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万般皆下品(二十八)

  只见她眼里还含着泪,伸出手将裴言朝推了出去:“对不起,我不能看着妹妹去送死,更不能让这件事牵连到你。”
  裴言朝哪怕知道这一切都是做戏,心里依旧难受得厉害,不过他还是顺着说道:“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池月转过身去,泣不成声。
  “好,既然是你自己决定的,和离书我会送过来的。”
  可池将军可等不了这么久:“既然如此,尚儿,你去拿纸笔来。”
  池尚也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连忙去拿了纸和笔,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到裴言朝的身上。
  裴言朝很快就龙飞凤舞地写好了一封和离书,只是和离书上散发着点点黑气。
  池尚可没有能力看见,高兴地拿了起来,递给了池将军:“爹。”
  池将军拿着仔细端详了下,这才放心将东西揣进了怀里,笑着看向裴言朝:“裴公子,这边请吧。”
  裴言朝却没给他好脸,直接走了,气得池将军瞪了他好几眼。
  池苏妩到现在才终于缓过神来,她看向池月,就知道她这个姐姐并不像记忆里那样单纯。
  说不定这一切都是她设计的,为的就是这个太子妃之位,不过她的当务之急是将司徒殇给救出来。
  而如今,唯一有这个能力的人就是她的这个庶姐了,她缓缓走到池月的身边,低声叫了一声:“姐姐。”
  池月的眼神还有些呆滞,仿佛悲伤到了极度,可池苏妩就像是没有看见一样,又或者她看见了,可她不在乎。
  “姐姐,我求你,你将司徒殇救出来吧。”
  她刚说口,池将军就要跳脚了:“妩儿,你说什么胡话呢,还不快送二小姐回房。”
  他好不容易保住了她,若是真的再惹怒太子,怕不是再送一个女儿去太子府这样简单了。
  池月呆呆地转过头看向她,空洞的眼神总算是有了一点神色:“父亲,我累了。”
  “好好好,你快回去休息吧。”池将军现在可是将她看作救命稻草,自然是要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池苏妩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自己的话,急得想要追出去,却被池尚给拦住了:“妹妹,我看是你中邪了,还是好好休息休息吧。”
  这次池将军也没有说话了,今日的事情已经耗费了他大半的心力,他揉了揉眉头:“尚儿,带你妹妹去休息吧。”
  “爹……”池苏妩喊了一声,可这次没人再纵容她了。
  池月刚回到房里,裴言朝就早早地在屋子里等着她了,她的闺房乱作一团,如今住在一个客房里。
  裴言朝紧紧地抱住了她,仿佛只要松开一点,就会永远失去她一样。
  池月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稍稍推开了点:“裴言朝,我不会离开你的。”
  “我知道,我只是害怕,今天你和我说和离的那一刻,我的心脏就像是碎掉了一样,哪怕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所以,阿月,哪怕以后再生我的气,也不要说出和离这种话,好不好?”
  池月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答应道:“好,我答应你。”
  “阿月。”池月不知道他抱了自己多久,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被他骗到了床上,哭到天明。
  早晨,池月揉了揉酸软的腰,低声骂道:“混蛋,真是一点也不知道节制。”
  “阿月,我听得到。”裴言朝有些无奈地说道。
  池月有些窘迫,但还是强词夺理:“我知道,我就是说给你听的。”
  谁知道裴言朝居然有将她拉了下来,欺身压了上去:“既然夫人都这样说了,我岂不是要做实这个称呼。”
  “混……”池月还没有骂出口,就被一个深深的吻给堵住了声音。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池月很快就被送入了太子府中,不过她只得了一个良娣之位。
  良娣,池月呢喃道,倒是比原主一开始的位份还要低呢。
  她是妾,只从一道小门就被抬了进去,没有十里红妆,也没有杯酒宴宾客,只有一抬小轿子,和一直哭着的桦儿陪着她。
  桦儿也想不明白,她只是那一日睡迟了些,怎么一切都变了。
  明明她都看着小姐和裴公子的关系越来越好了,他们都快要过上幸福的生活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她的小姐。
  这天下真是不公平。
  池月默默给她递了块帕子,低声道:“桦儿,别哭了,快擦擦吧。”
  桦儿看着小姐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更痛了,小姐她这是痛到麻木了。
  池月有些无奈,但她也不能直接告诉桦儿,只能多安慰安慰她。
  太子今日高兴,喝了许多的酒,又或者是想要用酒精麻痹自己,他怕看到池月不愿的样子。
  “杳儿。”太子看着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人。
  池月心里冷笑一声,对于这个男人来说,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上一世,他得到了原主,池苏妩就成了他心里的朱砂痣;而这一世,他得到了池苏妩,她就成了他心里的白月光了。
  “太子殿下。”池月垂着眸,看不清是高兴还是难过。
  太子牵起她的手,见她没有躲开,心里更加高兴了,说了一大堆喜欢她的话。
  可池月却一直心不在焉的,她像是做了很久的准备才终于抬起头,跪了下来:“太子殿下。”
  太子隐隐猜到她想要说什么,刚想要伸手去拉她,就被池月给躲了过去。
  “太子殿下,妾身求您放了司徒殇。”
  太子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但他今日心情好,所以还是站在了原地:“他做了那样的事,孤对池苏妩已经是格外开恩了,若是将他也放了,你让孤以后怎么坐这个太子之位。”
  池月的睫毛微颤,声音也在颤抖:“妾身知道这件事太过强人所难,可是司徒殇与妾身是自小相扶,妾身实在是无法看着他在天牢里受苦。”
  “不忍看他受苦?”他冷笑一声,“那你就忍心看着被人嘲笑吗?”
  “妾身并无此意。”池月慌乱解释道。
  太子的视线愈发冰冷:“想救他可以,今晚你若是让孤满意了,孤就考虑考虑放了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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