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昨夜
昨夜。
乌提卡领王城所地在高卢与巫王的攻势余波下，已然是灾难遍地，然而巫王麾下的追随者在莱塔尼亚比比皆是。
仅仅数息，在各座陷落的城市就已然出现了巫王的亲信、白色舌喉，将指令依次传达。
而巫王此刻，居于那高耸的巫师塔上，端坐在王位之上，右手托腮，饶有兴致的看着面前跪拜的老卡普里尼。
“利奥波德，我们有多久没有见过了？”
“回陛下，已有十三年七月数日。”
“呵…你记得很清楚吗？”
巫王身躯颤抖，压抑的笑声从白骨面具下缓缓传出：“我给你一个任务。”
“陛下若有所命，老臣定当赴汤蹈火。”
“带上我的学生，还有你的军伍，跟那个萨卡兹的部队一起，去给高卢个教训。”
他缓缓站起身，往下走来。
‘——?’
在大炎有着传闻，在大炎之北，仙山城境，有着一名身着霓裳衣饰，绸缎随身的奇女子，常有渔民可见其人行走至江河流脉之上，步步生莲，声水共鸣，悦歌长吟，令见者深深为其沉醉，茶饭不思数日。
而眼下，利奥波德听着耳边犹如海啸般的音声满头大汗，内心不禁疑惑。
“巫王……真的还是那个人吗？”
“利奥波德，起身吧，虽说跪着我倒也情有可原，但你毕竟是位大公，外人见到你如此谦卑的姿态，难免会有些损失我的颜面。”
“是。”
利奥波德站起身来，视线不经意间往四周望去。
只见光滑的地板之上，犹如红毯般的绸缎淹没四处，点点腥红在上散发着点点露珠般的水汽，无比渗人。
他心中一紧，当即双手拱起：“陛下，若是无要事，臣便先去筹备主要事宜，争取明日离开。”
“哎呀？”
巫王缓步走前，停在利奥波德的面前：“你我…至少也有十四年不见，不如留一晚，让你我好好叙叙旧如何？”
“！？”
感知着皮肤上犹如刀割般的寒意，利奥波德艰难的摇了摇头：“臣毕竟老了，又要筹备各等军伍的事宜，心力交加之下，恐难再与陛下相叙往事……”
“这样吗…”
巫王摇了摇头：“罢了，你若不愿，我便不强求。”
黑影缓缓敛去，利奥波德看着消失在原地的巫王，浑身虚汗，站在原地低喘不已。
“巫王…巫王…”
他内心复杂，往外走去。
巫师塔外，已然是各方云集。
莱塔尼亚是由贵族阶层的人员作为首脑，彼此对下进行控制，换句话说，每一位拥有爵位的人员，都是有着自己的一小座城镇管理，而往上，又被上个贵族阶层的人管理，进奉物资、代上行事、为其做刀的事数都数不过来。
而利奥波德，毫无疑问是属于顶层的贵族，除却帝侯、巫王，可以说是谁都要听其指挥。
这本该是任何人为之向往的权势地位，然而利奥波德望着堵在门口的众人却是双眼发寒。
“ 裴洛斯。”
只听他一声低语，在人群之中，数十人已然插入中场，为首的是一名高大的狼人（鲁珀），身高两米，白金甲胄披挂身躯，红黄的披风在背后不断张扬。
他背后披挂着一把巨剑，无视着堵路的众人，往前走去。
望着鲁珀前行，原本想与利奥波德搭话的众贵族连连后退。
狼人望着往前行来的利奥波德，单膝跪地：“大公。”
“裴洛斯，慕尼墨已经抵达了吗？”
“按照您的指示，眼下随同各军已然停靠在乌提卡领王城之外，介于陛下在此，我等并未受命，只能临时进来数十人…”
“那些东西无关紧要。”
利奥波德看着周边围起来的人，脑海不禁有些疑惑。
面前的这些人似乎是某某伯爵、侯爵…
由于在大炎长期划水的缘故，他本人并未在自己的领地内，只是长期进行远程遥控领地内的安置，故而眼前的这些贵族人员……
可以说是他一个人都不认得。
但所幸，他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
人群之外，两位帝候已然缓步走来。
一者紫黑典雅长裙，黑发如墨，面容绝美，另一者白裙游散，显露姣好身材，金色的波浪头发无比出彩，容貌妩媚更是带着丝丝威人的贵气。
“许久不见，老师。”
赫尔温尼低笑道：“您身体可还安康，老师？”
“我很好。”
利奥波德双眼不自觉的闪过一丝阴霾，深呼吸道：“我很抱歉，孩子。”
“……”
“我的部下擅作主张，将你们的讯息给隐瞒了，不然我……”
“我知道的，老师。”
赫尔温尼点点头：“如果您知道我们的事…想必我和普莱西德也不会那么狼狈。”
普莱西德看着周边聚拢的人群，眉角发寒：“我想，我们最好找个地方聊聊。”
“嗯，是该如此。”
利奥波德看向裴洛斯：“开路。”
后者点头，连同数下部队开始开路。
“利奥波德大公，我是您的受封的波顿侯爵啊！我有要事……”
“大公！？”
“……”
此等闲话自然不表，利奥波德看着四周聚拢的人群，双眸越加发寒：“我多年未回来莱塔尼亚，已然有人敢无视我定下的规矩，直接拦路来与我交谈…当真找死吗？”
越是阶层顶峰，做事的准则就越是遵从规矩，而利奥波德所立下的规矩，就是他行事的时候，若有外人来找，在其领地内传递文案讯息，由天灾信使联络，敲定日期后再见。
而在平日，各类侯爵只能见到利奥波德的亲信，被传话筒不断指示做事。
“老师，您知道的，乌提卡领刚刚被高卢攻陷，还有…他也出了手，眼下所有人都有些精神失常，所以急需着主心骨……”
“那你们是做什么的？”
听着赫尔温尼的回答，利奥波德脸色严厉起来：“身为帝候，你们二人应该在此刻整顿秩序，将这些……”
普莱西德讪笑一声：“他们不听我们的，老师，所以我们来找您出手了…”
“……”
利奥波德双眼黯然，看向背后的巫师塔，无比疑惑：“他…怎么会把你们变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