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仇恨刻骨
北境有着很多奇特的风景，比之热带的地区多出许许多多奇特的美景。
比如此时此刻。
巨大的寒冰隧道，通体镂空，在隧道周遭，像是一个个空洞的泡沫，隔在墙面内部，天光之上，道道阳光顺着冰层间的缝隙贯入，使得整个隧道散发着各种混合的荧光。
“……”
“情况怎么样？”
玛蒂娜询问身下的加索琳娜，她自打发觉骑在温迪戈身上，莫名会有种气势加成的buff，足以掩饰她矮小的身高……
所以，她这段时间几乎就赖在加索琳娜身上了。
而后者也乐见其成，二人这段时间俨然成了朋友的关系。
“郑彬去勘察了，不知道……要多久。”
“他去啊……”
玛蒂娜回头，看向后方远处调命的希尔达，嘴角抽搐：“说他是个统领，哪有这种统领啊？”
“所有的事情……自己做，就简单给我们布置，搞的我们就走个过场似的……”
加索琳娜摇摇头：“既然他这么说，那自然有他的道理。”
“行吧……”
她们连带部队连续移动两个小时，已然到达这个位置许久，然而前面巨大的寒冰隧道使得她高度警惕。
这是冰川隧道。
北境不仅有野兽侵扰，还有地形的干扰，而冰川是所有人都警惕的地形。
一旦人员经过，地形开裂坍塌，全员都得饮恨在此。
所以……某个萨卡兹自告奋勇，提出要去勘察的事。
…………
在她们的前方。
幽火血影，像是一道血色流光，在隧道间以极为快速的速度，不断前进。
他双眼不间断扫视，观察四周。
“这里是自然形成的吗？还是说……是有种东西在这打通了这里？”
一声低鸣，他停下脚步，看向隧道一侧，右手拔出长刀，正待刺入试探深浅，忽的一怔。
只见长刀之上，裂痕密布，碎齿嶙峋，已然进入报废的状态。
“这样吗……”
即使这长刀有着他的源气加持，但在近日，接连‘漫长而又短暂’的战斗中，早已遍体鳞伤。
“……”
血色的源气顺着长刀延伸，顺着隧道边沿缓缓划过，露出原来的表层。
表层之间，露出一片漆黑的山石，散发着焦灼的气味。
在气味之中，又仿佛带着暴虐与疯狂的气息，无比渗人。
“这种攻击路数……是独眼巨人吗？”
对于独眼巨人，郑彬也感到好奇，曾经问询过加索琳娜等人，得知独眼巨人的攻击手段。
独眼巨人，那只巨眼像是随时可以动用预言的手段观察世界走向，这也使得他们无比高傲，对谁都是一种轻蔑的观感。
毕竟随时都知道你怎么死，会因为什么事情死亡，还不用背负什么离大谱的诅咒，堪称天选之民。
如此高傲的种族，当然也会招惹到二愣子，像是隔壁的温迪戈王庭一脉就是，两个王庭军彼此都有食人的习性，不同的是，温迪戈吞食的是生命力旺盛、习性卑陋的人，而独眼巨人什么都吃，包括温迪戈。
毕竟能知道人什么时候死，那么死在独眼巨人胃里，跟赶明死在某些意外有什么区别？
再加上二者都拥有预言的手段，在彼此针对预言的干扰下，二者算是彻底交起火来，从见面就怼，一直到见面就干仗。
“如果这隧道是独眼巨人所做，那么……是生寂之光吗？”
独眼巨人的眼部，通过源气加持之下，能放出一道寂灭一切的‘死光’。
这种死光，堪称某种激光输出兵武，无比恐怖。
当然，尽管郑彬有所猜测，但无实际情况，他不会妄下定论。
“……”
他收回长刀，往前走去。
复行半刻，隧道终于抵达终点，一道透亮的白光遍及前方，一瞬间，足以闪瞎常人的眼眸。
雪盲症状，对于任何在雪地上生存的人而言，都是司空见惯的事。
但郑彬自然是个例外，他无视着光幕，看着前方，眉头微皱。
