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贪生并不可耻
“可恶的女人，居然敢算计我！”
矿洞内的一个房间中，独眼的男人在疯狂的殴打着被捆在柱子上的莉莉丝，而后者一声不吭，只是任由着独眼男人殴打着。
“可真有你们的啊？居然把护国公和骑士团副团长都引来了，就这么想把我们赶尽杀绝吗，组织里的那帮混蛋！”一阵殴打之后，独眼男子也开始喘着粗气停下了手，接着他从腰间拔出魔力枪，对准了莉莉丝的脑门。“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不过在那之前，你要给我先下地狱等着你的主子！”
“报告！有组织内的人来了！”就当独眼男人准备扣下扳机的时候，门外冲进来一名护卫，向着独眼男人汇报到。“啊~这就是你说的接应是吧？”独眼男人一把揪起莉莉丝的头发，盯着她无光的双目。“哼，把那人给我押过来！”“是！”
不一会，诺巴底就在四名持枪护卫的带领下来到了独眼男人面前。诺巴底进入房间后先是看了眼独眼男人，接着他马上注意到了被绑住给严刑拷打的莉莉丝。不过诺巴底的目光马上便从莉莉丝的身上移开了。
“那么，你一定是尼科夫的另一条狗了，对吧？”独眼男人冷笑一声，他向后退了两步，又坐在了汽油桶上。“我们还真是被小瞧了呢，你们真以为能这么把我们赶尽杀绝，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吗？你们不惜危险也要进矿洞里跟我见上一面，怎么，你难道觉得从我们手上逃掉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吗？这里难不成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说完，诺巴底周围的四名护卫一齐举起了魔力枪对准了诺巴底的头颅。
“已经没有时间给你装模作样了。”诺巴底面色没有丝毫变化，他只是从口袋中拿出了独眼男人的照片，扔在了地上。“这次只是由你们的护国公和其同僚私下进行的斩首行动，并没有官方背书，更没有余力把你们所有百来号人一齐抓捕。他们要的只是你的脑袋罢了。”
盯着地上的照片，独眼男人只感到血压直往脑门上冲，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被绑在柱子上的莉莉丝，随即从汽油桶上跳了下来，径直走向了她。
“就是你把我的照片交给他们的吧？就是你把我的信息告诉他们的吧？！”又是一阵拳打脚踢，独眼男人可谓是气红了眼，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殴打着莉莉丝。而莉莉丝只是低着头，任由独眼男人殴打都没有发出任何一声悲鸣。
“你想打多久都没问题，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不过我想在这个房间里最没有时间的人应该是你吧。”诺巴底拿出一根香烟点上，缓缓地吸了一口。独眼的男人听到这一愣，他回过头看向诺巴底和他身边的一众护卫们，虽然是转瞬即逝，但是他确实注意到了有两名护卫的目光就在刚刚还落在了自己身上。独眼男人咬咬牙，松开了抓着莉莉丝衣领的手，站起了身，现在他终于意识到如今的事态了。
“一切都结束了，我们的事业，我们的前途，还有我们的未来啊！”独眼男人拍了拍胸脯，一脸愤怒的盯着诺巴底的脸。“现在你们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只是来嘲笑我们的吗？！”独眼男人咆哮着，接着他再次掏出魔力枪，举起来对准了诺巴底。
“我看你把那女人打得这么惨，想必你也没有好好听人说话吧，嗯？”诺巴底不急不慢的吸了口香烟，接着拿着香烟指了指被绑在柱子上的莉莉丝。“她应该有告诉你们，我们是来帮助你们的吧？”“胡说八道！你们明明是想把我们赶尽杀绝！甚至还把护国公给引来了！”“那你又如何解释我出现在这的原因呢？我大可站在这一带风景最好的地方看着你们自生自灭吧？”诺巴底耸了耸肩，轻轻弹了烟灰。
