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年7月16日 故人重逢

  步枪里装的是训练弹,打穿了车玻璃,好在没有人受伤。
  隐狼怒不可遏:“你个狗日的是哪个部队的!”
  眼前的人,不就是他们早上在瑶池看到的那个掉队的士兵吗?
  “哈哈哈……”那人仰天狂笑,用嘶吼沙哑到泣血的嗓子高声诵道:“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如果不是他一边念一边向他们突突突,季疏缈或许会捧场地鼓鼓掌。
  他们第一时间伏下身,小屿和朗哥怕得直哆嗦,仍然把季疏缈牢牢护在身下。
  季疏缈听见狼哥和枭枭姐下车的声音,还有拳头与肉体亲密接触的碰撞声,以及呼痛声。
  “结束了吗?”季疏缈小声问。
  小屿伸长了脖子看了一眼:“结束了。”
  三人这才坐直了,齐齐长呼一口气。
  隐狼、隐枭两人已经把那人五花大绑,被捆得严严实实神秘人躺在地上不停扭动着。那把步枪被隐狼拿在手里检查,企图从枪上的编码推测这个人所处的部队。
  打斗时那人的面罩被隐枭扯掉扔在一旁,是一张年轻却饱经风霜的脸。
  隐枭踢了他一脚:“狗日的龟孙,等着上军事法庭吧你!”
  那人却看着下车走来的季疏缈嘿嘿傻笑:“我欲成仙,法力无边!哈哈哈哈——”
  季疏缈几人面面相觑,朗哥不可置信地问:“这是,疯了?”
  隐枭挠挠脑袋:“这……这也不是稀罕事。”
  不是每个人都有绝佳的抗压能力的,军队里出现精神问题的,每年都有一些。但基本上都是焦虑症、躁狂症什么的,疯得这样别具一格的,隐枭还是第一次见。
  隐狼同样犯了难:“带他去市区,还是等信号恢复联系军区?”
  “我看看信号恢复没……”隐枭低头掏手机。
  地上的神秘人突然暴起,高举着一柄雪亮锋利的军刀朝着季疏缈刺来:“去死——”
  季疏缈来不及反应,就被小屿扑倒,军刀划伤了小屿的手臂,鲜血汩汩直流。
  隐狼隐枭迅速将那人制服,却不知他哪儿来的力气,挣脱束缚后睁着猩红的眼直朝季疏缈刺来……
  “回车上!”隐狼呵斥道。
  季书朗迅速拉起小屿和季疏缈跑回车上。
  季疏缈惊魂未定,看着车前窗的弹孔——那个人,一开始就是冲着她来的。
  季书朗坐在驾驶室,本打算将车开远一些退到安全距离,却发现怎么也发动不了。
  车坏了,更可能是被神秘人动了手脚。
  “嘶……”
  牵动伤口的小屿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浑身都在因为疼痛颤抖,季疏缈连忙回神查看他的伤势,伤口很深,流了很多血,小屿半边身体都被血浸透了。
  “你忍一下……”季疏缈脱下自己的冲锋衣把他出血的地方紧紧困住,枭枭姐之前教过她怎么紧急止血,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但冲锋衣的面料显然不是止血的好材料。
  朗哥找了找医药箱没找到,懊恼地想起自己早上收在了后备箱里。
  隐狼、隐枭还在和神秘人缠斗,打斗声不断传入他们的耳中,也不知道刚刚轻松就被制服的人,现在哪来的神力。
  “我下车去拿医药箱,你们在车上待着。”季书朗说完就下了车,迅速关上了车门。
  季书朗贴着车身,躲着肉搏的三人拿了医药箱回到车上,翻出纱布给小屿止血。
  “嘭——”
  神秘人一拳打碎了季疏缈那一侧的车玻璃,那人身上的衣裳已经破烂不堪,青筋虬结肌肉峦起的紫色手臂被玻璃渣划得出无数稀碎的伤口。
  这样的手臂,真的是人类该有的吗?
  生死一刻,季疏缈的脑海里居然想的是这个。
  但朗哥和小屿没有让她想下去,朗哥打开了另一侧车门,拖着两人下车。
  隐枭:“跑!”
  季书朗拉着弟弟妹妹往前跑,那人却越过了隐狼、隐枭的阻拦,举着军刀向着季疏缈而来。
  速度快如鬼魅。
  隐狼都跑不过的人,他们三人又怎么逃得过。
  季书朗推了两人一把,转身做好赴死的准备,那人却连一个眼角都没给他,像一阵狂风掠过他身侧。
  意识到他的目标只有自己,季疏缈推开小屿,朝他反方向跑去。
  天色已经渐黑,普通人在高原上剧烈运动的后果,就是两眼一黑栽倒下去。
  天旋地转时,季疏缈看见了宇宙星空,神秘人举着那把军刀朝着她的面门刺来。
  哦,她传奇的重生才刚刚开始,怎么就要命丧于此了?