这里就像是一片寒冰的平原，然而若是仔细看，就会看出所谓地表，是极为透彻的湖泊，依稀可见湖泊底下，极为深处的地方，几条缓慢游动的鱼虫，在滑动间，感知到上方行走的人影，加速逃离原地。
一片巨大的湖泊……形成犹如平原的地带，但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郑彬看着底下那透彻可见湖底，内心不禁腹诽。
“这湖有问题啊……”
但凡冰结构的物质，越是透明就越是薄，而越是厚实，便越是浑浊。
而眼下这透彻的冰面……
得多薄才会这么晶莹透彻？
就像是某种诡异的源技，将这片冰面变成实质的整体般。
郑彬眉头微皱，拔出破粹的长刀，将其一把刺入地面，越发感到吃惊。
“好家伙……这得有一米多厚了吧？”
但这根本就不合常理啊！？
郑彬的常识告诉自己，面前出现的，是极为不合理的一幕。
但是他看向自己的手上，那流动的血色源气，嘴角抽搐的收回长刀。
“好像……我才是不合理的那个。”
他摇摇头，看向‘冰湖’之外，那阵阵平原，犹如矮山此起彼伏，而在那平原之外，高耸的黑云缭绕，一阵阵嘶吼的交杀之声不断响起。
“那里……就是目标吗？”
———
雪地行走有多困难？
常人行走，雪地之内的雪堪比泥沼，行一步，拖带一步，外加风雪交加的寒冷加持下，日行十里已然是极为吃力，然而萨米人借用各类工具，在这片雪地上生存数年。
而今，有个更为特殊的存在。
只见红光飞驰，在雪地上奔流行走，堪比涡轮增鸭，血影重重，往远而去。
跨过平原，峡谷，山脉，最终连刀带鞘拔出，只听一声脆响，长刀犹如登山钉一把定在山脉中央，而他借用半山腰的长刀，双手发力，将自己二度腾空，期间不知攀去多少山石、树丘，终于登上一个高耸的山峰。
“呼……”
望着眼前的景象他一言不发，怔怔出神。
“吼——！！”
“吼——！！！”
两声剧烈的咆哮彼此对吼，同时撞击在一起。
这一撞之下，便是声威震天，使得地面炸裂起大片大片的黑色泥雪。
“吼————！！”
前者通体漆黑，身高四米，瘦骨嶙峋，浑身黑色的毛发，鹿头，人形类躯，双眸之间是黯淡的黑血不断顺着白骨面流落。
后者亦是漆黑，身躯肥壮，身高五米，头颅生圆形尖角，人形之躯，一双血红的巨眸遍布疯狂杀意。
“吼！！”
二者于地面之上彼此搏杀，交战，撕裂彼此的内脏、表皮，四肢……
然而，这也只不过是面前这片黑色汪洋的缩影。
如果有人看过冷兵器战争的视频，就能明白，所谓冷兵器的搏杀，兵械尽废之后……在最后都会变成赤手搏斗。
任何人，都会彼此疯狂的试图用手、脚，还是任何器官，攻击，撕扯下敌人的每一部分。
而常规的战争中，想要这般做到，只有一种可能。
彼此视之对方为死敌，不惜一切代价，将敌人送下黄泉。
而当下的一幕又是何等血腥，何等令人精神震颤，欲语而又忘言？
黑色的细雨不断拂动，暴风夹杂着黑雪不断落下，在这片战场之中，有着温迪戈化的邪魔，与独眼巨人化成的邪魔彼此不断疯狂杀戮。
靠近的邪魔会被二者同时敌对击杀，而最后……
他们再度陷入彼此的厮杀之中。
这是一片黑色的汪洋，夹杂着血红的眸子，充斥着无比恐怖的厮杀混乱，足以令所有见着为之惊惧。
郑彬望着眼前的场景，不禁有些双目失神。
他喃喃细语：“疯了……真是疯了……”
“为什么……温迪戈……你们变成邪魔之后，还要这么厮杀呢？”
“难道温迪戈……独眼巨人之间的仇恨真的刻在骨子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