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震颤的大地
风沙轻敛，望着眼前密密麻麻的蹄印，郑彬目光浮动，已然有了判断。
他遥望着远处有些浅薄的水渍，依稀能辨认出，那水渍堆积的洼地，在先前的时间段，是一片汪泽。
“看起来……这里原先有着近乎三万，甚至是更多的骑兵部队。”
“他们在这里简单休整，而后分作两队，一方北上，另一边往东边而去……”
仅仅是观察着地形的脚印，郑彬就能简单的推断出实情。
这是曾经深埋在记忆里，狩猎某些集体存在的习惯，可以让他从细微的痕迹，辨认出实情。
但就是这么看出实况而言，反而对他来讲，有些棘手。
当下的乌萨斯……
已经完成了对高卢主导的覆灭攻势，实在不能再进行牵扯。
但……往北而上的卡西米尔骑兵，他们的目标又是谁？
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郑彬，你是怎么想的？”
加索伦斯特踩完那一脚之后，辨认着地上的痕迹，往北边望去，依稀可以看见细微的雪幕平原。
他沉思片刻，道：“我们接下来如果要前往莱塔尼亚的话，道路前沿是密集的天灾，依靠当前长空舰的状况，直接穿透天灾波及的地区，会很危险。”
“但是……若是转到北方，我们就可以从北边绕过，直接往北南方向而去，绕过乌萨斯边境，抵达莱塔尼亚。”
“……”
郑彬语气复杂：“族长……您应该知道，我们若是前往西北地界，毫无疑问会对上卡西米尔的骑军，还有乌萨斯那边，他们可以说是对我们忌惮极深。”
“先前因为高卢依旧存在，乌萨斯与我们联合，即便他们藏着心思，也不敢对我们动手。”
“但是现在……高卢覆灭，众国之内间接被我惩治的将领所属，足有千人、甚至是更多，在那些人之间，以乌萨斯人为起头的人最多……”
“如果乌萨斯以此为由，意图对我们出手，后果会很难办。”
“……”
对于郑彬的话语，加索伦斯特很是明白。
在先前的攻入高卢各方城镇的举措之中，自然有着一些军伍乱象。
打砸、抢掠、还是祸害当地女眷的事情屡见不鲜。
即便赫拉格治军严谨，可难免还是在麾下有着其余将领起头犯错。
而郑彬身为外人，没有丝毫留手，当场将大部分意图犯事的人员直接屠戮。
他不会给任何人机会。
而相较于温迪戈各处找吃的行为，他对这种军伍侵入破城，肆意劫掠，意图侵犯女眷的行为深恶痛绝。
也正是如此，乌萨斯大部分将领，除却赫拉格旗下几名知根知底的人，基本是仇视他这个血狱。
乌萨斯虽然口头上喊着为了解放高卢，但侵略就是侵略。
任何以侵略为目的而进行的军伍暴行，皆是为了自己、或是国家政治体系的野心。
而郑彬也不过是在这方侵略的滔滔野火之上，将这意图将高卢烧的一干二净的野火，直接压到可以令高卢人能接受的地步。
这也是高卢人被破城之后，不怎么抵触众国人的原因。
毕竟当下大炎文学盛行，尽管一些尊上对下的习俗被众国鄙夷，但还是让诸国之间的争执，更像是诸侯国度间的纷争，同在一片大地之上角斗，就算彼此攻杀不计，只要他们这些普通人能正常生存下去，哪里不能是……高卢？
听着郑彬迟疑的声音，加索伦斯特摇摇头：“我觉得你可能想的有些复杂，郑彬。”
“现在的你，还有我，我们是王境巅峰，还有其余温迪戈们人均相境，我们现在即便是入手卡兹戴尔王庭之争，也能坐的一席位置。”
“换句话来讲，我们若是执意想离开，乌萨斯……拦不住我们。”
“他们若是执意拦住我们……”
“我相信你知道要怎么做。”
“……”
“这样……我明白了。”
郑彬将视线转向北方，望着那天幕之上缓缓洒落的细雪，不自觉的看向右手。
