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葛奶奶的眼泪
毫无疑问这个事情，触动了葛奶奶的警报，这位老人虽然没有什么文化。
但是在几十年的丰富社会阅历下，在看人方面自然有属于自己的诀窍。
别看平时她在沈家做工的时候，可能经常会挨沈家夫人蒋梦瑶说，而沈浩大部分是属于那种好说话的角色。
但是其实葛奶奶心里，是对蒋梦瑶更信任的，常年在人家做工，了解了这一家子大大小小的事情。
沈浩是个什么脾气秉性，那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对家庭 对孩子没有任何责任心，在看人时带着浓郁的优越感还好面子。
这样的沈浩突然跟李燃见面，怎么能不让葛奶奶紧张。
随着葛奶奶焦急的追问，眼看老太太急的都要犯病了，李燃才不敢再有拖延，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讲给了葛奶奶。
“......奶奶就是这样，这个卡”
葛奶奶面沉如水的听完李燃的话，眼神里是浓重的悲哀情绪，可奶男二话不说直接夺过了李燃手里的银行卡。
“奶奶”李燃惊讶的同时，又有些害怕，记忆你奶奶上一次出现这种神情，还是父亲自杀的葬礼上。
滚烫的眼泪落在银行卡上，不知何时葛奶奶已经满脸泪痕，但她就顾不上这些，果断的从平时放着针线的柜子里。
拿出了一把老式的剪刀，在李燃不解震惊的眼神中，果断的把银行卡芯片位置剪成两半。
看到这样决绝的一幕，本来还在试图跟奶奶叙说自己想法，想要得到葛奶奶认同的李燃瞬间卡壳。
而且剪完银行卡的葛奶奶，由于过于激动的情绪，此时还在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同时泪水也不断的滴落。
老太太身体都有点颤抖了，李燃回过神来的第一时间，就扑到隔壁房间找到家里的药箱，拿了一瓶速效救心丸。
就着水喂给了葛奶奶，吃了药的葛奶奶在李燃帮忙拍背了一会儿之后，才算是勉强平复了下来。
李燃这会儿已经什么都不敢说了，生怕哪句话说的不对又刺激到老人家。
但他又憋了一肚子的话，不理解奶奶为什么如此坚决，一时之间颇有点欲言又止。
好在葛奶奶也知道，有些事情该告诉李燃了，长叹了一口气的葛奶奶，紧紧的拉着李燃的手。
缓缓的说了李燃父亲那辈发生的事情，李燃这才明白为什么印象中是个物理天才的父亲，却只成了工厂里的一个维修工人。
李光林就可以顺利去读浙工大，实现自己的理想，而不是憋屈在他们厂里，成了残废，成了酒鬼。
如今知道了全部情况的李燃，看着满脸愧疚的奶奶，也只能努力镇定下来，安抚奶奶的情绪 毕竟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
葛奶奶哽咽的说：“是我害了光林，是我啊...”
在老人家看来，如果不是她当初的默认，提招的名额就是属于李光林的，而上了大学的李光林。
李光林就可以顺利去读浙工大，实现自己的理想，而不是憋屈在他们厂里，后来更是因为意外成了残废，成了酒鬼。
如果李光林不变成那样，李燃的妈妈就不会跑，李燃就会有一个完整温暖的童年，李光林也不会死，李燃奶奶不会白发人送黑发人。
“奶奶你别这样，不怪你，这些都不爱你...”
李燃苦涩的安慰着痛苦的老人家，突然之间知道了父亲面对的事情，他其实也有点儿不知所措。
但是显然不能让葛奶奶再这么哭下去了，面对李燃苍白的安慰，葛奶奶痛苦的摇了摇头。
“燃燃你知道吗，不光我是这样想的，你爷爷也是，老头子临死还在拉着我的手说后悔，他恨不得自己当初就那样死了，没有耽误儿子的前程。”
李燃张了张嘴，想要安慰奶奶，却不知道要怎么办，此时听到葛奶奶的陈年往事，这才明白为何奶奶刚刚会那样激动。
“燃燃，我绝对不会让，为了我这一把老骨头，放弃自己的机会，我宁可提前去死啊！”
葛奶奶的声音越来越悲切，刚刚勉强平静下去的情绪，再次攀到顶点，李燃只能一边给奶奶顺气，一边赶紧安抚。
“奶奶你放心吧，我答应你，我不会跟沈浩交易的。”
......
这边小屋里李家的祖孙两人，正在抱头痛哭之时。
另一边刚刚开车回到家的沈浩，一推开家门却发现，沈耀正在客厅里等着他。
他皱起眉头，一边脱下西装挂在门口，一边询问：“这么晚了你坐这儿干什么，有这个时间去学习学习。”
沈耀已经习惯了沈浩的指示，并不对这句话做出什么回应，而是直接当起了当的问道：“爸，你今天去找李燃干什么了？”
沈浩挑眉看向自己沉默寡言的儿子，这孩子平时跟个闷葫芦一样，没想到都是关心起这件事了。
“没什么，葛奶奶患了病，我跟李燃聊了聊，给他提供一点资金。”
沈浩说的格外风轻云淡，沈耀却是直觉有哪里不对。
“好了，你别在这儿站着了，快回房间去，虽然能有添翼计划的减分政策，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
沈耀敏感的察觉到了关键词，大致猜出了沈浩行为。
“爸，你是不是让李燃放弃天翼计划了。”
沈浩和儿子对视一眼，也不准备多加掩饰什么，在他看来这就是常规操作罢了，利益置换没有什么不可说的。
“嗯，李燃已经决定放弃。”
沈耀沉默了片刻，忍不住说：
“爸，以我的成绩是可以裸分进清北的，而且我的物理成绩一直高李燃十几分，你有什么必要非要这样做呢。”
沈浩耸耸肩，这个时候已经走到冰箱位置的他，悠然的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鸡尾酒。
一边漫不经心的倒在玻璃杯里，一边回应沈耀。
“只是一个双保险罢了，反正也就是这些钱，无所谓的。”
沈耀低着头，语气坚定的说：“我觉得，这个名额对我来说是浪费的，我不需要减分也能考进清北。”
听到这话的沈浩皱了皱眉，不耐烦的说道：
“你管别人干什么，你就得用全力保证自己不出意外才对，万一到时候考试出了问题......”
在沈浩夸夸其谈讲述着自己理论时，沈耀就坐在那里紧紧握着双拳，这就看得出来，他对父亲的那套言辞极为反感，并且在极力忍耐。
还是隐隐注意着情况的蒋梦瑶，下来打断了沈浩，这场说教才算是结束下来。
而了解到这种不堪事实的沈耀，第二天就在夏阳的陪伴之下去找了李燃。
李燃警惕的看着沈耀，如果不是夏阳也在一边，他恐怕已经出言不逊了。
昨天他刚知道，自己的父亲把名额让给了沈浩，而沈浩还要找的他故技重施，花钱买添翼计划的名额。
但此时正是对沈浩不爽的时候，而作为审核计划的既得利益者，沈耀在李燃眼中的位置是天然和沈浩在一起。
顶着他警惕排斥的眼神，沈耀淡定的说完了自己想说的事情。
“我爸说的话，你不用在意，他就是这样的从小到大都是，如果葛奶奶的病你这边缺钱的话，我手头也有一些钱可以借给你。”
李燃神情复杂的看着，旁边更熟悉的夏阳，夏阳坚定的点了点头，他抿唇总算是收回了隐隐的敌意。
“不用，我现在还有一些钱，另外你把这个给你爸，告诉他我绝对不会像父亲那样 ，把名额卖给他。”
“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