以橙，你们这果园有好几种果树，以后丰收了，应该也能结不少果。”
  余寒笙看着小小的果园里，每一排种的果树都不一样，但是行间里都有一路西瓜苗。
  “还早呢！我爷爷才种了一年，除了西瓜，其他的都要三五年才结果。”
  除了安安力气小，他们两两分组合摘一路西瓜。
  姜爷爷给他们说了如何辨别，如何采摘，便继续忙活。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几个都热的脸颊通红。姜以橙直接摘了个西瓜，当场一拳打开，分成好几块和他们坐在西瓜地里吃起来。
  “橙姐，你可别在外人面前露这手，太暴力血腥了！”
  “爱吃不吃！”
  “吃！吃！我只是好心提醒。”
  王泉热的不行，赶紧认怂。
  “你以为我是你。只要不碰我的底线，我都不爱搭理那些找事的人。当然如果拳头就能解决的事，我也不排斥。”
  姜以橙捏了捏拳头，在王泉面前晃了晃。
  “橙姐，你什么时候教我几招厉害的，我看你上次可是太厉害了！”
  “闭嘴！”
  姜以橙怕爷爷奶奶听见，连忙呵斥他。王泉也反应过来，赶忙拍自己的嘴里。
  “橙橙，你们摘完没有？我爷爷叫我们来帮忙。”
  姜子清三个在果园外面喊，看到他们坐着吃西瓜，也摘了一个叫大哥打开，三兄妹也吃起来。
  王泉看着姜子涛开西瓜的动作与姜以橙如出一辙，不禁头皮一麻。
  “子涛哥，你也练过啊？”
  “嗯！小时候和橙橙一起学的，不过我没有她练的好。”
  果然是一脉相承，王泉迅速转了个方向。
  当卡车进村时，村里的人都陆续挑着箩筐出来。早有人推着台秤过来，村干部组织人记账。
  王泉三个也跑过去看热闹，一路上都能看见好多挑西瓜的人。
  姜以橙家没有跟他们争先后，她听爷爷说到时候直接用大爷爷家的牛车拉就行。
  这场热闹持续了大半天，姜以橙家排到了最后，村里的好多壮劳力都来帮忙。
  因为姜爷爷的慷慨解囊，村里人这次都跟着挣了不少钱。
  前有修路之恩，后有白送的西瓜苗，村里人大多都知道感恩。
  所以当姜卫国赶着牛车帮二叔拉西瓜时，村里西瓜卖完的人家都挑着箩筐帮忙。
  当几辆大卡车走出村子时，村里人握着手里的钱都喜不自胜。
  “最后一茬的西瓜收了，大家可都记得留种，明年我二叔可就不管了，大家就各显神通吧！”
  姜卫国轻轻甩了甩牛绳，留下这句话就走了。
  村里顿时炸了锅，有些心里不踏实的人三两个一群讨着主意。
  都知道这西瓜种不好留，但是去哪里买也求助无门。
  “要不还是问问姜二叔？”
  “对对对，我家里还有一包桃酥，我先回去一趟。”
  “我家里还攒着一篮鸡蛋，我也回去一趟。”
  “哎呀！我这家里本来有包糖的，被我那贪嘴的孙子吃了。”
  “我家也是，我回去找找看，还有没有别的。”
  ……
  村里的大婶子小媳妇一窝蜂的脚步匆匆的离开，村里的当家人也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商量。
  最后都步调一致的回家后，提着东西向姜以橙家走去。
  这会儿的姜以橙家，王泉正怂恿安安想去山上打鸟雀。
  “泉哥，你今天抬西瓜不累吗？”
  “累呀！但不妨碍明天的计划啊！”
  “那明天叫上我大堂哥一起吧！现在正是菌子旺盛的季节，我们可以采点回来吃火锅。”
  “火锅？”
  “嗯！到时候你今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