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牺牲，新生

  听到响声后，艾尔海森等人皆是从小型‘避难所’中出来。
  他们看向流浪者，脸上流露出几分焦急之色。
  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自身的力量输送给他。
  而后者的状态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需要我们怎么做？”
  艾尔海森看着领头的那位祭司道。
  “很简单，你们围着他坐在一起，催动元素力将能量从这里输送进去。”
  这名祭司指着有些透明的细管状事物，对艾尔海森众人道。
  只见有二十多条这样的细管状事物，仿佛是某种动物的触手一般，在细管中间处，则是一个精密的机械枢纽，看来这就是转化元素力的关键。
  众人相视一眼，纷纷围着流浪者坐下。
  然后催动各自的元素力，那元素力一接触到接口，就仿佛变成了流质液体一般，顺着细管慢慢下去。
  这时，他们也都紧闭双眸，沉浸在其中，与此同时，他们身上佩戴的神之眼也骤亮了起来。
  而躺在其中的流浪者，就仿佛重病的病人一般，各种细管口接在他的身上。
  只是他作为一个人偶，其内的核心十分不一般，至少能够承受更大的伤害。毕竟这个核心是由雷电影亲手打造的。
  所以这些细管的另一端接口都接在他的那个核心上。
  一时之间，大量元素力的涌入，使得萦绕在流浪者的黑暗气息暂时被控制住了。
  接着，流浪者感受到体内精力充沛起来，核心作为能量容器，要是装满，流浪者自然不会这样虚弱下去。
  可是，作为神之眼拥有者，艾尔海森等人能够调动的元素力是有限的。神明是赋予他们能够使用元素力的权能，可是超出范围后，便全靠信念在透支神之眼。
  几分钟后，十多个人的神之眼发出嗡鸣声。它们似乎在发出抗议，可是催动它们的主人不愿意停下。
  “他们都在坚持，没有一个人选择放弃。也不知道在汲取这股庞大的能量之后，他能够恢复到什么程度。后背足足数个大窟窿，要不是没有人类的躯体，并且他那个核心足够坚实，他就没命了。”
  一名祭司看着这一幕，脸色凝重道。
  “或许是运气好吧，不知道他们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我可是听说，当使用者的信念足够强的话，神之眼或在那一瞬，会爆发出很强大的力量。当然，这种力量一点也控制不住。结束后，还会失忆甚至昏迷。”
  “我也不希望他们能够做到那种程度，对于他们，这时候就已经足够了。”
  另一名祭司开口道。
  “我可是听闻那位旅行者在稻妻旅行时，就曾做到过这种程度，汲取众人的信念力量，打败了那个将军人偶。虽然看上去有些不真实，但那旅行者似乎真的做到了。神之眼拥有者是原神，意志与信念存在神之眼中，可是人的意志，或者说是人抗磨损的能力不如魔神，所以在使用元素力时，他们往往达不到极限。”
  领头的那位祭司不疾不徐地开口道。
  “是这样的没错，但达到极限又谈何容易。人终归是人，不论是意志还是身躯，同魔神相比，都差太多了。”
  “先等着吧，尽量不要发出声音干扰到他们。现在这个时候，是他们最为薄弱的时候。”
  “完成这些，我们的使命就结束了吧。又是净化法阵又是转化装置的……似乎都在那位大人的预料之中。”
  ……
  几位祭司面面相觑，都开始讨论起来。
  “不，我们还有最后一个使命。”
  领头的那位祭司站起身，看着他们道。
  时间流逝，
  大概半小时后，
  将近大半人已经坚持不下去了，这似乎已经到达了他们的意志极限。
  再继续下去，神之眼破碎，他们的意志也会受到损伤。
  “能成功，一定可以的。”
  卡维面目狰狞，他伸出右手，不断有草系元素力从中涌出，断断续续，显然，他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
  并且他的右手还在一直抖动着。
  “卡维，这不是你能够坚持的了的，快退下！”
  艾尔海森看着卡维急迫道。
