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提灯定损
雷米根本不管刘掌柜笑得比哭还难看的神情，带着吴管家把铺子大概巡视一遍，特意高声交代：
“吴叔，刘掌柜既然舍不得他这些货和装潢，恰巧本少爷看着也碍眼，今儿正好定个规矩:
谁若是给咱们的墙面、地面造成新磕碰，就必须赔偿，一处磕碰五两银子。”
说完，雷米抬头似笑非笑瞥向刘掌柜。
“本少爷绝对不占人便宜，刘掌柜尽快搬离，明日本少爷要看到一个干干净净的空铺子，你这些乱七八糟的糕点一个也别留下占爷的地方！”
刘邦被雷米的「规矩」震惊了，整个人都气急败坏起来。
“我呸！老夫这辈子就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读书人，什么让我快点搬离，还不让磕碰？横竖都得扒我一层皮是吧？”
吴管家听见自家公子被骂，直接冷厉下令：“一介白身也敢对我将军府公子出言不逊，来人，掌嘴！”
“得令！”
话落，立马有身后跟随的护卫上前押着刘邦跪下“啪——啪——”就是一阵脆响。
待雷米一行人离开，刘掌柜终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那刘掌柜那么奸滑一个人，五少爷您一点没上当，真是让老奴刮目相看，老奴佩服！佩服！”吴管家情不自禁道。
“夫君真的好厉害，兰儿听说那铺子一直亏损，刚刚一直担心夫君会接手那铺子，没想到夫君与兰儿想到一起了。”
雷米勾了勾唇：“兰儿多虑了，柳府留下的铺子，若非亏损怎会轻易给出来？”
“表哥，可你收铺子真的打算只收四面墙回来？那么多铺子，若是全部重新装修，恐怕需要好大一笔银子！”
雷米笑道：“铺子既然是我的，无论要沿用还是要重装都该由我来定，而不是受个奸商的裹挟。
连柳尚书也不敢在这些铺子的交接上跟将军府耍猫腻，这小小的刘掌柜却敢欺我、故意挖坑给我跳。
我若不教训教训他，岂不以后谁都想踩在我头上。”
兰儿瞬间懂了雷米的意图:“所以，现在这刘掌柜就只能在「砸了铺子赔损失」，「不砸铺子付租金」里做选择，夫君说不喜糕点，就是不给他留退路。”
“孺子可教！”雷米满意地揉了揉小丫头的耳垂。
上官傲晴:“那咱们尽管等着便是，今儿那奸商必定得上门来求着表哥按正常交接，是吧，表哥？”
吴掌柜：“高啊，五少爷！老奴活了几十年都没见过哪个读书人会您这路数的，您这招可算叫老奴涨见识了！”
“这路数叫「提灯定损」，你家少爷我只是拿来用用而已，不足挂齿。”雷米笑得一脸得意。
“表哥真是博闻强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上官傲晴自觉自己也算饱读诗书，却从没听过这个典故。
“「提灯定损」这个套路只能对付不老实的奸滑小人，平日决不能拿出来用，否则用多了容易「上知天文，下肢瘫痪」。”
……
雷米一行人之后又陆续收了三家铺子。
那些铺子的掌柜，有的还算老实，有些便同刘掌柜一般溜肩耍滑。
老实的，在常交接以后就乖乖向雷米求个继续留下做掌柜的恩典，雷米表示查过往日的账后自然会考虑。
对那些心眼多的，雷米一个眼神，吴管家便心领神会，直接把对付刘邦的那一套如法炮制。
收了四家铺子，抬头已经是晌午。
雷米便带着人去了距离最近的酒楼包了几桌酒席。
他把所有护卫全部请到席上，连守那些产业的府兵也没忘了，叫店家打包了酒菜给送过去。
这顿饭其实没花多少钱，对雷米而言也只是正常操作，可是落在周围这些食客眼里可就不是那么正常了。
「这是谁家的公子，出手这么大方？」
「是啊，咱这辈子都没见过主子吃席还让随从一起跟着吃的！」
「他你们都不认识？那是威远将军府的五公子，出手可大方着呢，出手就给他媳妇儿送了十座铺子。」
「媳妇那也算是自家人啊，可他对下人咋也这么好啊！」
……
吴管家支支吾吾地小声对雷米提醒:“五少爷，您跟五少奶奶是主子，老奴这些下人跟主子同桌一同上桌吃饭不合规矩。”
雷米看看自家小丫头，再看看上官傲晴，他们都点头同意吴管家的说法。
浩子也劝雷米:“少爷的恩德小的明白，小的们也是担心少爷被人耻笑「自甘下贱」，我们在大堂里吃就行，少爷有事就喊一声，我们立马上来！”
雷米沉吟片刻，所谓入乡随俗，自己不能一意孤行。
在外人眼里雷米代表的是将军府的规矩，他一旦逾矩，外人面上不说，背地里却会嚼将军府的舌根。
雷米点点头允了吴管家，这才带着兰儿和表妹上了二楼雅间。
三人上楼的时候，擦身而过一位怀抱琵琶轻纱遮面的姑娘。
那姑娘虽看不真切面容，却仿佛自带一种空幽的气质，那双秋水剪瞳扫过雷米时带着些若有若无的仰慕。
【叮——宿主触发临时任务:「阻止男主猎艳——戴巧儿」；任务奖励:十级御马术。】
系统提示音骤然响起，雷米毫不犹豫就选择了接受任务。
上回回去之后，兰儿就将小院里关于面具男的猜测跟他说了，雷米立刻想起「柳施施和男主已经搭上线」这事。
所以，小院里的面具男必定是七皇子萧绝。
上回七皇子帮柳施施绑架兰儿的账还没算，今天正好就当收他点利息。
雷米特意落后那面纱女子一步，选了她隔壁的雅间。
待小二的韭菜上齐，隔壁雅间传来婉转悠扬的琵琶声，如清泉流淌，撩人心弦，引人沉醉其中。
雷米自进门就绅士地帮兰儿拉开座椅后，手上便一刻不停地照顾着兰儿的碗筷。
虽然看起来是在照顾身边两位女眷吃饭，可雷米的耳朵却时刻关心隔壁雅间的动向。
果然没过多久，弹奏声戛然而止，外头传来纷乱嘈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