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它会流血!

  “哇哈哈哈哈!感觉就像是年轻了30岁啊!瞧啊!他们的火炮根本无法击中我们!就连飞溅的水花,都会被赤鸦号的魔力盾拦截下来,她就是大海中的美人鱼!海洋女神的神选冠军!巴尔顿的科技实力天下第一!呜呼!”
  “嘿!老大!别大声嚷嚷了!我们可不是以巴尔顿的名义来这的,你是想让巴尔顿卷入国际纷争吗?!”
  德里克里尴尬的向着点醒自己的大副笑着,随后他拿出望远镜,借着黄昏残余的阳光,德里克里仔细的检查着海面上的战场。革命军以绝对的优势数量与昂然的气势围攻着剩余的国王军部队,虽然对方还在苦苦挣扎,但是这场战斗即使赤鸦号不再掺和,革命军那注定的胜利也不会有一丝动摇。
  “敌军飞行部队!”
  “准备迎敌!”
  在观测手发现武装的翼人族士兵的瞬间,赤鸦号船头的防空炮塔就已经开始扭转了炮口。这些背生双翅的翼人族士兵能够凭借着这份基因的恩赐在海面上的作战中进行对敌舰的骚扰和对重要单位的突袭与登陆。国王军的将领当然早已发现这艘火力与性能过于优秀的单位,于是便派出了他们中最精锐的突袭部队,想要以此破坏甚至是夺取这台看似无敌的赤鸦号。
  只可惜,他们的对手是这艘集齐了巴尔顿最强科技与人力物力的赤鸦号,以及巴尔顿最为老练的退役海军老将们。耀眼的魔力炮无情的从赤鸦号防空炮塔的炮管中发射而出,击穿了翼人族士兵的盔甲,打断了他们引以为傲的双翼。在这汹涌的魔力炮的炮雨下,那些翼人族的士兵宛如那丛林中的鸟群,而将枪口对准他们的老练的猎人,几乎从不会失手。
  “哇哈哈哈!就像‘猎鸭子’一样!噢大副唷,今晚让厨师给我们做点烤鸭吃吃!”
  “啧,你这大块头脑子里是不是只有酒和肉啊?!”
  即使是在如此激烈的战场中,赤鸦号的甲板上仍旧回荡着欢快的气息,这帮身经百战的老将们并不相信他们的终结会在这愉快的黄昏中降临,更不相信他们这艘引以为傲的来自祖国的船只会被这些不堪一击的敌人给击沉。
  “哇哈哈哈!无用无用无用!再来多少也没有用!”
  笑着指挥着赤鸦号的炮手们将侧面袭来的国王军船只击沉,德里克里毫不掩饰自己骄傲的笑容。在他的眼中早已没有了任何的对手,他觉得即使将赤鸦号当成碰碰车笔直开进国王军的阵型中,都不会受到任何一丝的伤痕。当然,德里克里是绝对不会这么做就是了。然而在德里克里还在得意忘形的时间,一旁的大副仍在举着望远镜不断的观察着战场。
  他回想起了那位神秘的被巴尔顿的护国公称之为友人的男人,在将赤鸦号租借给那个翼人族的将军时的对话。大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仔细思考护国公要将这艘能够匹敌任何国家的军舰的赤鸦号赠予那个男人的理由。只是仅仅的因为友人间的关系吗?
  那如果是这样,护国公大可选择一艘华丽的舰船相赠,而不是这样一般极具危险且需要真正老练的战斗人员维护的军舰。虽然退役的老将们平日都是如同日常呼吸一般的轻松的进行着赤鸦号上大大小小的检查与维护作业,但是也只有他们才能理解这些维护的复杂与困难,这绝不是作为一名普通旅行的商人或者旅人能够做得到,或者说支付得起的维护费用。
  那么,护国公的意图就比较明确了:他是在为这个旅途注定不会平稳的男人别有用心的准备的这艘他所能提供的最强的战船。
  那么它的主人又会面临何种的敌人呢?海盗?别国的军舰?还是传说中深海的怪物?
  很快,大副得到了他所找寻的答案,而那个答案,却不属于上列的任何一中可能。
  “漩涡!”
  “胡说!这可是近海!”