（北境风雪……现在为你所用。）
“呼……”
想起那头名为希夫的雪狼，郑彬双眸不禁有些发怔。
过了许久，他才回过神来。
“既然如此……那我们走。”
……
在一声轰鸣之下，长空舰底层的履带模块踏破平原，往风雪席卷的北方而去。
而在另一边，西北的军事城市外的乌萨斯临时驻扎地内，赫拉格却是有些心不在焉。
‘哗———！’
狂乱的风雪，像是一层层暴风，将移动基地外的窗铁刮擦出道道回响。
他手指轻轻敲击着眼前宽约一米之巨的战术平台，目光浮动，有些唏嘘。
“没想到……西北防线在马克森的布置下，居然用火炮将附近的几座山给轰了……”
“先前高卢人会从这里入侵乌萨斯地界，装甲的各种先进锋芒之下，马克森不得不这么做……”
“但是列尔宁城，当下却是卡在这片地域，更遑论城镇移动的能源已经有半数损耗，如果执意绕路西北边境，这座军事城市毫无疑问……会滞留在雪原之上。”
想到这，赫拉格有些头脑发疼。
在数日前，他按照雷帝斯与亲王等人的命令，前来西北边境驻守，但是……西北边境的边关山区，在先前为了阻挡高卢的装甲军伍，马克森所率的部队将附近地形山区尽数摧毁，形成一道天然的障碍物。
这么一来，反而使得赫拉格麾下临时受命掌控的军事城市列尔宁城卡在边线，进去不得。
而列尔宁城镇在先前与高卢的交战之中，已经是进入半数损毁的情况，在无法通过的情况下，只能选择绕路。
但若是绕路……以列尔宁的储备能源，是无法抵达先前指示的地点的。
所以……赫拉格向雷帝斯请示，言语在这片雪山交杂的乌萨斯边线外沿临时驻守。
“统帅！”
哗啦一声，一个高大，身着重甲的人员挤开帘布，将头盔摘下，抖落掉厚厚的雪块。
“有好消息！您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
“……”
赫拉格望着来人，反而有些脸色阴沉：“巴克莱……你现在应该跟着盾卫一军在边线驻守，是谁给你的命令，可以直接绕过数里，来到我的身前？”
“咳……”
巴克莱嘴角颤抖，顿时有些慌乱。
“统帅，我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赫拉格脸色不变。
“你应该知道，单单是擅离职守，我就足以将你正法。”
“统帅别啊！”
巴克莱忽的脸色认真起来：“我知道您一直在苦恼着我们卡在这片雪地，但是在先前，我的部下说是在雪地内的夹层找到一处矿脉，那里的固态源石相当的多，若是开采出来……足以对列尔宁城镇进行充能，到时候我们就能……”
赫拉格深呼吸了一口气，心口处，已然是有些按捺不住的火气：“所以……巴克莱，你派了多少人过去？”
“就……就一个团……”（三千人）
“淦！？”
赫拉格脸色微变，怒道：“你做了什么蠢事？！”
“我命令你们在边线分区驻守，给你们安排了三个团的兵力，任期调换，为的就是谨防有人偷越边境，攻入乌萨斯地界，而现在你倒好！？”
“你在做什么！？”
“要是现在有人入侵乌萨斯地界，我们岂不是要等到敌人出现在眼前了才能察觉！？”
“咳……”巴克莱擦拭着头上生出的细汗，内心反而对赫拉格的想法有些不解。
“以我们乌萨斯人的体质，在这雪地里呆着都显得发冷……其余国家怎么会有人来入侵呢……”
“更别说高卢都被我们灭了，还有哪个国家敢对我们动手？”
‘哗啦哗啦……’
犹如金铁的移动金属基地，赫拉格望着有些摇晃的地面， 目光幽深。
“这股万军震颤的感觉……比阿廖沙旗下的骑兵还要出色很多啊……”
“卡西米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