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曾经
说到这里。
病服少年语气微微一顿，没有继续说完方才的话。
沈棠潋滟眸子看向少年商晏清晰的容貌，语气疑问：“即便什么？”
病服少年无法说出那些话，睫羽低着，视线凝紧沈棠嫣红的唇。
“反正，你只能叫我阿晏。”
下一刹。
关于梦里看清楚病服少年容貌的记忆消失，沈棠睁开现实的双眸，漂亮眼瞳看到地上散落的棋子。
【修正，你真的一次也没有看到过商晏幻觉？】
修正系统听到这些声音，幽幽语气【宿主又问，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他只是宿主的幻觉，旁人看不到】
沈棠抬起桌上的蜜饯，眼底慵懒。
修正看到宿主棠棠神态染上着散漫。
心底泛着几分奇妙的感受，总觉得某些地方不太对。
隔日，墨晚。
少年阿晏走向沈棠身侧的凳子，坐下。
翻开一本书，本想放到沈棠眼前看着。
沈棠语气漫不经心：“商礼，我们今晚喝酒，如何？”
闻言。
国师阿晏怔了一会，注意到少女棠那句‘商礼’。
师父不是喜欢叫他阿晏吗，为何如今唤他‘商礼’。
思及这里。
阿晏低着眼帘，慢吞吞吭声：“好。”
沈棠凝见少年商礼微垂着双眸，声音温吞低低的样子。
阿晏缓缓抬下眸，对注着沈棠墨黑的眼珠。
“师父不能继续叫我阿晏吗，阿晏这个称呼，听着更加亲近。”
沈棠纤手握住一本书，翻开书页。
“唤商礼‘阿礼’依旧是很亲近，不必执着于称呼‘阿晏’。”
阿晏听着少女师父的声音，知晓师父并不打算改变称呼。
沈棠余光看到少年阿晏垂头丧气，拿起蜜饯，塞到唇齿。
阿晏慢慢的吃着蜜饯，眼巴巴的注视沈姑娘。
沈棠发觉少年阿晏，像是可怜求关注的崽崽。
摸摸少年的头。
“阿礼乖，姐姐给你糖吃。”
闻言。
阿晏感觉自己似乎被当做三岁娃娃，乌黑眼珠幽深深。
“师父，我不是小孩。”
沈棠没忍住，唇泛起笑。
“是的，阿礼不是小孩，我们去喝酒吧。”
闻言。
少年国师慢慢的起身，轻拽沈棠湘色的绒袖。
半晌，国师商礼的卧房。
沈棠看着喜欢被她称呼‘阿晏’的少年，坐下位置，一点点饮酒的画面。
少年渐渐有些醉意。
蓦地。
敲门声音响着。
秦小侯爷语气染着兴致：“我闻到了酒香，棠棠，我也想喝酒。”
沈棠听着秦子晟突然出现的声音，眉心直跳。
少年感觉被秦子晟打扰到，气势汹汹的走出去。
推开门。
秦子晟看到商礼凶戾的桃花眼，后退一步，目光瞥向屋里，少女坐着凳子的背影。
“阿晏，我就是想，和你们一起喝酒，我有些无聊。”
商礼听到‘阿晏’二字，醉眸凝着气恼之色。
“不许叫我阿晏，只有师父可以叫，何况，现在师父不喜欢叫我阿晏。”
少年说到最后。
不知何故，秦子晟感觉少年国师有些委屈巴巴。
是他的错觉吗？
沈棠听见商礼那道声音，走向商礼。
半晌。
秦子晟喝着热酒，笑嘻嘻的。
商礼不喜欢秦子晟的存在，抱住师父沈棠。
沈棠揉下少年商礼微红精致的脸。
商礼醉意眼瞳，直勾勾的看着自家师父。
“师父，不许离开阿晏，阿晏不能失去你。”
说完。
商礼低头，埋在沈棠的锁骨上面。
秦子晟一双眼眸犹如刀子，冷冷的看着商礼。
“妹妹，我把他带走，他太粘人了，很讨厌。”
然而。
秦子晟期盼沈棠答应自己带走国师的想法，完全落空。
离开卧房的，竟然是他。
秦小侯爷一脸不情愿，气呼呼的回房。
*
卧房，弥漫着酒香。
沈棠推开黏人的商礼国师，准备拿走桌上的热酒。
商礼紧握住沈棠的手，扯到床榻上，扑着沈棠。
像黏糊糊的小动物，死死抱着，不松开沈棠。
沈棠吃了解酒药未醉，语气哄骗着商礼，希望商礼可以画出商晏的容颜。
商礼眼神乖巧，似乎会听沈棠的话。
“好的，我会画出他的脸，只是师父，你能不能，再和我喝一些酒。”
沈棠觉得反正吃了解酒药，喝些酒水也无妨。
商礼抬起酒水，满眼亮晶晶，期待喝下。
沈棠尝着酒。
未久。
过度烈酒像是熏染沈棠的大脑。
沈棠忘记，解酒药时效到达，不起作用。
商礼桃花眼弯着笑意，抱紧紧醉着的姑娘。
沈棠姑娘即使醉晕晕的，仍要商礼画着商晏。
商礼和沈棠姑娘低声道出着一些话。
沈棠听后，信任少年商礼。
半晌。
修正看着眼前逐渐不对劲，立刻控制沈棠的身，暴揍商礼。
商礼被打昏迷，躺在榻上醒不来。