  “不行，我非要试一下不可，重担绝对不可能全在赛诺一个人身上，他需要帮手，而我也可以成为这一份力量，我只希望在许多年后，有很多须弥人记得我，最好是记住我在建筑上的贡献。”
  卡维轻轻摇了摇头，他的微笑已然变得苍白无比。
  闻言，艾尔海森自知劝不住他。
  其实，他何尝不是跟卡维一样，有着同样的想法。
  “唔，这是在哪里，好温暖……我不是在外面巡视嘛……”
  “我还引走了几头魔神级别的魔物。”
  流浪者微微睁开双眸，看着眼前这一切，
  这一次他醒来后，似乎并不是孤单一个人，因为现在这种感觉，让他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
  “你们……在干什么？”
  此时此刻，他正在看到众人不断施展元素力，正通过某个接口为他输送能量。
  不论他们有多疲倦，似乎正依靠着意识支撑着他们行动。
  缓了缓后，他的声音冷了起来，
  “不用，我没受伤，我只是有点累了罢了，快给我拔掉这些，不能让赛诺一个人在外面。”
  流浪者渐渐明白了此时的状况。
  见状，众多祭司充耳不闻，他们可不想终止，因为这些神之眼拥有者已经抱着视死如归的态度。若流浪者能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并且还比原来强大的话，那么做出这些牺牲，是值得的。
  可是，流浪者分明不愿意，因为光是纳西妲的嘱托，他就感到很有压力了。
  “不拔的话，那你们就别输送了，我打不过它们的，你们没必要寄托希望在我这个废物上。”
  流浪者的声音很冷。
  “赛诺已经死了，就只剩下你了。你必须要好好的。”
  领头的那位祭司看着流浪者，十分平静地道。
  当然，这是在欺骗流浪者。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
  闻言，流浪者当然不愿意相信，在他印象中，赛诺还是少数几个他觉得性格好的。流浪者连忙看向场内其他人。
  但是，这些神之眼拥有者都在玩了命似的为他输送能量，神情都是苍白无比，哪会有什么多余的变化，而这群祭司，更别说了。
  “有什么不可能的，连你都昏迷变得癫狂起来，他怎么不可能，现在大家都寄托希望在你身上，你应该振作起来才是。”
  领头的那位祭司继续道。
  此话一落，流浪者脑海一空。
  他什么事都不多想了。
  他发现，每次到重要的时候，他都无能为力。仿佛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被命运捉弄的小丑罢了。
  渐渐地，他嘴角处浮出一抹惨笑。
  “啊！”
  正在这时，卡维已经达到了极限且超出极限。
  他感到头脑内似乎发出了一道嗡鸣，然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接着他看到了很美的事物、很美的世界，但是他无法停留，他离开了这里。
  而在外界，卡维重重倒在地上，他身上的那枚神之眼竟然奇异地骤放光亮，远远比之前还亮，然后浮空，来到流浪者的上方，散发光芒，光芒是无比温暖的能量。
  甚至帮助流浪者祛除了那控制住的深渊之力。
  此时，流浪者感到全身精力充沛。
  下一刻，那枚神之眼便碎裂了。
  “卡维，你怎么了？”
  “你一定要坚持住，在建造这座安全屋时，你可是跟我说过，待大劫过去之后，作为主设计师的你一定能在须弥建筑史上留下辉煌的一笔。”
  看到卡维重重倒下，艾尔海森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
  可无论他不断怎样摇晃卡维的身体，都不起作用。
  直至，艾尔海森查探对方的呼吸……
  便躯体一怔，因为卡维已经没有自己的呼吸了。
  此时此刻，艾尔海森觉得自己脑海内无比的嘈杂，他从未为这样一个人如此动容过。
  “卡维，谢谢你……”
  这一刻，流浪者看着倒下的卡维，由衷地道谢了一句。
  他从未想过，有一个陌生人会为自己做到这种……，哦，不对，他是为了自己的国度，为了须弥的未来。
  没一会儿，接连有神之眼拥有者昏死过去，
