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呀,成炮灰医女了:啥也不是

  第23章
  一直以来,在大燕,有能力去角逐那把至高无上帝王宝座的,除了太子之外,也就一个被皇帝格外偏爱几分的晋王了。
  就算这两年皇帝沉迷修道,好似对这个儿子不闻不问了,可晋王身后、却还是有一群坚定支持他上位的簇拥者呢。
  再说太子党先前被收拾了一波,如今两方勉强算是势均力敌。
  这未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啊。
  可是现在呢?
  眼瞅着赛程已经接近尾声了,眼瞅着没几年胜负就能见分晓了。
  结果忽然冒出一个隐藏身份跑外边儿历练的十一皇子?
  好好好!这么玩儿是吧?决胜局前夕带砍刀强势进场是吧?截胡是吧?吓人是吧?行行行!那你们皇室这爷仨儿确实是吓到我们了!
  文武百官简直被这道惊雷惊掉了下巴。
  眼珠子好悬没瞪出来。
  好多人忍不住在暗中思量着,原来陛下心中白月光一样的好大儿并不是晋王,反而另有其人么?
  最关键的是,这位十一皇子他是显而易见的优秀啊。
  不想承认都不行的那种优秀!
  谁若是敢当众酸他两句,恐怕还不等被别人怼,自己就得先一步觉得脸上臊得慌了,面对这位萧萧肃肃、爽朗清举的十一殿下,否定他就等于否定了自己为人的操守!
  否定他,别人就会理所当然的认定你是出于嫉妒胡言乱语!
  没别的解释。
  未及弱冠便闯出赫赫威名,谁人不知“萧十一”这位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
  如此一来,满朝公卿但凡不是傻子,就总能想明白点儿什么。
  自然而然的,看向晋王的隐晦视线也就逐渐变多了起来。
  如此众多又灼热的视线,宫羽殇又不是个死人他能感觉不到?当然感觉到了!但是他现在根本没工夫搭理身后那些官员。
  现如今最最要紧的,难道不是莫名其妙多出来的这个心腹大患么?
  转头看向身旁身形挺拔壮硕的少年,宫羽殇一口牙都险些被自己咬碎。
  长袖里的拳头攥得死死的,由于太过用力,就连指节都根根发白青筋突出,如此这般才勉强控制住自己没像条疯狗一样当众咆哮出声。
  强行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脸来。
  用尽量平稳的声线问道:“皇弟?十一?”
  宫羽奇淡定转身施礼:“七皇兄。”
  十一的礼数没得挑,语气也没有任何小人得志、盛气凌人的成分在里头。
  可宫羽殇心中那股邪火却是烧越旺,怒到极致甚至感觉喉咙都涌上了一股腥甜之气。
  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对面之人那张云淡风轻的脸、是如此的面目可憎,让他想要杀之而后快,他需要用上毕生的克制力,才能不冲上去打烂那张脸。
  萧十一受自己挑拨同太子决裂?
  萧十一少年人心性好拿捏?
  萧十一同自己称兄道弟是投靠的表现?
  越是回想以往种种,宫羽殇就越是怒不可遏、越是满心愤懑无处纾解,甚至感觉自己之前就是个惊天蠢货!是个被别人捏在掌心肆意戏耍的丑角儿!
  小十一?
  弟弟?
  呵,戏演得可真好啊,棒极了!
  这皇城之中果然人人都是唱念俱佳的戏子,随时随地都能登台唱上一段儿!
  如今身处大殿,宫羽殇知道他不能失态。
  上头的父皇在看,身后的百官在看,他必须得保持住绝对的心平气和才行。
  但凡让胸中的戾气泄露出一丝一毫,他苦心经营的名声也就别想要了!都不用等到明日,今日散朝后,「晋王不容手足,喜形于色,胸无城府……」的舆论就会甚嚣尘上。
  但凡他表现的有一点儿不得体,满朝文武对他的评估可能就要打上个新的问号了。
  权衡利弊只在一瞬。
  等想明白了所有得失,宫羽殇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嘴角扬起了一丝温暖和煦的笑意,甚至还亲昵地伸手拍了拍宫羽奇的肩膀。
  语气调侃,眼神嗔怪:“十一啊,你可真是瞒得为兄好苦啊,咱们兄弟之前一起吃酒许多回,你竟是一点儿口风都没漏。”
  “改日,改日待两州的疫症解决,咱们再一起吃酒。”
  “本王那里可是珍藏了不少好酒,届时你我手足二人就喝它个不醉不归。”
  对面的宫羽奇:“……”
  喝酒?
  还不醉不归?
  视线扫过对方搭在自己肩头的手,又看了看七哥那双不是很真诚的眸子,宫羽奇一时之间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
  觉得滑稽好笑的同时,又夹杂着些许对自己的自怜与自嘲。
  说他一点儿口风都不漏,这话乍听起来似乎没问题?
  好像错误全都在他这边,是他工于心计、心思深重,也是他、连手足兄弟都防着,从头到尾没有一句老实话儿。
  可这问题真能这么看么?
  他瞒的是其他事情么?他瞒的是身份啊!
  都是皇帝的儿子,一个行七,一个行十一。
  当哥哥的竟然连弟弟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还要反过来怪他瞒得太死?
  这难道不荒唐么?
  这简直和皇帝爹对自己不闻不问十几年,导致父不识子、子不知父一样荒唐又可笑。
  宫羽奇想笑,最终却溢出了一丝苦笑来。
  伸手拨掉对方的手,他已然没有了交流的兴致。
  遂随口敷衍道:“都是弟弟的错,还望皇兄见谅,待两州事毕再向皇兄请罪。”
  话音他便不卑不亢地将身子转了回去,
  宫羽殇倒是还想再说上两句。
  想继续装模作样给在场所有人表演一下、什么叫皇家手足间的兄友弟恭,可惜有人不想听他逼逼赖赖了。
  翘着二郎腿儿,手撑着下巴壳儿的宋玉轻嗤一声。
  幽幽道:“这里是大殿,是商量家国大事的地方,不是用来给你唠家常的,晋王殿下就算再震惊再想表演兄弟情,也请你好歹注意一下场合。”
  “前脚信誓旦旦的说要立军令状,说什么疫症不除誓不还京,后脚就惦念着想吃酒,还笑得春光灿烂的。”
  “贫道见你怎么好像……也不是那么的关心两州百姓啊?”
  “你若真悲天悯人,如今死了那么多人,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这硕大的屎盆子一扣,宫羽殇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搭台子唱戏?人一下子就急了,转身失态的用手指着宋玉。
  高声怒喝:“国师不要血口喷人!”
  笑也不行?再说他那是真心的笑么?那不是……那不是装出来的么?
  “本王自是忧心两州百姓,此心天地可鉴!不然又怎会愿立军令状?”
  “本王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宋玉等的就是他这番话。
  于是当场就拍着手潇洒起身,笑盈盈地看着这个废物点心男主:“晋王殿下如此信誓旦旦,倒显得贫道有些咄咄逼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过,口说无凭,不如咱们正式立个字据吧。”
  “白纸黑字落笔盖印,方显晋王殿下的决心和诚心啊。”
  说到此,她还不忘给这个啥也不是的气运之子戴高帽:“也让满朝公卿和天下百姓都好好看看,看看咱们燕国的皇子是多么的仁心仁德,心系苍生。”
  “陛下,您觉得呢?”
  燕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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