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证物

  巧巧听不见白芷的心声,仍在睁着大眼睛,期待地看着她。
  既然辛辛苦苦做出来了,打死白芷也说不出“用不上”的话,她假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对对,我差点给忘了,对,巧巧,确实用得上,你看这做得多好,跟图样一模一样,要是别人还做不出来呢!”
  巧巧高兴道:“小姐,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呀?”
  “这个呀,府库钥匙。”
  “府库钥匙?为什么要做这个……难道我们要偷偷进府库去!”
  “嗯……”做都做出来了,去一趟也不是不行,就当长长见识了,白芷一点头,“对,现在就去。”
  “好!”
  顾老二像是提前跟府库的守卫打过招呼了,白芷这次进去没有被拦。待身后的外门关严实了后,巧巧瘪起嘴:“小姐,你不是拿我做的钥匙开的门。”
  白芷领着巧巧走到最里面的大门前:“钥匙是用来开这道门的。”
  “有两道门?”
  “对。”
  “门里面怎么还有一道门……会不会放着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啊?”
  白芷揶揄道:“怕了?”
  “不怕!”巧巧使劲摇头,“小姐,我们开门吧!”
  鸳鸯钥插进黄铜大锁中吱呀转动,两人用力前推,古铜重门缓缓打开。
  内门里只有巴掌大的一块地方,除了地上的两个大木箱子和一圈夜明珠,就再没有别的东西了。白芷翻看了一下,一个箱子里都是些不知道做什么用的杂物,想来那个牡丹烟花就是从这拿出来的,另一个箱子里只放着一个信封和一卷黄色的绸缎。
  巧巧紧贴在白芷身后,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白芷随手拿起一个夜明珠贴在黄色绸缎上,绸缎在夜明珠的荧光下,能看出若有似无的群龙飞天纹样。
  白芷喃喃道:“圣旨……”
  巧巧从白芷身后探出头来:“圣旨?这里是放圣旨的地方吗?”
  白芷拿起绸缎,顿了一下:“巧巧,你把眼睛闭上。”
  巧巧心里一万个想看,但还是听话地闭紧了眼睛。
  尽管顾宴说内门里没什么重要的东西,此时还是该留个心眼,以免真让巧巧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绸缎上只有寥寥几行字,下面加盖皇印玉玺,这确实是一道圣旨。
  上面的内容,白芷却是越看越心惊。
  “小姐,你看完了吗?”
  “再等一会。”白芷转而掏出信封中的信纸仔细翻看,眼睛慢慢瞪圆了。
  巧巧等了半天不见动静,小声问道:“小姐,我能看吗?”
  白芷把信纸装回信封,将绸缎重新卷好,拾掇成没人动过的样子,一把扣上了箱子盖:“都是一些……一些没什么用的酸诗,看也看不懂,你就别看了。”
  巧巧最怕这些不明就里的酸文章,闻言立刻就没了想看的心思:“这里面也没什么好玩的,我们出去吧,小姐……小姐?”
  白芷回过神来:“啊,哦对,出去吧。”
  两人重新锁好内门,白芷还记得顾老二的嘱托,在外门里翻出二百两银票揣好,而后便心不在焉地带着巧巧离开府库了。
  巧巧看白芷像是有心事一样,问道:“小姐,你想什么呢,还在想那些看不懂的酸诗呢?”
  “啊,是啊。”白芷揉揉眉心,有些疲惫地长叹一声,“人心可真是难猜啊。”她拢好衣裳,对巧巧道,“巧巧,我一会去给二老爷送银票,你回屋去吧,今天冷,你叫徐厨娘把火烧旺些。”
  “好嘞,那小姐你也要快些回屋啊。”
  “放心吧。”
  白芷回到正堂时,顾老二还在对着礼物册子发愁,连姿势都没变过。她把银票和府库外门钥匙放到桌上:“二哥,拿回来了。”
  “烦劳三弟妹了。”
  白芷状似不经意道:“二哥最近劳心劳力,未曾找个贴身下人帮忙?”
  顾老二苦着一张脸:“下人可做不来,事事须得我亲力亲为才行。”
  “弟妹不才,只能帮二哥做些跑腿的活儿,若是侯爷和母亲能帮二哥一把,二哥该能轻巧些。”
  “大哥他,唉,大哥忙于公事,近来又升了官,哪来的心力来管这样的琐碎事。”
  白芷随口问道:“侯爷又升官了啊。”
  “正是,前阵子礼部有大变动,鸿胪寺卿与少卿都下了大狱,大哥便被直擢为寺卿了。”
  “寺卿?”白芷对朝中官制并不熟悉,不过寺卿比少卿大她是知道的,之前侯府能结识一位少卿都算高攀,这回宣平侯竟自己成寺卿了,“那这是直升了……”
  “直升四品。”
  白芷咽了一口口水:“鲤鱼跃龙门啊,侯爷还真是……人中龙凤。”
  顾宴够能耐的,能把这么个草包高高举起。
  “朝中有能力的官吏,一年间连升四品,甚至从一介布衣被皇上亲封为五品大吏的也不在少数,我宣平侯府仍需努力。”顾老二从礼物册子中抬起头,颇有些炫耀道,“不才二哥也借了大哥的光,如今已升为主簿了。本早就该向三弟妹报喜,可惜这阵子实在繁忙,忘记说了。”
  ……确实是有能力的官吏,只是能力全用在走后门上了,一个两个都做得这么明显,难不成是朝中现状吗?
  “恭喜二哥。”白芷清清嗓子把话头又拽了回来,“待到二哥忙过了这阵子,母亲的病好些了后,该要再娶一位夫人操持家中杂事,免得取银票这等小事都要二哥亲力亲为,”她不动声色地转眼盯住顾老二的神情,“若我不在,这府库只有二哥一人能进出,岂不麻烦?”
  本该什么都没有的内门里忽然出现这么重要的东西,只能是谁后放进去的。
  “三弟妹说得是啊,不过府库并不是只我一人进出,约莫十天前,母亲还拖着病体进去过一次。”
  白芷问道:“母亲不是缠绵病榻已久了,怎地还亲自去府库?”
  “说来也怪,十天前母亲忽然抖擞精神,叫我陪同前往府库,好像要放什么东西。”顾老二摇摇头,“母亲只准我外面等候,因而我不知道母亲放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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