而看到诺巴底如此不在乎的样子，独眼男人更加显得急躁了，他把魔力枪顶在了诺巴底的脑门上。“那好啊，尼科夫的狗唷，你现在来展示下能把我们从现在的绝境中救出的魔法啊？！”
诺巴底吸了最后一口香烟，接着扔在地上将其踩灭。“我说过了，这次斩首行动只是护国公的独断专行，并没有联邦背书批准的，他们只是冲你而来的。而且联邦里还有着一帮人想通过你们的存在来渲染联邦安全危机以便大量制造武器出售，也就是说，黑白两道都想让你们活下去......只不过除了山脚下的那两人呢。”诺巴底说到这只是又拿出一根香烟。“我听闻过你曾是一名百夫长，而且这里的叛军刚好差不多也是百人规模，告诉我，百夫长大人，你手下的人都能听从你的调度吗？”
“你在看不起我？”独眼男人那仅剩的眼睛中布满了血丝，“这些人曾都是我手下的士兵，我的命令对他们就是绝对的！即使是现在这座矿山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我的控制下！”“很好，看样子这场过家家里权力最大的就是你了。”
“你！”独眼男人瞪大了那一只眼，解开了手中魔力枪的保险，正准备对着眼前这位满脸都写着无聊的男人脸上来上一发魔力弹。
“喀拉拉......”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的独眼瞪得更加大了。
“你们......”只见刚刚还拿着魔力枪指着诺巴底的四名护卫现在都齐刷刷的将枪头转向了独眼男人。“你们想造反吗？！”独眼男人怒斥一声，然而那四把魔力枪依旧不偏不倚的指向了他。“已经结束了，长官。”一名护卫走上前，夺下了独眼男人的魔力枪。“就像这个男人说的，护国公他们要的只有你一个。”另一名护卫也走上前，给独眼男人带上了手铐。
“你们这群叛徒！没有我带着你们，你们现在还在军队里拿着抹布擦着地板！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家伙！”“闭嘴吧！”在一名护卫用枪托砸破了独眼男人的嘴皮后，他这才闭上了嘴，但是依旧恶狠狠的盯着诺巴底和在场的四名护卫。
“我们已经明白现在的情况了，虽然我们并不想和你们组织合作，但是也看不惯联邦那帮人。那么身为尼科夫派来的帮手的你，你需要我们做什么。”一名护卫收起了自己的魔力枪，但是依旧谨慎的盯着诺巴底。在护卫们的心中，相信眼前这位不知底细的男人简直就是他们心中最糟糕的下下签，但是眼下他们也别无选择。在明白了各自的利害之后选择相信这位陌生男人似乎看起来都不是什么糟糕的选项了。
“很简单，我只要向你们借一件东西就行了。”诺巴底缓缓的吸了口烟，他盯着跪在地上面色依旧凶恶的独眼男人，接着吐出了一口烟。“在这之后，你们就直接从我进入的那个通道入口逃离吧，东边的村庄只有少量的警卫队驻扎，而且尼科夫大都买通了。你们直接一路向东前往斯柯达尔去找他，他会把你们都给安顿好的。”“......我们明白了，那不知你想要向我们借什么东西呢？”
“嗯，我要借的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你们万万不可吝惜。”说着，诺巴底眯起了双眼，盯着独眼男人。“我想借他的脑袋。”
“你......”还没等独眼男人说些什么，一旁的护卫便摁住了他的脑袋紧贴在了地板上。“很可惜的是，山脚下的那两人没有他可是不会收手的，而且尼科夫好像也没有留下他的意愿。”“这没什么问题，我们马上就取给你，我们的同胞哟。”其中一名护卫冷笑了一声，从腰间取出一把砍刀，对着独眼男人的后颈比划了一下。“你们这群畜生！我就算下地狱了也不会......”“咔擦！”
诺巴底俯视着独眼男人那在地板上滚动着的头颅，他再次吐出了一口烟。“剩下的交给我吧，让你们的人赶紧从这离开，我会拖住那个护国公的。”
......