  “船头1点钟方向!我绝对没有看错!”
  跟随观测员的指引,德里克里和大副将自己的目光投向那块不详的水域。那个方位则正是国王军阵地的后方,在那,一个巨大的旋涡出现在那,并且有不断扩大的趋势。而被其卷入中心的国王军船舰则被其撕裂的粉碎,一时间,船体撕裂的声音,还有那些羽翼不幸沾上海水没能飞起来的翼人族的哀嚎,以及这大海最瘆人的咆哮声响彻了整片海域。
  “后撤!”
  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德里克里下达了后撤的命令,而革命军的船队在发现率先行动起来的赤鸦号后也才堪堪反应过来,向着后方安全的海域退去。他们远离了那道诡异的旋涡,以及国王军船只的射程,远远的观察着国王军和那旋涡的动向。
  “靠,见鬼了,难道这片海域经常会发生近海漩涡吗?”
  “不对,你看我们身后的船只,他们身为本地人却对此的反应还要比我们慢上许多。难道是敌人新型的武器?但若是如此,不应该把自己人也给......”
  “那是什么?!”
  还不等大副说完,观测员又一次高声的呼喊,随着他的手的指向,众人再一次将视线投向了那诡异的旋涡。
  在旋涡之中,一个庞大的球形实体逐渐浮出水面。那球形实体被无数的海藻与藤壶给覆盖,无法真正看清其下的样貌。其体型之大,甚至要和那高耸的山岳一般高耸。而随着这一实体逐渐露出水面,那些如同藤蔓般的巨大触手才开始显露。
  “吼——”
  低沉且刺耳的吼叫从这一实体中传出——不,应该称之为生物。因为在这一声骇人的吼叫之后,这只生物在海藻与藤壶之下的皮肤开始蠕动,露出了无数只诡异的眼睛。这只生物的眼睛向着各个不同的方向转动着,每一艘舰船,每一个生灵,甚至是每一道波浪,都在它的注视之下。
  “刷——砰!”
  在生物眼眸睁开的下一刻,那些巨大的触手便开始活动,在生物周边的国王军的舰船被那致命的挥击给粉碎,即使是没有被挥击给波及的舰船,也在那巨大触手引起的巨大的浪涛下给吞噬。而德里克里在望远镜中还观测到了那些侥幸存活下来的翼人族,在那之后也被那触手抛出的藤壶给吸附上,最后化为诡异的人干,没有一丝哀嚎的落入海水之下。
  “那究竟是什么生物......”
  德里克里呆滞的移开他的望远镜,在他的视线中,那只诡异的生物甚至都开始从它的眼球中开始发射出黑红色的射线。即使是再多么老练的海军将士,在面对这从未知晓,甚至都不曾幻想过的敌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都出现了一时的茫然与恐惧。德里克里甚至都忘记了向他的船员发出任何的指令,他只是呆滞的看着远处那诡异的生物,没有了反应。
  “咚!”
  然而就在他晃神之际,在那只诡异生物的躯体上却发生了爆炸。那是属于火药以及魔力的轰炸,那是德里克里所熟知的爆炸,那是军舰发出的魔力炮弹。而在下一刻,电台中传出了一道坚定且镇定的声音。
  “这里是革命军旗舰‘胜利女神’号,就在刚刚,本舰发射了高爆魔力弹。在亲眼确认后,那只生物流出了黄绿色的浓稠液体,我相信那是这只怪异生物的血液。它会流血!我再重复一遍,它会流血!会流血的敌人没有什么好惧怕的,这代表它也一样会死亡!向往着自由的勇士们啊,不要畏惧未知的敌人!幸运女神在我们这一边,我们必定所向披靡!乌拉!”
  “乌拉!”
