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时里间，尽是命数
mon3ter。
对于凯尔希而言，这是她赖以生存的武装，也是让她行走在各国，自始至终都能感到安生的依仗。
人，总是手间掌握了力量，才能对外人的苦难进而旁观，评估。
无论她过往在外人表现的多么无所不知，此刻，也不由的变的惊惧起来。
“mon3ter吗……你是怎么称呼它的吗？”
萧落转过头，白面具下，明明没有任何视线，但凯尔希还是看到了一股将她彻底看透的眼神。
“源石架构武装，在我们的时代……是出自一个人的假说。”
“利用散浮的源石，吸引天地的灵气，不断的驻固架构的体躯，而后……利用生物信息将其控制，最好是适配的种族载体，最初的实验，我记得有很多人。”
“现在看来……菲林，你真的是一个幸运儿。”
“你是什么意思？”
凯尔希此刻，也是内心不由破防。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特殊的，可以利用脑海的信息，周旋各国，甚至还能将其利用，给那拯救自己的人一个安生的家，但是此刻……
她无法相信自己的特殊，不过是幸运造就的偶然！
“跟你说不明白，何况……我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视线绕过白发的菲林，萧落隐隐能在一处阴暗的角落，看到一名身披斗篷的人影。
风雪伴随着不断消减的石土，扬起一片片寒凉的风气。
黑发掺杂着飘扬的白色发絮，一对龙角，弯曲挺拔，似鼎足一般，格外显眼。
“……”
萧落撇回视线，从mon3ter身上抓出一块事物。
这是一个巴掌大的方盒，在上，源石的碎屑像是凝聚的藕丝一般，被其不断的吸引。
‘沙拉沙拉……’
他缓缓拉出，递到博士的身前，右手直接抓住他的左臂。
细微的源气，自他的手中，不断传递到老人的体内，仅仅瞬间，萧落的心绪又是黯了一片。
“没有丝毫的源气……这副身体，你能坚持多久呢？”
他扯开嘴角，体内的源气不断流转在老人身上，像是一团温水般，将那干枯败落的脏腑不断滋润长开。
“你……”
博士正待开口，却是忽觉手间一疼。
只见那指尖，已是滴出发紫的雪水，在空中凝聚成一团，而后……滴落到吸聚源石的方盒手里。
“这样……这个架构武装第一的指令人，只能是你了，博士。”
在萧落的视线里，面前的方盒却是浮动出遮蔽视线的荧幕。
这像是数据流的信息，只有泛现出源气，亲手接触这个讯息中继器的人才能看到。
‘啪嗒……’
轻声的响动中，这块方盒落回到mon3ter的身上，这头源石生物身体的荧光忽的静了下来，一如既往般，站立在原地。
但是很莫名的，它看着近身在周遭的数人，仿佛没有任何抵触般，很是松懈的低下头。
“这……”
凯尔希对mon3ter的变化自然感到奇怪，但当前对她更紧要的事，是摆脱面前的几人，带着这个自号博士的人赶紧离开！
“呵……”
看着悄悄观察周遭的白发菲林，萧落沉声道：“菲林……我没有想要留你们的心思。”
“往东而去，那里……有着前去卡兹戴尔的载具。”
“对你而言，想必离开这里，不至于会死在荒野之上吧？”
凯尔希闻言，心下不由松了一口气，听着这人的言语，她已然有了答案。
这个看起来很强，手段诡异，甚至有可能是上个时代的人……并没有想要杀她的心思。
嘴间不自觉的呼出心间压抑的气，她缓缓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我希望你能保护好博士。”
“保护？”
“是。”
面具下，萧落闭上了双眸，扯开嘴角：“他对我们很重要……哪怕，现在的他，不再是他。”
“……我明白了。”
凯尔希猛地转过身，当即道：“mon3ter！”
“吼——！”
听着熟悉的回应声，她心头微喜，当即拉起博士速度离开。
这一天，接二连三的强者出现，可以说是将这个老猞猁吓的心头发慌！
“……”
看着消失的二人一兽，萧落嘴角苦涩的咧起，在旁，林已是脸色发白，道：“所以……我们就这样了？”
“只是再要一点时间。”
“你真他娘的疯了！？竟然放他跑？！”
黑发女子尖嚎道：“你知道我们这次苏醒的人里，有多少的人会彻底的死掉！？”
“不行！我必须把他抓回来！哪怕他是真的失忆也好，我必须让他想起所有事情！”
“够了。”
萧落撑着身子，压住黑发女子的肩膀：“给他一点……时间，让他……”
“那谁给我们时间！？”
林高声道：“过了多少年你知道吗！？我坚持了多久你知道吗！？”
“这具身体承载的那个人魂，恶心的简直让我要疯掉！你敢说全部成为神众手下的人，谁还想过这种日子！？”
“听我的，林。”
萧落扯开嘴角，身体缓缓跪了下来。
“就这一次。”
“……就这一次……”
林念叨着这句话，双眸朦胧起来，嘴角颤抖：“你说过多少次了？”
“我……忘了。”
萧落低下头，手抓拉着地上的泥土，泥土之间，铁屑交杂的尖刺，刺进 他的手间，带出一片发红的血水。
“再给我点时间，我可以让我们……所有还剩下的人，彻底摆脱神众的束缚……”
“你……你这家伙……”
林嘴间低喃，目光止不住的泛出泪水。
“我当年……为什么会被你这个家伙救出去啊？”
四千多年前，她就是某位神众手间抓取的人类，利用各种生物，海洋种生物，对其不断实验……
苦痛之中，那位神众，更是利用一位上神沐浴过的水，对其影响思维，使其对情事愈发上瘾。
畸化的身躯，似兽，似蛇，触须，畸形千种，对欲渴求……此般种种，就是一个彻底失去过往记忆的野兽。
‘鳞’，就是她的代号。
在那个时候，一片畸形荒诞的世界下。
萧落成为了影座的忠实手足，来到了她的面前，将她解救出来。
意志，思维，灵魂，彻底割裂成两部分，她依旧是她，但身体畸形化的所有，成为了另一个她。
现在……
林已经彻底厌恶寄存在身体上的鳞，想要彻底的与其告别，但……
前人如此言语，她还能说些什么？
兴许……
这就是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