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阿年,我不信上苍

  颜小冉和萧影看得具是面容扭曲。
  下面的袁莉引处理掉男人后突然目光悠悠往这边一瞥。
  颜小冉心下一惊。
  萧影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放心。
  一直到袁莉引离去,颜小冉才动一动。
  【她发现你了?】
  萧影摇摇头,【她有病,只是单纯地喜欢望着你院里这样。】
  哦,原来是有病啊,啊,不对,看她院里干嘛。
  颜小冉无语,又想起刚才男子的惨样,心里想着,袁莉引这个狗贼该不会把心思打在她院里吧。
  人生头一回起了杀心。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颜小冉脚还没站稳,徐辞钰就忧心忡忡带着席温玉上前。
  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
  “酒卿她传信来了。”
  颜小冉整了整衣服,手心往上翻。
  “你看过了吗。”
  徐辞钰连忙将信递给她,“没,还没看,没敢看。”
  颜小冉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
  纸上一字未有,颜小冉面露疑惑。
  而后,两指相擦,火星触及纸张瞬间张牙舞爪,将整张纸吞下。
  火舌中,颜小冉隐约看见一行小的不能再小的字?
  似乎是——
  小心,姜,袁。
  颜小冉眉心微拢,却见火光中再无其他信息。
  不知道谢酒卿在外面是发现了什么,给自己留下这样的只言片语。
  “酒,酒卿她怎样了。”徐辞钰巴巴地看着她。
  “没说,”颜小冉扫了扫身上落下的灰,“不过应该没大事。”
  要是有大事,估计不会只给自己留下这么几个字儿。
  怎么着也要留下遗言如何如何安顿这个夫郎。
  后面的话颜小冉自然没有说出来,只是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
  徐辞钰小声重复咀嚼她说的话。
  知道没事便不再多说了,只是眉眼瞧着开心不少。
  当日正午,密旨由宫中暗卫送至窗前。
  颜小冉撩开裙摆跪下。
  在暗卫的盯视下看完整篇。
  ——着修灵部颜小冉驻守皇城,若有异动,即刻进宫护驾。
  而后又在暗卫的目光下将旨烧了。
  圣上在怀疑谁呢?
  颜小冉负手走出府门,和正高坐马上就要出门的袁莉引正好对上。
  她弯唇一笑,宁王远赴边炉。
  姚瑶前去东邱,西晏向来无害,陛下便调了名不见经传的小将前去。
  可按道理,即使再大意,在她和袁莉引之间也该有个人前去西晏才是……
  颜小冉慢慢扭过身子,笑容都要装不下了。
  “贺喜大人晋升。”
  她双手抱拳放在头侧,歪着脑袋,一副无辜的模样。
  袁莉引回以一笑,冷漠地离去。
  下午宁王出师起祭坛,全城百姓都缩在家里为她让出宽敞的道路。
  满朝文武着礼服为她送行。
  龙吟殿前,陛下端坐,微撑着脑袋,脸色似乎比前些天更浅了。
  高台上烛火围绕。
  宣王面上画着繁复幽暗的花纹,身上的黑红祭袍极尽华丽。
  在座下几位形容怪异的男子吟诵下,一遍又一遍地跳舞。
  即便是烈日当头,颜小冉也觉得有些阴冷。
  面前火光扭曲中,少年的面庞有些不同以往的沉静,夹杂她看不懂的情绪。
  幽怨?愤怒?无力?
  都是,也都不是。
  颂曲毕,权宜年合眼,长剑一抽,鲜血便薄薄地附上剑身。
  “以鲜血做引,求上苍降福。”
  “佑我南月,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音落,整个皇宫来参见的将士都大喊起来。
  “所向披靡!”
  “战无不胜!”
  在一片嚣张的宣誓中。
  宁王面色沉沉地走上祭台,接过洇满胞弟鲜血的长剑。
  “阿年,我不信上苍。”震耳欲聋的吼叫声遮盖住了少女藏着毒药的声音。
  “我只信自己,只信你。”
  她抿唇,捏紧了剑柄,眸中的情绪转瞬被不屑压下,浓郁地似乎就要溢出。
  就是这个封建礼教约束了她的亲人。
  上苍?呵。
  若真有上苍,所谓上苍又真仁慈。
  何来遍地饿莩,何来火灾水患。
  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可她还是闭上了眼,长舒一口气,将那柄剑举过头顶。
  违心地高声喊道。
  “佑我南月,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士气一路高涨,喊声似乎都要把头顶的苍穹给撕裂。
  祭祀结束,宁王提剑坐马上,平静的面容下隐约看出一丝担忧。
  她朝台下站着的权宜年望去,又快速收回视线。
  “起。”
  庄严的号角声一起,整座皇城的百姓都探了半个脑袋出来。
  沿行的士兵塞满了整条街道,她们训练有素,一定能大获全胜。
  百姓们纷纷如此骄傲地想着,目送她们前行。
  而在此刻,南宫忆仍在山中挣扎。
  越临近边境越是混乱,她走得那条山路正是鱼龙混杂之处。
  陆惊游被她捆了双手,像狗一样牵着往前走。
  他面前的头发凌乱,也顾不得尊严体面,亦步亦趋。
  眼睛一刻不停地在两边打转。
  他多希望,先前碰到的土匪能现在就现身,要不然,他就真要跟着面前这个去北桐了。
  可能是听到了他的感应,面前的狭窄山道,果然在窸窸窣窣好几下后蹦出几道鬼祟的人影。
  为首的人扛着大刀,嘿嘿笑了一声。
  “姊妹是去哪儿啊?”
  南宫忆皱眉,“关你屁事。”
  “赶紧滚开,别挡道。”
  女人继续憨笑,根本不听她说了什么。
  “姊妹是要去边境?”她打量起面前一行人。
  身后奴仆耳后有刺字,身旁并无马车。
  非官非商,没什么油水。
  可苍蝇再小也是肉啊。
  女人眼睛一滴溜,蛮横道,“我也不纠结你去哪儿,反正凡是打我这儿过的。”
  “都得给过山税。”
  “银子,银子懂吗?”她身后的女孩伸出一只手搓了搓。
  南宫忆沉了脸,当即就要扛了剑上去。
  陆惊游: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
  钱州按住她,十分不舍,颤颤巍巍地从身上掏出一个玉佩。
  “我们是北桐来探亲的,身上也没盘缠了,就这一枚玉佩还没来得及换粮吃,你们要的话就拿去吧。”
  南宫忆眯起眼睛,觉得这东西有些眼熟,还不等她仔细思索。
  一只手蛮横地闯入视线,女人乐呵呵地捏起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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