  电台的广播中充斥着高昂的怒号声,在下一刻,革命军所有能动的船舰开始向着这只怪异的生物前进。他们或发出耀眼的魔力光束,又或是装有烈性炸药和高压魔石的高爆弹。一时间那只怪异生物的庞大躯体上发出了接连不断的爆炸,生物其自身也传出了愤怒的吼叫。它开始向着这些脆弱的船舰发起攻击,那庞大的触手每一次挥动都会击沉数艘船舰,每次从眼球中发射的射线会将船只的桅杆和甲板洞穿,挥洒下的藤壶也在确实的威胁着那些靠得过于接近的船只上的船员。
  然而没有任何一艘革命军的船舰后撤,他们面对这只前所未见的生物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勇气,他们前仆后继,即使再多的伤亡也未能使他们的士气有一丝的动摇。在革命军船舰的攻势之下,那只生物确确实实的出现了肉眼可见的伤痕,它部分皮肤上的藤壶和海藻被爆炸给剥落,露出了黄绿色的液体,那恶臭的液体甚至直接腐蚀掉了部分的船只。
  它在流血!它也不过只是一只畸形的生物罢了!
  “赤鸦号,这里是旗舰‘胜利女神’号,收到请回答。”
  还在德里克里震惊之余,电台传来了那名将军的呼叫声,这才把他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德里克里这才接起了对讲机,向着将军回复着。
  “来自大海对面的友人们啊,我知晓这是一个过分的要求,但是你们的赤鸦号拥有我们船队中最强大的火力,我请求你们也参与到对这只畜生的讨伐上。我向你们的老板发誓会将他的船只退还给他,但是这是一场不能妥协的战争......你们只要在安全距离发射火炮就好,只要能尽可能的拖住这只畜生的攻势即可。陌生的友人们啊,能否将赤鸦号的火力提供给我们?”
  咽下一口唾沫,身为船长的德里克里看向了他的船员们。而众人那坚定的眼神和略微有些勉强的笑容都已经无声的为他们的意志投下了最为关键的一票。在一次坚定的点头之后,德里克里再次拿起了对讲机。
  “这里是赤鸦号,我们将向你提供赤鸦号她所有的火炮,我会让她在那只生物的身上打出最沉重的一击,我保证她会从那只生物的身上撕下最肥大的肉块。使命必达,将军阁下。”
  “......愿胜利女神与您相伴。”
  放下对讲机,德里克里看向了他的船员们,再一次确认了他们眼神中的坚毅与骄傲,德里克里下达了他的命令。
  “全速前进!除了必要的防御,所有动力供给给火力系统!让这只畸形的怪物亲身体会下来自巴尔顿的怒火!动起来,老小子们!给这帮年轻的带翅膀的小子们瞧瞧,真正的水手是怎么战斗的!护国公保佑!不要给巴尔顿的脸上蒙灰!”
  “风光可不能让那帮年轻小伙子抢完了啊!检查武器!要是你们给我射偏了,我就全把你们扔海里喂鱼了!”
  “哈哈哈哈!”
  “护国公保佑!”
  在老水手们激昂的战吼与爽朗的笑声中,赤鸦号以着惊人的速度驶向了那只畸形的生物。在骄傲的灵魂驱使下,革命军注定将得到他们所期盼的胜利,而那些陨落的生灵绝不会低下他们的头颅发出无奈的叹息。生者将以胜利者的姿态凯旋,并且铭记这一刻的荣耀与信念,继续吟唱着属于他们的骄傲的战歌。
  ......
  收起手中还在散发着热气的铳枪,确认那只庞大的生物的后背那只诡异的巨嘴再也张不开时,诺巴底才冷哼一声将铳枪重新收到了背后。丧失獠牙的野兽注定只能沦为砧板上的鱼肉,而在确认革命军的船只开始向这只生物开始移动时,诺巴底确信他们已经夺得了他们所渴求的胜利。
  从半跪着的姿势站起身,已经对面前的战场失去兴趣的诺巴底扭过头,纵身从他所在的海边的崖岸上跃下,落在了水泥的海滩小径上。高处坠落造成的重压甚至使得水泥的路面开始龟裂,然而诺巴底只是淡然的站起身,向着弗里斯科最大的街道上走去。
  在这场内战的影响下,大量的市民选择离开弗里斯科,这条从海岸码头几乎直通国王宫殿的全弗里士革内最大最长的繁华街道,其两旁那些瑰丽的建筑里都几乎没有什么生气。诺巴底就这么走在这条宽广的街道上,一步一步的向着那座金碧辉煌的城堡走去。
  悲伤的狼,迈出了他狩猎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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