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才不信呢

  他不仅没达成目的,还当众下了文国公的脸面。
  下朝之后他想上前解释,可文国公却没给他好脸色,“老夫在官场数十载,过河拆桥之人,见得多了。不过如荣禄伯这样,自己还未走到对面,就开始拆桥的,还是头一回见。荣禄伯既然觉得老夫的女儿配不上你,那老夫就祝荣禄伯能得偿所愿,寻得良配!失陪!”
  叶世锦见状,也不再伏低做小地讨好。
  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其实也可以不再讨好任何人。
  但是,他也不想过多的树敌。
  荣禄伯叶世锦当朝求娶慕卿安的消息,很快传得沸沸扬扬。
  慕卿安听了只觉得恶心。
  而那文国公之女刘玉娴得知后,却在家中大发雷霆。
  丫鬟劝都劝不住。
  “他宁愿娶一个死了全家的孤女,也不愿意娶我!叶世锦!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眼下风光了,就忘了自己是如何爬上来的吗!下贱玩意儿!你给本姑娘提鞋,本姑娘都嫌脏!”
  屋子里的东西能砸的都砸了,不能砸的都掀翻了。
  就连从前叶世锦送她的衣裳首饰,都被她撕的撕,剪的剪,摔的摔,糟蹋得差不多了。
  文国公夫妇匆匆赶来见到这副场景,都懵了半晌。
  她们向来乖巧温顺的女儿,怎么会为了一个男人,变成现在这副样子?面目狰狞,发鬓凌乱,衣衫不整……
  国公夫人庞氏小心翼翼地上前,刚碰到她的袖子,就被她大叫一声甩开。
  庞氏吓了一跳,没站稳差点摔一跤。
  还好文国公在后头将她扶住,“你发什么疯!这是你母亲!”
  刘玉娴被这一声呵斥,吓得一个激灵。记忆中,父母从未对她如此严厉过。
  她知道是自己过分了,于是胡乱整理了一下衣裳,眼泪汪汪地跪了下来,拉着庞氏的衣摆,声泪俱下,“母亲,您要救救我女儿呀……女儿,女儿怀了叶世锦的骨肉……除了嫁他,别无选择了呀……”
  “什么!!”
  夫妇俩被这话惊得一个踉跄。
  文国公反应过来,反手就是一个耳光,“不知廉耻的东西!你的规矩礼节都学到哪里去了!竟然做出此等有辱门楣的事!你自己不要脸便罢,家中兄弟姐妹也要受你牵连!”
  刘玉娴捂着脸,低低地哭泣,不敢再出声。
  “去!让人乔装,出去买一副堕胎药!把肚子里的孽种打了!然后绞了头发,送去怡心庵!以后,不得再踏进国公府半步!我刘崇,没有这个女儿!”
  庞氏大喊,“老爷!不可!”
  刘玉娴失声痛哭,哀求道,“父亲不要,女儿知错了,女儿不要做姑子……求您……求您……”
  刘崇气得跺脚,朝下人喊道,“还不快去!”
  这屋子里除了她们,只有刘玉娴的两个贴身丫鬟。
  得了吩咐,忙起身出门。
  庞氏拦都拦不住。
  “老爷,从前你嫌那叶世锦出身低微,不肯让女儿下嫁,如今人家已经是荣禄伯了,你为何……”
  刘崇气道,“为何?因为人家压根儿就没看上你女儿!他只是将你的女儿视作踏脚石!你没听到这几日的传言吗?人家要求娶靖国侯之女!”
  庞氏闻言大受打击。
  随后怒骂道,“这个挨千刀的混蛋玩意儿!他不喜欢我的女儿,他还——”
  文国公府的闹剧,并没有很快平息。
  这刘玉娴也是个豁得出去的主,她打翻了下人熬好的堕胎药,出了门。
  在叶世锦的府邸前破口大骂他负心薄幸。
  还将他从前是如何狼狈,如何舔着脸往上爬的,一五一十地说了个遍。
  叶世锦在朝堂上被摄政王下了脸面,本就在羞愤之中。
  如今老底都被人翻了个遍,他如何还忍得住?
  但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不能掐死这个,让他颜面尽失的女人。
  只好耐着性子把人请进了府里。
  这一幕,被隐在人群中的慕卿安看在眼里。
  她默默地为那孤注一掷的刘玉娴点了一根蜡烛。
  叶世锦此人生性阴狠毒辣,他在世人的羞辱与践踏之中长大,心理早已变态扭曲。
  刘玉娴此举,与将他扒光了衣裳挂在人前无异。所以,他是不会放过她的。
  果然,叶世锦好言好语将人哄住,送回国公府后没多久,人就死了。
  据说是自缢身亡。
  但慕卿安让非桐避人耳目悄悄去看过,她是中毒死的,死后才被悬梁。而且,她还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刘玉娴有孕之事并未传出,但文国公自觉丢不起这人,所以明知女儿死得蹊跷,他也不敢声张,草草买了口薄棺,连丧事都没办,就抬到城外埋了。
  庞氏就差把眼睛哭瞎了,乱棍打死了刘玉娴的两个贴身丫鬟,还将她院子里伺候的人全都发卖出去了。
  她膝下只得这么个女儿,其他的都是妾室所出。
  眼下没了指望,她生不如死。
  ————
  “卿安,我听父亲说,那日叶世锦想请陛下赐婚,是摄政王阻止了他,而且,他还说,你的婚事除了你,任何人不得做主?”
  谢璃君一得空,就拉着几个姐妹到了慕卿安的小院。
  这些日子刘玉娴的事闹得挺厉害的。
  也有人说,刘玉娴的死,是慕卿安造成的,就连文国公夫人庞氏也这么认为。
  慕卿安对这事,一无所知。
  她只知道叶世锦求娶被容止陌阻拦,但容止陌说了什么,她不知道。
  “你不会不知道吧?”
  张菱歌见她一脸茫然。
  慕卿安点头,“我知道是他阻止的,但他说了什么,我今日才知道。”
  “那你与摄政王……”
  燕鸿翎试探着问出口。
  “打住!”慕卿安抬手,堵住了她的话头。
  “我与摄政王,没有你们想象中的关系,他救了我,我很感激,仅此而已。”
  尽管她否认得如此干脆,但她们貌似一点都不信,反而露出讳莫如深的神情。
  张菱歌手托着腮,撑在桌子上,“我才不信呢,你看你这院里,丫鬟是他的,护卫是他的,你早晚有一日,也是他的。”
  闻言,盈秋和见冬眨眨眼。
  非桐咽了咽口水。
  看着门外走进来,还阻止她们行礼问安的人,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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