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要你的心,你给得了吗?

  灵川被折磨了一夜后,回来一直高热不退。
  狐狸在摘星楼外焦急地等了很久,今日有要紧军务要处理,北边的西夏和靖国的藩王迎王联手发兵,以勤王的名义带兵向皇城开来,十万火急。
  “哎,崇王殿下怎么在你们灵川大人的宫里?他在里面干嘛呢,我有要紧事找他。”
  狐狸拉住小池。小池前几日挨了杖刑,身体还很虚弱,猛然被拉一下,脚下一个趔趄,狐狸手疾眼快,揽住他的腰,小池跌进一个硬邦邦的怀抱里。
  “唔,走开。”小池挣扎着推开他。
  “不行,你得告诉我,崇王在灵川大人房里干什么了。”
  小池生气了:“我哪知道,你们崇王真的很可恶,天天凶巴巴的,打了我就算了,还跟灵川大人过不去,今早灵川大人回来一直在发烧,身上都是瘀伤。”
  “哦。”狐狸若有所思,放开小池。
  小池还是个孩子,自然是不懂,可狐狸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脸上露出一丝略显猥琐的笑来。
  门开了,柏崇有些愠怒:“你们在外面闹什么!”
  狐狸上前:“崇王,军务紧急。”
  “你先去处理吧,本王今日没空。”说完关了门,留下小池和狐狸面面相觑。
  房内一屋子热浪,柏崇让人放了个木桶,里面灌满热水,周围摆了好几个炭盆。
  “太医说了,得洗干净。”言罢柏崇抱起灵川。
  灵川不乐意,身子往下坠,“不,我不想洗,你出去。”
  “你闹什么脾气,不洗难受的是你。”
  “你要的,我已经给了。”
  柏崇心里苦笑,是吗?我要你的心,你给得了吗?
  被放进木桶里。灵川闭着眼睛,泪水流了满脸。
  柏崇不喜欢看见他这样,洗完就匆匆离去,出去以后,柏崇觉得头脑清醒了许多,这才想起来,他命人在灵川房里摆了太多炭盆,怕他冷,又把窗子都关了,屋内空气不流通。
  “小池,待会儿你记得去屋里把窗子打开,免得时间久了中毒,只开一条缝就好,他怕冷,不能着凉。”
  “另外,去找太医抓药,做些他爱吃的菜,饭和药都要服侍他按时吃,记住了吗?”
  小池低着头唯唯诺诺:“记....记住了。”
  他想不明白,崇王爷到底恨不恨灵川大人,如果恨,为何还要这般上心要人照顾他?可若不恨,又怎会那样狠心打他?
  小池搞不懂柏崇的心思,甩甩头,去太医院抓药,可那老太医势利得很,见小池是要给灵川煎药,便有心怠慢,打发他去随便拿了点草药,好的药材一味都不肯给。
  小池不敢多言,拿了草药往回走。
  罪太子柏巉母子的性命暂且被留住了,柏崇还算信守诺言。
  他不是什么君子,只是看不得那人伤心罢了,若是真的杀了,灵川想不开寻了死,这是他不愿看到的结果。
  可他和灵川之间的交易,并不是一锤子买卖,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不难有第二次,他逐渐对这种事上瘾,灵川慢慢变成他床榻之上的玩物。
  毁掉一个人,只需要打破他的信仰。
  木窗子上,对影成双。
  “把眼泪憋回去,不许哭。我不喜欢看见这个。”柏崇虎着脸说。
  灵川也不想哭,可是太疼了,生理性的泪水他控制不了。
  “疼么?”
  灵川轻轻点了下头。
  “说话。”
  “疼。”灵川开口,他知道如果不顺着柏崇,他会一直找茬欺负自己。
  “求我。”
  灵川又不说话了。
  柏崇讨厌他这个样子,看见他这样就来气,随手捡起一件衣物,撕下一块,团作一团,塞到灵川嘴里。
  “你不想出声,那就不要出声。”
  灵川被堵住嘴,瞪大眼睛,在暴风骤雨般的折磨下,泪水慢慢盈满眼眶,又随着碰撞滚滚落下来。
  他像一尾溺水多日的小鱼,浑身破败不堪。
  这样的日子会有尽头么?灵川木然盯着窗外,眼睛空洞无神。
  如果柏崇想用这种方式报复他,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北方的战事越来越紧迫,柏崇和狐狸坐在沙盘地图前商讨计划。
  “崇王,我们这边兵力有限,根基不稳,而且国内很多藩王觉得我们名不正言不顺,如果硬要打仗,恐怕对我们不利,现在最好的办法是讲和。”
  柏崇拧起眉毛:“我逼父皇退位,囚禁了太子,确实做了大逆不道的事,还有讲和的可能吗?”
  “有的有的,这讲和有很多种方法,比如...和亲。这些藩王里面,迎王势力最大,其他各路藩王都唯他马首是瞻,如果崇王肯娶他儿子做王妃,日后许诺他做国丈,我看这战事可能会有转机。”狐狸说道。
  “再说,听说迎王的嫡公子生得漂亮,白得个小美人,咱也不吃亏,殿下也不小了,早该婚配了。”
  柏崇瞪起眼睛:“别胡说。先僵持着,和谈的事,过了正月十五再说吧。”
  狐狸笑道:“哎呀,是啊,正月十五要到了,得好好庆祝一下,我都许久没见过正月十五的花灯了。”
  “你不是自幼生在边境么?何时见过花灯?边境也有花灯?本王在边境待了六年,怎么没见过?”柏崇疑问道。
  “咳咳,我说错了,我没见过花灯,只是听说过,正好趁此机会见见世面。”
  柏崇唤过福公公:“阿公,往年的庆祝是怎么操办的?”
  “回殿下,往年都是祭司操办的,先在宗庙前祭拜先祖,后举办宴会,请皇城内亲王贵胄进宫赴宴,然后放烟花,做花灯,热闹热闹。殿下今年是第一次以摄政王的身份主朝,该好好庆贺一番,让那些王亲贵胄也见见殿下威仪。”
  “好,今年要好好操办。”
  宫内张灯结彩,宫女太监们忙着采买物资,工匠艺人忙着制作各种器物,一派祥和火热。
  “祭祀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么?”灵川问道。
  小池摆弄着香烛和法器,撇着嘴不乐意:“准备好了,大人,差不多得了,崇王那样对你,你干嘛还对他柏家的宗庙上心。”
  “放肆,你怎可口出狂言,祭祀的事岂能儿戏。”灵川面色微愠。
  小池张张嘴,不再争辩。灵川大人很少发怒。
  佳节前一晚,灵川让人烧好热水,准备沐浴。祭祀前一日,他要净身焚香,若沾染了污秽主持祭礼,则会亵渎神灵,带来不幸。
  这件事马虎不得。
  灵川点好熏香,脱了衣服,一条腿刚踏进木桶,门外响起小池的声音。
  “崇王殿下,灵川大人正在沐浴,您...还是不要进去了。”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