  他们已经达到了极限，
  期间，也有几个人像卡维一样奉献自己的信念。
  最终，这次的‘拯救’总算结束。
  感受着体内充沛的力量，流浪者拔掉这些细管，目光诚挚无比地看着这里每一个人，尤其是那些倒下的神之眼拥有者。
  “之前我的狂妄小瞧了你们普通人，但我自己却也是个废物。”
  “既然你们能够达到极限并且超出极限，那么我也能够达到极限。”
  流浪者看着他们真情流露，目光在这时变得锋利了许多，这时的‘锋利’，是针对那些魔物的。
  “再见！”
  流浪者一拉帽檐，对着众多祭司说了一声，然后就离开了地下遗迹。
  而回到地面，
  他便是看到赛诺一个人在独自对战魔物，
  数头飞天巨龙般的魔物在须弥城内不断盘旋，时不时就破坏建筑。
  它们每一只的实力都逼近魔神级。
  这对于赛诺而言，是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因为他可不擅长空中战斗，并且这些飞天巨龙行动太快，他实在是难以进攻到它们。
  这个时候，两三头飞天巨龙般的魔物的注意力正在卡萨扎莱宫上。
  而赛诺却在和一头独角四蹄魔物在剧烈的缠斗，他难以分出多余的心思。
  “这里有我，你就安心对付它吧。”
  流浪者的声音传了过来，
  闻声，赛诺定睛一看，果真是发现流浪者在空中飞行。此时的他，似乎已经回到了原来的状态。
  打了一剂定心针后，赛诺便可以毫无保留地和眼前这头独角四蹄魔物决一死战了。
  “哼，连我都敢骗，之后再找你们算账。”
  流浪者低语一句，然后提高速度，仅仅一个呼吸，三道风刃便是落在了这三头飞天巨龙的身上，留下了痕迹。
  魔神级的魔物肉体还是很坚实的。
  纵然此时流浪者的实力已至大乘魔神，但是想要对付一头普通魔神，爆发全部实力，还是要两三招才能彻底灭杀。除非他的实力逼近摩拉克斯。
  如果真拥有和摩拉克斯一样的实力，那么对付一头普通魔神，就是一招的事。
  “你们的速度真慢，如果只是这样的速度的话，你们的翅膀……”
  虽然飞天巨龙般的魔物速度也不差，但是和流浪者相比，显然还是很慢。
  因为流浪者的体型实在是太小了。
  身上无故多了一条伤痕，纵然不怎么知道疼痛，但流浪者还是吸引到了仇恨。
  它们扇动翅膀开始追逐流浪者，
  没几分钟的时间，便远离了须弥城很远的距离。
  而这时，流浪者也立即快起来了，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咔擦”“嗤拉”只听见翅膀撕裂的声音，这三头飞天巨龙般的魔物全部从空中摔落下来。
  不得不说，断它的翅膀，流浪者也费了不小力气，幸好，相比它们的其它部位，已经柔软不少了。
  “哼，接下来，就是你们的眼睛……”
  流浪者不由冷哼一声，速度更快了，
  而没有翅膀的飞天巨龙般的事物，此时行动速度别提有多慢了。
  所以，流浪者很快便是弄瞎了它们的眼睛。
  如此，他便放心地回到了须弥城。
  “看来你这边也解决了。”
  流浪者来到赛诺的身边，淡淡开口道。
  “嗯，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赛诺轻轻点头，然后问道。
  “放心，有了大家的帮助，现在的我意识清醒的很。”
  “大家……”
  赛诺轻轻念了一句，这可不像是流浪者能够说出的词。
  “是卡维他们。没什么事的话，我们还是躲在暗处吧。这是一个持久战。而我们必须坚持下去，空中的魔物交给我，而你，就负责地面上的。”
  流浪者一拉帽檐就准备找个地方。
  “嗯。”
  赛诺点点头，表示赞同。
  就这样，两个人都潜藏在暗处，每当有强大魔物来临，两个人就会出手。
  但是这样，显然无法坚持太长时间。
  因为魔物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强大。
  地下遗迹中，
  小型‘避难所’内，
  艾尔海森看着眼前的一个坟墓，久久不语。
  然后他在墓碑上认真的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