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意志与意志

  列尔宁城。
  在高卢入侵的瞬息间，早已针对各处军火位置进行端点，不断轰灭。
  乌萨斯的火炮，装甲车数种器械，在各种战场上都是人人惊惧的事物。
  趁着暴雨倾盆之下，他们已然将整座城市‘犁’了半片地带。
  他们本该持续扫荡下去，但部分机体内，已然有人出现‘同化’的异状，被其痛楚折磨的越发癫狂，在各处残骸间横冲直撞，不仅破坏乌萨斯的防御阵型、还对友军大打出手。
  东区。
  阿廖沙带领着数位重骑不断游走，间接穿行在街流巷道。
  乌萨斯的重骑不同于卡西米尔，笨重无比，起初速度迟缓，而后才会速度愈发越快。
  但由于源石科技迭代的缘故，当下的乌萨斯重骑速度奇快无比，配合自身装甲，动步犹如平地假山四处轰撞，在高卢军伍间不断穿插，连续打着游击。
  南区，巴克莱带着数位盾卫、近战突击手往中区汇合，在付出身死近两个团的兵力，从近三个营的高卢的包围圈中彻底破开一条道路。
  西区、北区……
  当下所有乌萨斯集团军将领，已然在各区自发的组织起防线，与高卢军伍不断交战中！
  正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乌萨斯在郑彬等温迪戈众的帮助下，盾卫、骑兵、种种甲胄、武器早已然被迭代数层，当下与高卢装甲对抗，已然是势均力敌。
  当然最主要的是……
  高卢人在不断‘自相残杀’。
  ———
  列尔宁城中心位置。
  艾西斯望着手上突兀生出的裂纹，其内不断散发出源石般的黄色光泽。
  一股深彻灵魂的刺痛、带着脉络内层的发麻、癫狂、种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直接贯彻全身。
  “……”
  他咬紧牙关，嘴角间微微撕开缝隙、流出不知是发黄还是发红的液体。
  “怎样…都好……”
  “只要杀了你…赫拉格，鲁莽的乌萨斯不足为惧！”
  玄红装甲往前蹒跚前行，一步一步踩踏在地表、撕裂开灰尘、砂砾，露出地上密密麻麻的尸骨。
  赫拉格反而停下将起的身子，一把靠在后墙上，有些松懈的笑出声，摇了摇头，脸色无比从容：“我觉得你应该考虑一下后面，艾西斯。”
  “？！”
  霎时间，残光落幕，凤啸声绝，大荒星陨！
  只见一道红光残石带着流火，瞬息间砸在艾西斯的身上，而后者却瞬间反应过来，装甲左背侧肩膀直接举起，抵着这颗不知哪里来的红石，硬生生挡住！
  “空——！！！”
  只见血色火光声势庞然，直接抵着五米之巨的装甲之身，轰然往前一带！
  只闻一声轰鸣咆哮，撞开道道残缺高耸建筑，接连撞碎数座看戏的高卢装甲，最后轰然砸在地表之上！
  地面撕裂出两道深约半米的装甲腿印，绵延之长近数千米。
  风声迟滞、沙砾绵走、硝烟弥漫。
  道道残缺的建筑二次坍塌。
  而在一片废墟中央，一个血面人位于中场，缓缓站起身来。
  血霞流光自身上流淌，形成纯粹无比的血色玄衣。
  披风于后缭绕，黑发在那光泽投映下变得血红无比、血面观览着周遭，渗人无比。
  一如地狱戮神，降临世间。
  他观察四周，往前踏出一步。
  “等…等…”
  残破的装甲内，艾西斯缓缓爬起身来，一如他的装甲，从砂砾废墟间支撑起身子。
  “我…还没输…高卢…不能输…”
  “……”
  血面之下，郑彬脸色无比冷漠：“高卢，一开始就输了。”
  “……”
  驾驶舱内，通红的光屏内，一条进度条不断显现。
  【同化火率—八十五】
  “我还没输，血狱。”
  一股力量，凭空出现在艾西斯体内，他操持着装甲缓缓站起，凝视着身下的血面人：“你一直在帮助乌萨斯，是为了什么？”
  “为了我自己，也为了萨卡兹。”
  【同化火率—九十三】
  望着光屏上显现的东西，艾西斯眉心直跳，他很清楚，当下身体出现的异状不过是回光返照，如果不是因为这些装甲……他此刻已然身死。
  但如果能击败血狱、拉拢军伍带走赫拉格，高卢——
  会在这场战争中彻底雄起！
