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身为90后(10-2)

  较于最疼爱我的父亲,还有一位在过去二十九年多里在爱我这件事上丝毫不逊色的女性存在,那就是我唯一最爱的女人,我的母亲。我的母亲是我目前唯一一位我愿意掏心掏肺地诉说心中无尽小秘密的人。在我的世界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应该不分昼夜地倾听我的快乐与承受我的悲伤,除了偶尔的她,我的母亲。
  人,应该学会依赖自己,奈何我有这样的一位母亲,她伴在我成长里的好多个日子,让我无法不依赖她。她很可爱,很显小,也很淳朴。她很豁达,很看得开,也很能隐忍。她很坚持,活得很努力又很执着,也单纯的很爱我。
  论暴宠的模式,母亲的招数在用心上更胜一筹。母亲深知她的宝贝女儿我对打扮无感,所以上大学后就总会找机会连哄带骗地将我牵出去。然后,不厌其烦地领着我经过一个又一个的十字路口,从这条那条街走到旧街新街,进到一家又一家她觉得适合我风格的“名店”。期间,生怕我不去看,而拽着我的手,一件一件地催问,一双一双地盯着,让我去试穿。我不过就是想着给父母省点钱而已,至于怎么把他们逼到这份上的,我也不太明白。总之,怪我。不然这两货也不至于想到一块去,给我前前后后买了一堆又一堆的家当。应该是了,都太爱我了。
  印象最深刻的是母亲亲自一个人跑到广州,我工作的地方,邀我一起去逛了广州小商品市场,只为给我买上一袋袋好看的配饰,一对对精致的耳环,一个个美丽的发夹。偶尔,母亲也会带着我去一些大牌的折扣店里精挑细选一番,只为在她的能力范围里给我买上一件性价比超高的服饰。又偶尔,母亲会在跟着父亲一起到广州出差的间隙里,约上我一起吃午饭或晚饭,然后利用饭后散步的时间给我买上一些水果,再拉着我到四周巷头街尾的小店里搭配一两套装束,从头到尾的那种。
  记忆里,我那一年年的生日,母亲从未迟到,也从未缺席。只要那一天我在家,她就一定会为我准备一整只白切鸡,而鸡腿则是交给父亲夹到我的碗里,顺带送上专属于我的美好祝福。一天天长大,我的生日就越来越少这种温馨的场面。可是有一点一直都不变,那就是她一定会在这个特定的时间里为我向上天许下来自于她专属于我的美好祝愿。
  这世上有个我百听不厌的声音,它来自于我的母亲。不管何时,只要听到她的声音,我就会充满力量。哪怕她说着损我的话,哪怕她说着闲言碎语,哪怕她说得莫名其妙,哪怕她说得无理取闹,哪怕她说得稀奇古怪,哪怕她说得我哭笑不得。总之,是她说的,就每一句都是我听过最喜欢的话。
  我问过母亲,我问她我做过的事情里哪一件让她感到最开心。她说,所有看见我的时间里她都很开心;她还说,所有听见我声音的日子里她也都很快乐。我说,“我这么优秀的吗?听你这么说,有我出现的时间,你都是最开心的。”她答,“就是呀,你也不看看谁生的。我现在听着你的声音就觉得很开心。”我说,“你说的都对,毕竟你这么优秀,我还能差到哪里去。”
  我的母亲真的很优秀。在她身上,我可以看见很多的可塑性和学习到很多的不知道。第一次说出句子,是她引导的我;第一次学习写字,是她教授的我;第一次晚上尿床,是她开导的我;第一次犯错认错,是她启发的我;第一次清洗碗筷,是她指点的我;第一次扫地拖地,是她带领的我;第一次打断对话,是她纠正的我;第一次买菜做饭,是她启蒙的我;第一次生气骂人,是她疏导的我;第一次委屈哭闹,是她安抚的我;第一次吵架打架,是她劝解的我;第一次离家出走,是她开导的我;第一次考不及格,是她激励的我;第一次获得红花,是她夸赞的我;第一次私藏菜钱,是她劝告的我;第一次全身起疹,是她陪伴的我,等等。
  此中的我每一次的第一,母亲都在。而我在这桩桩件件中,一直念着她的好,一直记着她给予过我的那些温暖,并由始至终让我自觉沐浴在爱的受教里。
  问,这样一位一见我就笑的母亲若是离开,我的能量还会是守恒的吗?她是予我无限温暖的人,她是我此生唯一想要抓住一辈子的依赖,她是我最爱的女人,她是我成长的力量。若是她离开,我肯定恐慌得久久不愿直面事实,搞不好会真的抑郁。
