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少年将军篇：人间忽晚，山河已冬44
南宫哲神色有些黯然，就这般僵站在原地看着惜惜离开，然后缓缓的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的伞，手不自觉的握紧了紧。
他并没有打伞，而是迎着风雪回到府中，将自己独自关在了房间，一连两天，都在借酒消愁，谁也不愿意见。
府中的人无法，只能去请南宫清阳。
南宫清阳到时看到的就是南宫泽一脸颓废的样子，不过才两日，整个人就沧桑了几岁，此时抱着一个酒坛子浑浑噩噩的坐靠着墙壁，面前全是被揉成一团的画像。
南宫清阳捡起一幅画缓缓的展开，画像上的女子神情惟妙惟肖，好似就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一般。
“你闹够了没有？”
南宫清阳的语气很冰冷，如同她刚刚从屋外进来带起的那股寒意一般，不过南宫哲依旧闭着眼睛不说话，让人端来了一盆水泼了上去。
南宫哲这才悠悠的醒来，抬起头来看着南宫清阳，又微微垂下头去。
那刺骨的冷水滴滴嗒嗒的顺着他的头发衣服流到了地上，他的眼睫也全湿润了，屋外的寒风吹来时，身体忍不住的颤了一下。
“南宫哲，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既然已经决定放弃惜惜了，如今又在这里故作深情给谁看，是想折磨别人还是想折磨自己，又或是告诉世人你南宫哲不是一个薄情之人，我告诉你，父皇的旨意已下，你的正妃只会是秦大人的女儿。”
南宫清阳的说得极为的冷漠，居高临下的看着南宫哲：“昔日我不愿对徐烬欢出手，你那时是怎么和我说的，南宫哲，你我皆是同一种人，若在这种时候你敢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后面的代价绝对是你难以承受的，你护不了惜惜，甚至连你身边的所有人也护不了。”
“南宫清现在确实是不足为惧，但别忘了还有一个七皇子。”
南宫哲声音微微颤抖，痛苦的说：“可是，清阳，我明知该怎么选择对自己才是最大利益的，却依旧控制不住想要将她抢来，即便是她恨我也不在乎，只要她在我身边就好，我现在恨不得杀了那个即将要和她成亲的男人，但若我那样做了，我便对不起所有的人，我只能想着将自己灌醉，醉了以后什么也不想。”
南宫清阳缓缓的蹲下身来，伸出手帮南宫哲理了理湿漉漉贴在脸上的头发，声音带着些许的轻柔：“二哥哥，如今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付出的代价太多了，绝不能失败。”
“我和惜惜也是自幼一起长大的，情同姐妹，她的性子最为倔强，既是已决定了绝不会轻易改变，如果你想用手段来逼她，最终得到的只会是一具尸体。”
“即便惜惜愿意等你，你们俩最终在一起，但惜惜的性格并不适合待在宫里面，在皇室中，你该知道有多少正值大好年华的少女香消玉殒，你敢保证你能护她一辈子吗？”
“你现在必须站起来，好好的洗漱，去参加秦老太太的七十大寿，你必须娶秦小姐，也必须好好的待她，不能再辜负另一个女子。”
南宫清阳的语气也带着几分的颤意，她如何不知南宫哲现在的感受，当初明知道太子会在龙虎山使出什么招来，她也只是冷漠的看着，甚至手下的人还卖了一些猛火油给那山上的土匪。
南宫哲沉默了一会儿，忽的抬起头来看着南宫清阳：“清阳，我知道了。”
两人随即便聊起了大军即将出发的事情，南宫I哲有些叹息的说：“姜国的五十万万大军岂是吃素的，从京城赶到凉州的行程最迟得半月，而援军远在嘉南州抵抗外族，由京城快马加鞭通知，最迟也得两月才能赶到凉州，这两个月内，凉州的兵力就只有二十万大军，其中还包括了后勤运粮草的。”
“距离凉州最近的，那几座城里面算起来大概有三万的兵，但都是一些老弱病残，再加上路途遥远，粮草难以供应，这一仗的胜算并不是很大。”
清阳看着面前的地图微微的思索，随后开口道：“当初父皇给我的封地这些年来收的赋税也不少，我全拿出来，还有三千的精兵，离凉州并不算很远，大概二十多天能到。”
那是老皇帝给南宫清阳的保障，无论是谁登基，她都是离国最尊贵的公主，若上位者对她有所忌惮，她也有点兵力缓冲，甚至在自己的封地上招兵买马。
这也是她一直以来的底气，手中有钱有兵，虽不算很多，但比起那些没有封地的皇子公主已经强上百倍不止。
南宫哲自然是知晓的这对于南宫清阳的重要性，除非必要，南宫清阳根本就不会轻易动这三千士兵。
他轻轻叹了口气：“即便是没有徐烬欢搅乱了这一场联姻，姜国在以为他死的前提下，也会寻个机会来犯，这一场联姻也不过是个试探罢了，联姻只能短暂的满足姜国的胃口，一再的退让也只会姑息养奸。”
“希望徐烬欢能撑住，等嘉南的援兵赶到，更希望他能活下来。”
南宫哲打了一个喷嚏，显然是被南宫清阳先前泼的那一盆冷水给病了，即便是喝了姜汤也不管用。
他有些无语的说：“清阳，下次你直接抽我几下，别大冬天的泼一盆水，刚刚淋下来的时候，我差点以为自己上了黄泉路。”
清阳白了他一眼没有回话，而是将自己的腰牌递给了暗卫，快马加鞭的赶到封地上，派遣兵马前往凉州支援。
紧接着，又让人请来了府中的大夫。
“清阳，若是徐烬欢败了，姜国的兵马杀进了离国的领地，踏破了都城，你会怎么办？”南宫哲将地图缓缓的收了起来，随口说道。
“杀！”
清阳的神情很冰冷，然后又说了一句：“若最终的结局没有办法改变，我便提着刀杀了所有的皇子公主，然后自己以身殉国。”
她缓缓抬起头来笑：“其中包括你，但你和我自幼就比其他的兄弟姐妹亲，我会先给你准备好一副上好的棺椁，让人埋进皇陵里。”
南宫哲微微一顿，无语的看了她半响，面无表情的说：“谢谢你，你人还怪好勒，为二皇兄考虑的可真周到，若真有那时，也不需要你亲自动手，我主动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