  念及如此，他微微发白的双眸越发腥红。
  “……”
  血面之下，郑彬盯着那通体发着源气的装甲，仿佛看到一个滑不留手的铁乌龟，在方才近身轰击下，他已然动用血霞意图吞噬源气，怎料丝毫起不了效果。
  同理，他的源技血狱也无法在这里施展。
  这些装甲……似乎动用了什么特殊的源石技艺，将他渗透吞噬的力量尽数抵挡在外面。
  “你是在拖延时间，对吧？”
  “？！”艾西斯微怔：“你看出来了？”
  “不需要看，我能感觉到。”
  “呵……”艾西斯低声笑道：“你不出手，是在等我？”
  “……”
  五米之巨的装甲站立在这片废墟之上。
  通体玄红，甲身残裂，一种更炽热、更腥红的火焰从里而出。
  曾经……有人将它们称为火种。
  望着装甲上的异状，郑彬深呼吸一口气，道：“我只是想看看……前代人们的意志，在你们高卢人手底下，能发挥出什么力量。”
  “说的你好像就是前代人般，血狱……”
  艾西斯盯着光屏上的数字不断近百，嘴角笑的无比扭曲：“你既然如此自大，也好！我会让你看看，高卢人的意志，更甚前代文明人的意志！”
  “……”
  ‘咔啦咔啦……’
  碎裂的邪魔装甲不断破碎，已然形成一把长剑。
  近乎是潜意识的，郑彬望着面前的玄红装甲，将邪魔兵武化作长剑。
  剑，为兵中君，王者执，定命臣下生与死。
  血霞流光自长剑上流转，血面已然变得殷红无比。
  【百】
  ‘烘——！！！’
  火光自玄红装甲周身游走，一瞬息间照亮周围，呼啸的烟气带着决绝的赤红火焰，撕裂开装甲表层，露出内部的金属源石架构。
  郑彬望着驾驶舱尽显身躯的艾西斯，盯着那下半身尽数腐碎的源石裂隙，心中已然明悟装甲本质。
  这是将人体、所有的所有尽数化作源石、化作装甲内的电池，彻底将人命当做消耗品的战争利器。
  如果是一种压倒性的战争……
  那么用任何人消耗敌人的数量都是可以的。
  无论是孩童……还是老人……少女……
  思绪千万，郑彬收回目光，缓缓将体内的源气尽数灌入血剑之上。
  “真是疯狂啊……你们的意志，是被什么东西逼迫如此吗……”
  他低声自语，无比压抑。
  望着缓步走来的艾西斯，他目光闪烁，依稀看到上个时代，某些曾经在战场上不断牺牲的人。
  高卢在地下发掘的装甲，其本质上并非是给士兵们用的。
  那是给所有、所有愿意牺牲的人用的。
  他们在面临殃及种族的灾难前，留下这些器械，是为了后人、还是为了……
  北境那些尽数畸形的‘火种’？
  “看看！血狱！”
  艾西斯咆哮出声：“这就是高卢人的意志！以死亡燃烧的力量，彻底能将你打倒的伟大力量！”
  “空————！！！”
  在这声声咆哮，装甲摩擦着碎裂的地表不断前行，声势磅然不可阻挡！
  庞大的装甲手臂已然显现裂纹，但是机械的甲身不同于人躯。
  越是残破……杀伤力便是愈足！
  望着眼前的蝼蚁，艾西斯双眸赤红，血丝崩裂：“你就死在这吧！血狱！”
  声罢，装甲手臂不断下落，犹如疾风骤雨般快不暇接！
  “啊啊啊啊啊啊啊——！！！！！！”
  “死———！！！！”
  声势轰然，石破天惊，沙尘飞溅，碎石嶙峋、废墟甲块，散漫周际。
  他嘶吼着，操控着身下的装甲接连挥舞，近三里的地面在攻势余波下不断颤抖，碎裂出地表之下的金属板块，可饶是如此——
  一个血面人依旧在这‘暴雨’之间闲庭信步！
  郑彬双眸望着轰击下来的艾西斯，左脚一退，后蹬数米，眼前的攻势可怖无比，但对如今的他……
  已然无用。
  他穿行在暴雨之中，身影闪烁犹如迷离的血影，已然是肉眼不可见的迅速。
  这般余波经过数小时之后——
  血面人将长剑高举。
  语气冰冷肃杀。
  “如果你只有这种程度的话……还不足以运用这些东西。”
  只见血霞流转，顷刻间在空气中蔓延，化作血红的细密线条，一瞬间。
  将整个视角前的所有物一把攀附住，随后一扯。
  就像是一片腥红的血线，拉拢在一片白白的豆腐块上，将其——
  尽数切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