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黑色图腾
没有声音回应，仅有一种全新的冰冷刺骨的力量，沿着图腾的暗纹游走全身，与体内已有的力量重新融为一体。
此刻，林萤月再感觉不到炙热和冰冷，仅有一股仿佛厚重凝练又温和细腻的力量在身边流动。这些力量渐渐从身体中透体而出，在他身侧围绕成一道淡淡的水气。
林萤月伸手摸了一下，竟然有点像是水墙单薄到极致的那种质感。
难道水墙和这整座的结界，真的是人族的前辈所为？守门人也曾是持剑者？
此时，林萤月无暇他顾，结界随时会被打破。
他抬头望向正前方，然后伸出双手结印，左手握拳，左手巨大的吸力传来，一道深红色的血线顺着手臂流向手掌，右手五指凌空一抓，一柄红黑相间的长刀凭空闪现！
长约五尺的暗红色刀身，火红的刀尖带着暗黑色烈焰，整柄长刀的外形脱胎于林家传承的长刀寒霜。
林萤月挥舞起长刀烈阳，身体如箭般快速，如燕般轻盈地往前掠去，冲入了海兽群。
比起寒霜的精钢打造，林萤月在练刀的时候常常力不从心，使不出寒霜的一半刀劲，远不如林一泽连绵不断的刀势。
但是，烈阳是出自他身体血脉力量而实体化的纯魔法长刀，只属于他一人才能使用的全魔法形态。
寒霜冰冷，烈阳炙热。
当林萤月挥舞着烈阳冲入海兽群，如同一滴油溅入水中，左冲右突，瞬间将海兽群冲散得七零八落。
烈阳带着暗黑的火焰，切在海兽身上犹如削铁如泥的宝剑，暗黑色的火焰加大了对海兽的伤害。
“呜——”
怒吼的海兽，凌乱而持续不断地发出震耳欲聋的低鸣，而林萤月充耳不闻。
眼前只有不断冲撞过来的海兽，他们身形庞大，但是仿佛没有智能一样横冲直撞，只闻着血的气息围绕在林萤月的身侧。
这黑色的海兽一团一团的，仿佛杀开几段又再重组，不具备智能，但是却又杀不死。
眼见水墙缺口变得越来越大，海兽的入侵会毁掉整座碑林。
林萤月在思考了几秒之后，躲过一只海兽的血盆大口，然后旋身往结界外飞了出去。
掠过守门人的时候，说道，“请务必保住碑林的传承。”
在他身后，结界关闭。
身前是真正的大海，魔法长刀在墨绿色的海水中，只有涌动的漆黑火焰尚能隐隐看清。
【你在找死吗？】
不同于筑梦清亮的少年声音，林萤月侧头望向自己后方。
从力量注入身体之后，他的双眼就能看到一些以前看不到的东西。例如，力量的实体化形式。
筑梦的黑色少年悬在他的身后，而在他的右边，则悬停着另一道纯黑色的身影。
这道身影修长，面容隐藏在黑暗中，手执长刀垂落在身侧，黑色衣诀飘动，在深海中自有一股自在与潇洒。
“不，我不想死。谁死还不好说呢。”
林萤月身影闪动，烈阳再次挥舞，身体充盈的力量让他更能发挥长刀的极致力量，收割着这些黑色的海兽。
但是源源不断斩杀不绝的海兽群，在斩杀后，他们又会自动融成另一只海兽。而烈阳的黑色火焰消融的部分，才是真正被灭的部分。
这让林萤月感觉到，这并不是杀海兽的正确方法。效率太低了。
“前辈，怎么才能真正杀掉海兽？”
【你终于发现了吗？】黑衣人的声音传来，极为冰冷的声音中，含着一丝微微的笑意，仿佛看着玩闹的小孩子终于垂头，承认自己的无能为力。
“请前辈赐教。”
海兽瞬间被定住了身形。仿佛从始到终，这些海兽群都是被驾驭的一样。
这是人？还是魔？
林萤月渐渐感到体力的消耗大于补充，而关闭结界后，力量的传承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停止。
成功了吗？还是被打断，属于失败了呢？
历史文档，算是看完了吗？
再次回想看过的历史长卷。林萤月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既然海兽不是纯粹生命形态的兽，而是真正的黑暗，真正的恶，融合了魔族剩余的力量，那他们属于精神类的物种，连魔法长刀都不能尽砍，只能削弱。
“前辈，如果他们是精神体，是不是只有精神体才能将之杀绝？”
“前辈，当年的魔族，真的是因为背叛了其他族群而被清理了吗？”
【魔族已经成为过去了。没想到人族却还能出现持剑者血脉。大概，你就是你父亲最大的诡计吧。】
“我父亲的诡计？”
【没有人会认为，人族可以重新制造出持剑者血脉。】
“我是我父亲制造出来的？”林萤月虽然意外，但是并不怎么震惊，从他沉睡百年才醒来，就已经怀疑过是父亲有意为之。那么，再多做一些，也不意外。
只是，不知道父亲的用意是什么？更无法预估，自己能否完成。
【人类要能重新拥有四种血脉，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为了帮你谋到最后一份的魔族血脉，他和我做了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
【海兽暴动确实是因为人族传承启动，加上你的血脉气息引动而来。要想真正杀掉，只有精神体足够强大才能做到。即使是我，也只能做到震慑，无法真正杀死。你的身上，有筑梦注入的魔族血脉，如果你真的能够杀死海兽，我和你父亲的交易，才能成立。来吧。展示一下，你身为林家成人的实力。】
话音刚落，海兽重新疯狂动起来，刚才的停顿，只是按下了暂停键。
而重新获得自由的海兽，变本加厉地咆哮着，冲向林萤月。
只有精神体才能杀死精神体。
如果父亲曾经做过什么交易，又认为自己能够做到这份交易内容的话 ，那么他的精神力足以杀死他们才对。
想到这，林萤月往前右手一松，烈阳松开横在身前。
闭上眼睛，放开防御。
一瞬间，脑袋内的尖啸如期而至，随之而来的剧痛让林萤月无法维持漂浮站立的姿态。
微微向前躬身的身形，横卧在烈阳之上。
汹涌的海兽争先恐后地穿过他的身体，每穿过一只，黑暗的身躯就会被抛下，而精神体穿越融入到林萤月的脑海中。
远远看去，就像一道道漆黑的欲望恶意，穿透蚕食他的身躯。
开始时候，还能看见林萤月皮肤上黑色图腾中闪动的金芒，渐渐地，他全身上下都被黑色所覆盖，到后来，连他的身影都被浓烈黑所覆盖。
以身侍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