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阿晋回来了

  几人坐在一起说了会儿话,期间多数时间是慎郡王夫妻和元澈三人闲聊。
  其实玉隐能感觉得出来,玉娆对她,并不是很亲近。
  从称呼上就可以看得出来,她叫果亲王十七哥,叫自己玉隐姐姐。
  其实以她的聪慧,想来也能对甄嬛和果亲王之间的事猜个七七八八。
  再加上玉隐的存在,本就是甄父背叛家庭的证明。
  虽然在这个朝代,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
  但是以她的性子,肯定是接受不了这个的。
  这样也好,玉隐觉得,如果真的是姐妹情深,她反而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保持现在的距离,面上过得去就很好了。
  晚上大家一起用了膳,慎郡王夫妻就打道回府了。
  第二天,宗人府来了人,按规矩裁撤了一些王府护卫,只留下了郡王的份例人数。
  自那日玉隐说明守丧三年之后,护卫里面稍微有点关系门路的,都在各自运作,此次便顺利的调走了,剩下的都是一些没钱没人脉的普通士兵。
  他们能做到谨守本分、尽忠职守已是不容易了,若是想让他们豁出命来保护王府,大约是不可能的。
  玉隐觉得,王府的守卫力量,还是有所欠缺。
  府上的匾额倒是没换,或许是考虑到玉隐还活着的原因吧。
  当天上午,玉隐正坐在书房里听课,花公公甚是激动的跑了进来。
  “福…福晋,阿晋,阿晋回来了。”
  他一路小跑,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阿晋?
  玉隐反应过来他是谁之后,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李星辰也是认识这个果亲王贴身侍从的,闻言就说课先上到这里,明日继续。
  玉隐带着元澈、玢儿,跟着花公公,一路来到了祠堂。
  进门就看见一个人跪在大殿中央,李老头站在一侧。
  玉隐深呼吸一口气,牵着元澈的手走了过去。
  走到近处,只见这人身上沾满了尘土,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他满面风霜,双目布满血丝,正在伏地痛哭出声。
  玉隐站在一旁,不忍打扰他。
  阿晋幼年本是一个孤儿,在京城里以乞讨为生,四处遭人嫌弃。
  后来有一天他乞讨时被一群人打了个半死,是果郡王救了他,还把他带回王府。
  那天之后,他就成了王爷的贴身侍从。
  他曾立下誓言,这一生,都愿为王爷鞍前马后,唯命是从。
  他的命,本来就是王爷的。
  此次入关之后,王爷一反常态不让他跟着一起回来,反而给了他一封信,吩咐他去一个地方找十个人。
  果亲王让他找到人之后,再打开信一起看,他当时只以为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他们去办。
  没想到,那封信,竟是王爷的遗言。
  原来果亲王早就预感到此行凶多吉少,特意支开阿晋,就是不想让他跟着一起回去送死。
  阿晋当时心里慌得很,一心只想快马加鞭赶回来,没想到,半路上就遇到了果亲王的送葬队伍。
  他们一直暗中跟着,看着那些人将王爷送出关外,一切安顿好之后才又悄悄的回来。
  为了不引人注意,此次回府,商量过后也是只有他一个人。
  阿晋哭完,看到玉隐和元澈,赶忙行礼。
  “属下给福晋、小王爷请安。”
  “你起来吧。”
  玉隐到现在,也没有习惯别人跪着跟她说话。
  “王爷对你另有交代?”
  玉隐看着果亲王的牌位,她在想,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正常人都不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吧?
  但是转念又一想,这里是清朝,皇帝召他回来述职,如果他不回,那就是抗旨不遵,一样是要掉脑袋的。
  “是,王爷信中提到如果他遭遇不测,让属下带人照顾好世子。”
  阿晋站起来,抹了一把眼泪。
  “还有呢?”
  玉隐不死心,又多问了一句。
  “没了。”
  玉隐长叹一口气,真的,这一刻,她替浣碧感觉不值。
  你看,你能豁出命去为他撞棺殉情,结果呢,人家是甘愿赴死,而且遗言里都不曾提到你只言片语。
  在他眼中,你算什么啊!
  一个老妈子?
  一个倒贴的女人?
  他或许看你一眼,心中都觉得多余。
  因此,在写遗书的时候,自然不会想起来你。
  你今后如何,与他何干?
  你比不了甄嬛也就算了,甚至可能都比不上为他生了一个儿子的孟静娴。
  “你想为果亲王复仇?”
  玉隐突然发问,打了阿晋一个措手不及。
  她看着阿晋的眼睛,从他的双眸中看到了仇恨的火焰。
  阿晋愣了一瞬,一时间没说出话来。
  复仇,他自然是想的。
  “他是不是说要你照顾好元澈?你去复仇,是想拉整个王府下水,让大家陪你一起去死?”
  玉隐很生气,他复仇可以,但是请别拖上所有人。
  “属下不敢。”
  阿晋单膝下跪,他之前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觉得王爷在边关为国为民,皇上不应该这样对待王爷。
  “他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为什么还是回来了?他是为了谁,你心里不清楚吗?所有的事情,也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他犯了错,就要接受这个错误带来的后果。”
  玉隐气势凌人,仿佛要将这么多年以来,浣碧所受的苦都发泄出来。
  “可是王爷,在边关受风沙之苦三年,与将士们同吃同住,爱民如子,甚至还奏请圣上,重新设立互市……”
  阿晋觉得,王爷虽有过错,但是功过相抵,罪不至死啊。
  “呵,他这是在自找死路。”
  玉隐冷笑一声,颇为不屑。
  “福晋,您怎能这么说王爷?”
  阿晋很是气愤,他不能容忍任何人说王爷的不是。
  “他一个王爷,执掌兵权已是皇上心腹大患,还爱民如子,他是想翻天吗?更不该插手政事,这只会加重圣上疑心,招来杀身之祸。”
  闻言,阿晋脸色一下子白了,他以前只觉得王爷做什么都是对的,根本没有多想过。
  “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用。我今日与你说清楚一件事,他出殡那天,我豁出命去撞棺,本想与他生死相随,奈何地府收了我的记忆,还我一条命。我与他之间,就此一拍两散,再无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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