修正语气微沉【宿主棠棠，你是来骗他醉酒画商晏，不是让醉酒的他骗你，若是没有我，你怕是现在和他提前喜结连理】
沈棠醉眸染着无害的笑意，抱着手炉，被修正控制回到闺房榻上。
【宿主亲亲，你怎么不理我，难道醉后都不愿意搭理人了吗】
沈棠放下暖手炉，翻滚着床榻。
【棠棠宿主，其实本系统也好奇，是商礼重要，还是你的商晏更重要？
商晏根本不存在这个世界，你却非要想起他的脸，眼前人才是最好的，为何想着商晏】
沈棠身体明显没有再被控制着，抓起被子。
像是鲤鱼打挺，嗖的一下，坐起身。
“商晏当然重要了，他是在精神病医院，在地下室里，和我最亲近的人，前期我把他当兄长，当朋友，怎么可能不想找他。”
说完这些。
沈棠下了闺房床榻，跑到桌前，端着冰凉的茶水。
【宿主，刚喝完酒，再喝凉茶水，对身体并不好】
沈棠揉揉眉心，听不清修正具体说什么，醉迷意识。
“棠棠，你睡了吗？”
秦子晟的声音，响在门外。
沈棠走向着闺房的门前，拉开着门。
秦小侯爷凝看沈棠醉晕的眸，扶住额头。
“不是吃解酒药吗，怎么会醉。”
沈棠语气醉染笑意：“我喝了烈酒，厉不厉害。”
秦小侯爷抬手，覆盖沈棠白皙额头。
收回那只手。
秦小侯爷叹气一声。
“都醉成这样，哪里厉害。”
沈棠微微哼了一声，醉时像孩子气。
掐住秦小侯爷的耳朵，眼神自以为凶巴巴。
“我就是厉害，哪像哥哥你，根本就是一个小废物，都能把我弄丢了。”
秦小侯爷目光猛然一惊，看着醉晕晕的姑娘。
沈棠是凭着脑海里莫名出现的记忆，不由自主的说出一些，醉后的言语。
秦小侯爷拧了拧眉。
耳朵微痛。
眼神深藏着慌乱。
“棠棠是想起什么？”
沈棠撒开秦子晟的耳朵。
扯着秦子晟进入闺房，合上门，隔绝冷风。
秦子晟坐在圆凳上，看着妹妹沈棠一点点染上幽怨的眼睛。
沈棠低着声。
“我想吃草莓冰糖葫芦。”
闻言。
秦小侯爷立刻起身，打算去买。
沈棠拽住秦小侯爷的胳膊，秦小侯爷坐回凳子上。
“我没说让你现在买，哥哥我问你，为何你要那样对我？”
说到这里。
沈棠一双漂亮的醉眸迸发着浓深的戾气。
死死盯着秦小侯爷的脸。
“我在你眼里算什么呢，算是你的妹妹吗？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怎么可以在幼年伤害过我后，在我长大之后，和那个人一起祸害我。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啊，我更恨我自己，若你不是我的兄长，我就不会那年第一眼见到你，觉得似曾相识，那样轻易的与你成为友人。”
秦小侯爷心脏像是被狠狠撕碎，痛意蔓延。
紧紧攥着双手，垂眸看着桌子。
不想回忆发生过的事，可他听到妹妹的这些话，不受控制的，回忆着那些能记起来的部分往事。
他该怎么说，说的确是当初没有良心，才会害妹妹，说自己不知道她是自己亏欠多年的妹妹，后来对她肆无忌惮的伤害吗。
沈棠伸出一只手，紧紧抓住秦小侯爷手腕上的金银铃铛。
秦小侯爷看到沈棠纤长的指。
须臾。
秦子晟微颤着唇瓣，刚想出声。
“棠棠，我，”
沈棠摘下金银铃铛。
修正系统卡机下线，没发现沈棠手里出现着鬼气。
秦小侯爷看到熟悉的鬼气，深瞳微缩。
“你怎么会鬼术，这一世，你没学过鬼术，更没有和那个恶鬼有交集。”
醉弥漫着，沈棠微晃下晕晕的头。
对铃铛施展鬼气，鬼气控制铃铛，变回真正的原本模样。
金银铃铛变成一支漂亮的步摇。
沈棠阴鸷的眸，凝视秦子晟的瞳孔。
“这是我的步摇，你拿我的步摇做法器。
秦子晟，只要我记得这些事情一天，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我的养父母因你们这些人而死，就算是做鬼，我也不想认你做哥哥。
我知道今生和前世终究是不一样，可是只要我记得这些，哪怕我的确是今生的沈棠，我也还是恨你。”
说到这些。
沈棠操控着鬼气，冲向秦子晟的灵魂。
秦子晟身体侧摔着，吐出殷红的血迹。
目光看向妹妹渐渐靠近，似想再杀他一次的样子。
眼里闪烁着懊悔悲痛之色，手按着冰凉的地面。
“是我欠你的，我应该把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