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全都错了
苗成峰不甘心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来？你以为你这样说两句，过去的事就可以当作没发生吗？”
“小峰，你执念太深了。”
“我执念深？呵呵，如果不是你和何青山，我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口口声声说对我和何青山一视同仁，让他和我做兄弟，可你有什么好事都只想着他！
“我都听到了，你让他不要把秘密告诉我，为什么？我那么敬重你，如果你告诉我，我绝不会告诉别人的，你为什么不信我？”
何逸棠摇了摇头，“小峰，我知道你是生气我没有告诉你何家的秘密。”
苗成峰接过话来，“不仅如此，你还要赶我走。呵，你其实根本就觉得我是个拖累，那当初又何必要假惺惺地把我带回去？”
何逸棠知道如果不把所有事情都说清楚，苗成峰是不可能放下心中芥蒂的。
他幽幽叹了口气，“小峰，这世界上所有的事，有所得必有所失，天道是公平的。我虽能有穿越时空的机缘，却也注定了不是长寿之命。这是我们何家的宿命。”
苗成峰似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些话，表情愕然，“这怎么可能？”
一旁的何元璨也是惊讶不已，宋琢更是紧张地把她护在怀里。
“有什么不可能的，我不过中年就去了，青山也不是长寿之人。”
苗成峰急于辩解，“不，不对，何青山明明是我害的啊。”
“他虽因你而死，但这也是他命数的。穿越时空毕竟是要付出代价的。”
何逸棠并不是没有为他们算过未来，但一来他们关系太过亲近，他看不清他们的命数，二来人的命数也会随时而变，也许在某一个时刻做出的某一个举动，就会改变未来的朝向。
这也是为什么何逸棠当年会收留苗成峰的原因。
他看得到他们之间有因果，却看不分明，所以他把那个可怜的孩子带回了家。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让他告诉我？”苗成峰语气艰涩。
何逸棠悲悯地看着他，缓缓道，“那时我已看到自己大限将至，我将平安扣留给青山，须得将其中的弊端告知于他。但是你从小就敬重我，我怕你知道会难过，所以叮嘱他不必告诉你。却没想到你都听了去。”
“竟然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苗成峰忽然又哭又笑，他这一生的追寻好像都成了一个笑话。
他恨了那么久，怨了那么久，原来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苗成峰拄着拐杖的手一下松开，跌坐在地上。
马平川想要扶他起来，却被拂开了手。
“我真可笑，我以为，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以为你瞧不起我……呵呵……”
何逸棠走到他近前，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就像小时候那样。
“是我，没有和你说清楚。”
苗成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嚎啕大哭。
一个耄耋老人，却哭得像一个孩子一样，像是要把这些年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他是爱何逸棠的，他这一生为数不多最温暖最快乐的日子，就是跟在何逸棠身边的时候，那时候他最大的愿望就是，何逸棠能当他的父亲。
很多时候，他看着何青山自然地和何逸棠亲近，他也会羡慕，如果那是他的父亲就好了，那他是不是也可以肆无忌惮地扑进何逸棠的怀里？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炙热，何逸棠有时候会发现站在角落的他，温和地抬手拍拍他的脑袋。
可是他做了什么？
就因为自己听到的那些话，因为自己的嫉妒和自卑，他没给何逸棠和何青山解释的机会，单方面的判处他们的罪行，甚至还动手害死了好友和他的女儿。
“错了……全都错了……”
何逸棠没有阻止他发泄，而是走向了何元璨。
“璨璨。”
“曾祖。”何元璨高兴地打了声招呼，又有些羞涩地拉着宋琢，“这是我的男朋友宋琢。”
何逸棠笑着打量了一下宋琢，“嗯，是个好孩子。”
宋琢礼貌地打了声招呼，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家长了，但他难免还是紧张的。
何逸棠再次看向了何元璨，“璨璨，这一次，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曾祖，你要去哪？”
何逸棠笑了，“我早就是已死之人，不过是一抹意识寄居平安扣中。我命中的因果还须得自己来了结。此事了了，我也该消散了。”
何元璨知道曾祖要离开了，难免有些遗憾。
“那祖父是不是也不会再来了？”
上一次祖父就说过阵法已经不能再支撑了，但这次还是被激活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
何逸棠点头，“等我离开，这里的阵法就会彻底消失。”
明明早就知道了，可何元璨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璨璨，你原本也是早夭之相，但青山求我为你改了命，这一次你要好好珍惜。”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重生不是因为平安扣吗？”
“是，又不全是。平安扣是媒介，但你能活过来，却是青山所求。”
何元璨四肢麻木，宋琢用力地搂着她给予支撑。
“我的命，是祖父求来的？”何元璨茫然地看着宋琢，像是想从他口中得到答案。
宋琢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但他凝重的表情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何元璨蓄在眼中的泪水决堤，视线朦胧中，好像又看到了祖父伟岸的身影。
宋琢看着她痛彻心扉的样子，也分外煎熬。
其实上一次，何青山就已经将这件事告诉了宋琢，可他一直没敢和何元璨说。
他知道元璨与祖父的感情深厚，若是知道自己的性命是祖父换来的，该有多自责。
何逸棠也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但是长痛不如短痛，趁着他还在，可以将这件事说个明白，免得何元璨深陷于自责之中。
“青山得知你前世被害，便来求我助你重生。我与你有缘，为你施法，但还缺少了逆转时空的能量。青山原本可以躲过那一劫，但他放弃了，自愿献祭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