目送完那四名护卫离开房间，诺巴底走进了汽油桶，他漫不经心的用脚一踢，汽油桶就这么倒了下来，汽油便洒满了整个房间。就当汽油快蔓延到独眼男人的头颅时，诺巴底一把将头颅提了起来。
“怎么，你九条命都用完了吗？”诺巴底抽了口烟，看向了一旁还被绑在柱子上的莉莉丝。“诶呀......老哥，我这次可是差点半条命都没了啊。”莉莉丝缓缓的抬起头，虽然她此时鼻青脸肿的，但是脸上依旧还是笑嘻嘻的样子。
“你想在火海里尝试下剩下的半条命会不会交代在这吗？”诺巴底缓缓向着门口移动，汽油紧跟在他的身后流了出来。“啊哈，那还是不了，火烧着还是很疼的。我最怕的就是疼了。”说到这，莉莉丝身上捆绑着的锁链忽然之间从她身上滑落，她站起了身，活动了下筋骨。“那么我就去向老板汇报下吧，老板的眼光果然没有走眼呢。你确实完成了老板的委托。”莉莉丝一边笑着，一边朝着门口走去，看着她脸上的微笑再注意到她一瘸一拐的步伐，着实让人看着难受。
“喂。”诺巴底开口喊道，而莉莉丝也随即停下了脚步，但是她却并没有回头。“你要帮忙吗？”“哈哈哈，谢谢老哥关心了，别看我这样，我身子可好了，只要休息一晚......”“你知道我的意思。”
莉莉丝没有回答，也没有回过头来看向诺巴底，她只是定在了原地，没有一丝动作。“人类是会珍惜自己生命的物种，就像这世间大多数的物种一样。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人类早就灭绝了。”诺巴底说着，瞥了眼被汽油渗过的独眼男人的躯体。“而你却对于生的欲望异常的低呢，你为了完成尼科夫的命令不惜自己的生命，这点在斯柯达尔我就注意到了，你在故意让自己处于险境。你还没有20岁吧，你付出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莉莉丝微微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笑着回答道：“嗨呀老哥，这还不明显吗？当然是为了钱......”“铮——”还没等莉莉丝说完，诺巴底右手一抖，那铳枪的刀刃就贴着莉莉丝的脸划了过来，莉莉丝甚至都能感觉到铳枪上传来的铁冷。她的笑容凝固住了，她就这么看着诺巴底的脸，一动也不动。
“瞧，你眼中甚至都没有一丝恐惧呢，这可不是贪财怕死之人的眼神。”说到这，诺巴底又收回了铳枪。“你是在求死呢。”说完，诺巴底转过头，又点上了一根香烟。“你怎样都与我无关，我没有义务去关心你。但是我知道你帮我照顾过雨怜，那个时候你的表情是自然的，那才是像你一样年龄的女孩该有的表情。相较之下你平常装出来的笑容真是让我看得恶心。”诺巴底抬起头，缓缓吐出一缕烟。
“看在你照顾雨怜的份上，仅一次，我会帮助你。不管你身处怎么样的处境，我都能帮你，只要你来找我。”说完，诺巴底又深深的吸了一口香烟，接着他盯着燃烧着的烟头，叹了口气，最后将烟头扔向了满是汽油的地面。
“看来现在的你并不需要呢。”
看着开始燃烧的地面以及一旁被烈火吞噬的文件，诺巴底转过了身，那莉莉丝的身影早已经不见了踪影。诺巴底也不觉得惊讶，他只是提着独眼男人的头颅，离开了房间。“......我也开始多愁善感起来了吗。”随手关上大门，诺巴底吁了口气。
只有失去过才懂得珍惜，这是很多长者的想法。
而诺巴底不同，他觉得只有人一无所有，才会珍惜他获得的一切。
这两句话听着相近，但是诺巴底特别明白，当他在亚伯拉大森林中苏醒的时候，那时的他确实是一无所有的。
随着他的旅途，不断收获与重拾着那些新与旧的羁绊，诺巴底明白，他会为了那些他所珍视的一切付出任何代价。
即使那些代价根本没有人能支付的起。
“哦？老朋友，没想到我们哥俩这么快就在矿道里碰头了啊。”就在诺巴底一边在矿道内行进一边思考的时候，不知何时西德瓦尔便出现了。“喏，你们要找的人。”诺巴底抬起手，将独眼男人的头颅展示给了西德瓦尔。“嚯！没想到你手脚这么快的？不愧是你啊我的老朋友！”“怎样都行，这脑袋你拿回去交差吧，我先回去接雨怜了。”“哈哈哈哈！看来你这么拼命也是为了那孩子啊，怪不得你说我赢不了你，这倒确实。为了身边的人而奋斗的男子汉确实没有可能赢的机会啊！哈哈哈！”
诺巴底看着大笑的西德瓦尔，不禁叹了口气，他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愣在了原地，瞪大了眼睛。
“嗯？你怎么了，老朋友......”
“那孩子有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