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莫名其妙的萧景榕

  苏棠以为自己经过这一遭以后肯定会彻底被萧景榕打入冷宫。
  没曾想第一场冬雪飘然而至之时,萧景榕踏着白茫从宫殿大门阔步走进来。
  苏棠正一个人坐在窗前看雪花纷飞,被他身上的黑金冕服吓了一跳,这身衣服的威压真不是一般的强。
  看样子是才结束冬至祭天,衣服都没换就往她这儿来了,该不会打算把她也献祭了吧?
  苏棠从座位上起身,到门口迎他,“嫔妾参见皇上。”
  “替朕更衣。”萧景榕进来没什么表情,径直走到内室。
  身后的宫人放下手里的常服,便在他的手势下退出去。
  萧景榕站在原地。
  苏棠心里虽然不明白他的迷之操作,但还是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拆他的腰封。
  “先取冕旒。”
  “是。”
  苏棠绕到萧景榕身侧想给他把头上的冕旒取下来,够是能够到,但萧景榕高她比较多,她要是这个姿势摘的话上面坠着的珠子可能会打到他的脸。
  她蚌住了。
  萧景榕余光将她为难的神情尽收眼底,沉声问:“想让朕低头?”
  苏棠总觉得他的尾音特别欠打,仿佛话里有话。
  “嫔妾愚笨,恐要劳烦皇上坐下,方能摘得下来。”
  萧景榕倒没为难她,甩开衣摆坐在床沿。
  苏棠取下固定的玉笄,再小心翼翼地将冕旒整个提起来。
  萧景榕却突然发疯勾住她的腰将她带到床上。
  本来冕旒就特别沉,再加上苏棠没反应过来,直接脱手将它掉到地上,坠着的排排玉珠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苏棠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得诛九族吧?
  这跟把龙袍放到地上踩一脚有什么区别?
  “皇上,可是有事吩咐奴才?”李培顺听见异动,在外间隔着帘子问。
  “皇上先让嫔妾捡起来吧。”苏棠真快哭了。
  正经人发起疯来她招架不住啊。
  “皇上?”李培顺又问了一声。
  “无事。”萧景榕总算大发慈悲地松开苏棠,顺带回应了外面的李培顺。
  苏棠赶忙把冕旒捡起来拍拍灰放到一旁的托盘里。
  萧景榕攥住她的手,“冷?”
  冷汗都给她吓出来了,还有脸问她冷不冷?
  “回皇上的话,只是手冷,身上不冷。”苏棠轻声回答。
  按照这个进展,两人应该顺势酱酱酿酿,不过事情并不似苏棠想的那样。
  她替萧景榕更完衣之后,他就穿着常服带着浩浩荡荡一群人离开了。
  不懂的不光是苏棠,李培顺也是一点不懂自家主子在想什么。
  宁昭容罚了江美人,皇上不治宁昭容的罪,又不宠幸她,这算怎么个事?
  主要这宁昭容家里也没什么需要顾及的势力在前朝啊?
  李培顺满心不解地等到晚上,等到自家主子摆驾江美人殿里的旨意。
  他又觉得自家主子难不成是为了后宫和睦两边安抚?
  可未免也太憋屈了些。
  萧景榕进门见到江美人不卑不亢行礼的姿态,忽然觉得无趣。
  还是苏氏满脸小表情的样子比较……惹人怜爱?
  明明江美人事事合他心意,但没有打心底里传出的愉悦。
  “可还疼?”
  江美人摇头,脸上挂着大方懂事的微笑,“回皇上的话,已经无碍。”
  要是苏氏肯定会说还疼,或是嘴上说不疼,表情却将她出卖个干净。
  他本来想着既然和苏氏之间存在不可消磨的阻碍,那分开些便好。毕竟宫里从不缺女人,苏氏也并无太多过人之处。
  偏偏今日祭天之时忽然想到她,遵从本心去了她殿里,一去便想留下。
  即便伤她身子又如何,心里又总有个不愿叫她难受的念头。
  “皇上。”江美人见皇帝走神,借着奉茶的契机轻唤了一声。
  萧景榕被扰了思绪有些不悦,却未表现出来,“替朕研墨吧。”
  江美人拖着两条跪得刺痛的腿站着研了一个时辰的墨,心里苦不堪言。
  第二日她在宫中角落找到一人。
  “我都按你说的做了,你说如此皇上便会心系我一人,为何皇上不仅没罚她,还磋磨了我一晚上?”
  “谁让你主动挑衅她的?你以为皇帝是傻子吗?我说什么你做什么,不要总做一些多余的事。我还没怪你把我辛辛苦苦为你打造的人设给毁了。”
  “我……”
  “我什么?你可知现在皇帝会开始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如他想的那般善良。”
  “那我该如何?”
  “你近日就好好养腿上的伤就是,少四处惹事,急不得明白吗?”
  “行吧。”
  “我先走了,你等我走远再出来。”
  江美人看着身前小小的身影消失以后,再等了一会儿才从角落里往自己殿中走。
  自那一个小小的插曲之后,苏棠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她没想通萧景榕为何不罚她,还莫名其妙跑她殿中来更衣,或许她知道,只是不愿深想罢了。
  还有一件怪事,她最近做梦的次数逐渐多起来,连简单睡个午觉都感觉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画面。
  醒来再怎么努力回想都记不起来。
  “阿啾!”睡在身旁的小小一只忽然打了个喷嚏。
  “吉羊,不舒服吗?”
  “阿娘,疼。”萧韶鄞指指自己的喉咙。
  苏棠用手摸摸萧韶鄞的额头,倒是没发烧。
  也不是换季,这小崽子怎么还感冒了。
  苏棠只得传太医来给他瞧了瞧,好在不严重,喝几天药应该就能痊愈。
  “啊~”苏棠端着冷下来的药汁喂给小崽子。
  “啊~”小崽子跟着把嘴巴张开。
  小崽子被苦得眉头紧皱,但没闹着不喝,这点算是让人特别省心。
  就是鼻子堵着晚上睡不着觉,苏棠还是得守一会儿夜。
  不是不能交给乳母,但看着小崽子可怜兮兮的小模样,苏棠又舍不得。
  对自己这种心态她满是无奈。
  明明萧韶鄞不是她亲生的,她也不算多喜欢小孩,现在却被他牵着心。
  随着力宝一天天长大有了自己的意识,她真能舍得他一直不在身边吗?或许她早就不像自己以为的那般洒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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