  所以才说,婚前如果有家庭成员去世,我认为父母的离开让我最恐慌。除了父母,还有一个例外,那就是我的另一半。不晓得他现在在哪里。不过,我知道,若遇见,他便是我余生的唯一的先生。婚后如果有家庭成员去世,我认为另一半的离开让我最恐慌。
  当余生的重点悄然新增,那一定是我的爱情发芽了。换句话说,就是另一半来了。为了他,我可是很乖的,一直都单着,哈哈。传闻,是他赶走了我的桃花,哈哈哈,笑不活了,真不是我开玩笑,确实多少能感觉到这位先生的霸道,哈哈哈。应该是错觉。我的先生怎么可能会这么小气呢?等我遇到他才知道什么叫心动,万一我误以为那是我生物钟出了问题,才导致突发的心律不齐,那咋整。
  我的另一半,他是这个世界里唯一我主动选择用余生去偏爱的无血缘关系的先生,他也会是一位可以拿捏住我父母的优秀存在。不然,他怕是与我有缘无分,哈哈哈。我的余生,会因为爱,而选择委身于我的先生,并自愿与他一路同类。我知道,我的一生,除了父母,不会再有谁是想当然要主动地来照顾我,也不会再有谁应该承担这种要用实际行动来表达如何珍爱我的责任,更不会再有谁理当有义务不求回报地为我营造一个满满是爱的家园,可当我的先生出现时,我却失去了理智并主观地认为可以有。
  在确定爱上我的先生之前,我定是先要成为一个最好的自己。我不想要与他相遇时,落魄不堪;我不想要在认识他时,仍寄存着自卑;我不愿意在见到他时,一脸愁容;我更不希望在他爱上我时,我还没有足以养活自己的能力。不得不说生存的基本条件对当下需要活下去的人来说是必要的。而我绝不允许让这样无能的自己靠近他。因为这样的我多少会自觉欠缺爱他的能力和底气,也因为这样的我更愿意让他去遇见比我更值得更好的人。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婚姻观,而我也不例外。我的婚姻观,它告诉我,我不必听从任何人所说的要多么地多么多地去认识一些除了我先生以外的人,因为我知道他会在我们都准备好走向彼此的时候出现,而我会知道他是与不是那个我在等和我要找的人。
  我的婚姻观,它告诉我,我不必去设想,也不必去对照任何的所谓的理想型的条件,以此来找到属于我的他,因为我知道只要是他,什么理想型什么条件都不重要。他就是他,原本的他。我会因为他是他,而喜欢上他,去爱他,而不是因为他符合了谁的条件,或达到一个什么样的标准。在我看来,那些千篇一律的理想型条件和标准放到爱里都显得太无理了。爱,本就是无形的,若把它框起来,它便会因为空间受限而变得压抑。爱一个人,不是将这个人视为某种欲望,而是这个人出现时,刚好与自己的心之所向一致。
  我的婚姻观,它告诉我,我不必着急去寻养余生里的他,也不必因为年龄而匆忙投入一段看不见未来的恋爱,更不必因为迫于社会压力而选择进入一段还需要衡量双方物质条件的婚姻。因为我知道我和他都还在不断地成长,当我们都成为了最好的自己,我们便会以最好的姿态去迎接彼此。无关任何物质,无关任何利益,也无关任何与爱无关的因素。
  试想,被我视作如此金贵的先生,我怎么可能舍得他不带我一起就独自离开呢?他可是我一生的挚爱呀,他可是我认定的男人呀,他可是我余生的依靠呀,他可是我终身的贵人呀。若是他离开,我肯定立刻恐慌得六神无主,失魂落魄,怕是会瞬间瓦解掉继续生活下去的动力。
  所以,我得分两种情况来说明。第一种,婚前如果有家庭成员去世,我认为父母的离开让我最恐慌;第二种,婚后如果有家庭成员去世,我认为另一半的离开让我最恐慌。因为这些关系里都是直接且纯粹的爱,它真得那么无私、透明。而我对这些有一种极致的稀罕,不是因为我需要,而是因为我可以因为这些存在而去爱,且爱得无所顾忌,也不是因为我想得到,而是因为我刚好有这样幸运的机会去爱,且受得起,也爱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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