  季疏缈觉得,自己的心态真是越来越好了,滚刀肉一块。
  “嘭——”
  一声枪响,军刀落地。
  “嘭——”
  两声枪响,刺客倒地。
  季疏缈呆愣愣扭头看去,黄烟消散,一群高大的人影在她眼前显现。
  为首的人弯下腰,乐道:“呦,侄孙女,两年没见,这么拉了?”
  “胡……胡叔公……”
  眼前一身戎装的独眼将士,不是胡叔公又是谁?
  季疏缈拉着胡叔公伸出的手站起身:“叔公,你怎么在这里?”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是,我的部队驻扎在这里,你又是为什么跑来这里?”
  季疏缈扯了扯奔跑时已经散乱的头发:“我要是说,我来旅游的,你会不会觉得我傻缺?”
  “会。”
  季疏缈无奈哼哼:“谁知道会遇上这茬啊……”
  那个疯士兵被抬走的时候恢复了意识,嗷嗷叫着始终不安分:“我是隔壁的泰山,抓住爱情的藤蔓哦哦哦哦哦~~~听我说~~~~”
  “狗日的龟孙!”胡叔公骂了一句,“军医!照着他脑袋扎几针!”
  “先别管他了!”季疏缈双手抓着他的胳膊哀求,“我弟弟受伤了,先让军医给他看看。”
  胡叔公接管了混乱的局面,有军医给小屿包扎,有士兵帮他们修车,还有……
  隐狼、隐枭被胡叔公骂得狗血喷头,两人在胡叔公面前跟没毛的鹌鹑似的,瑟缩着不敢吭声。
  朗哥还在惊魂未定中没有完全回过神来,问季疏缈:“咱家,什么时候有的叔公?”
  季疏缈捧着叔公给的军用水壶喃喃:“啊,两年半以前吧。”
  “啊?”季书朗歪头,“我为什么不知道?”
  季疏缈神色一凛:“军事机密,再问枪毙!”
  季书朗立刻老实闭嘴了。
  车修好后,胡叔公的队伍开着军车,一直护送他们到了茫崖市市区才离开。
  城市的霓虹璀璨就在眼前,众人劫后余生长舒一口气。
  隐枭苦着一张脸:“我俩完蛋了。”
  他们今天犯了无数条致命错误,不是简单地挨一顿臭骂就能解决得了的,检讨是逃不过的,还可能会面临处分。
  他们同时也在懊悔,这两年确实过得有点太安逸了。
  两人提起胡叔公,俱是一脸痛不欲生。
  季疏缈好奇地问:“你们是胡叔公部队的吗?”
  隐狼摇头:“不是,以前高原特训的时候在胡上将手底下待过两年。”
  季疏缈惊呼:“胡叔公今年九十七还是九十八岁了吧?他这个年纪,还常年待在高原带兵训练。”
  隐枭:“神奇吧?知道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胡上将一直是我们三军的传奇中的传奇,神话中的神话,男人中的男人!”
  后排的三人齐齐震惊鼓掌。
  隐狼:“我倒是听说,胡上将始终待在昆仑山,是因为他的眼睛在这山上没的。”
  隐枭:“这个我是第一次听说,快说说快说说!”
  “我也只听别人这么一说,谁知道真假。”隐狼无奈。
  隐枭顿时没了兴趣:“一听就是假的,不都说胡上将的手和眼睛都是建国前伤的嘛。诶,别说我九十七八还能待在高原上了,就算让我活到这个年纪,我都要烧高香了。”
  “枭枭姐也很厉害啊!”季疏缈及时捧场,“超酷的,又飒又能打,在高原上都不带喘的!女人中的女人,英雌中的英雌!你和狼哥的接受的是一样的训练吗?那岂不是比男性更辛苦?”
  隐枭笑道:“当然啊,恶劣的环境和凶残的敌人,又不会因为我是女人就对我温柔。”
  越野车行驶在城市宽敞平整的柏油路上,道路两边的路灯照亮他们前行的路。
  他们在茫崖的酒店住下,季疏缈今晚和枭枭姐一个房间。
  隐枭:“关灯了啊?”
  季疏缈盖上被子应声:“嗯。”
  黑暗中,季疏缈突然睁开双眼——《隔壁泰山》是哪一年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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