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硬币
荒原的路段，在夜色的笼罩下，愈发崎岖。
在开了大半个时辰之后，几抹通透的火光，在远处缓缓出现。
“呼……前面就是了。”
巴鲁斯看着身旁的老人，神态愈发恭敬。
“前辈……虽然我不知道您过去那里，是想要做些什么，但是不论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跟我说！”
“……”
在驾驶座上，凯尔希僵硬的别过头来，强颜欢笑起来。
“是的，博士，你如果有什么想做的，可以去做，当然……如果你有想去卡兹戴尔的想法，可以跟我说，我在卡兹戴尔还是有些话语权的，只要你有要求，我都能做到！”
“……”
博士也是才回过神来，看着面前有些大变样的两人，疑惑道：“我……做了什么吗？”
“没有没有！”
巴鲁斯连忙摆手：“像是您这样的前辈，就算是做了什么，也不会有人怪罪您的！”
“额……”
博士摇了摇头，看着窗外愈发接近的区域，双眸一沉。
“跟我简单说说你们村落的情况吧，巴鲁斯。”
“是！”
这是一个，城镇外遗弃的村落，每天定点的时候，城镇内会派来一些物资商，利用一部分的物资，对这些劫掠物资的劫匪们……强买强卖。
很难说，哪边才是劫匪。
“你们没有想过要反抗吗？”
凯尔希此刻，也是将自己代入到博士幕僚的身份。
她很清楚，面前这个博士……本质上相当的不简单！
方才那种近乎杀意的王威……毫无疑问，就是王境的体现，而王境……
她所效忠的西娅殿下……手底下正好就缺这么一个狠角色！
是的，她决定这段时间，跟着博士，等到关键点的时候，将其哄到卡兹戴尔，为她所效忠的西娅殿下行事！
“这……”
巴鲁斯听着凯尔希的问话，嘴角微抽：“凯尔希勋爵……我知道您不像我们这些人……但是，您肯定不明白，在这里的情况。”
“那些人……他们是城镇里面主事人私底下，安排过来的人，在里面……有着部队的精英，可以说是武装全身，还有一些修炼者……”
“我来猜猜，”博士低沉出声：“你们就算反抗了……还会迎来镇压，期间也会死几个人。”
“而在你们的村落里面……还有着哄着你们，按照城镇吩咐行事的部分人，是也不是？”
“这……”巴鲁斯挠了挠头，疑惑道：“前辈……您这都知道？”
“很简单。”
博士眼角微抬，扫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村落，道：“到底来……不过是里应外合的人吃人。”
“如此行为……说是压榨，更不如说是消耗劣质人口。”
“感染了源石的你们……不被城镇接受，只能被驱逐到村落，可城镇里面却又惦记着你们……为他们劫掠外人的物资，真是里外皆匪。”
“不过你们披着劫匪的外衣，行的却是温饱之举，而城镇里面的人，穿着华冠丽服，所行之事，却是比劫匪更加诛心的恶举。”
“这……”巴鲁斯嘴角苦涩的笑了笑：“前辈所言极是……可我们，只有这种出路不是吗？”
“不。”
博士打开车门，嘴角不自觉的咧起。
“那是以前。”
“现在……我来了这里，这里……”
“得按照我的规矩做事。”
没有任何记忆，脑海里，甚至时而会出现令他时不时遗忘的画面。
可饶是如此，博士还是有着莫名的底气。
这种底气，不在mon3tr身上，虽然mon3tr是很好的武器，但对他而言，有一种武器，比mon3tr要更加强大。
那是……经过鼓动、锻造之后，人那名为钢铁，无匹的意志！
……
‘当啷当啷……’
一处平矮的藤屋前，数名感染者背着身上的物资，排列一队。
而在他们面前，一名衣着黄白大衣的扎拉克，嘴间叼着一根烟草交织的大烟，冷眼的看着前面排队的人众。
“下一个。”
在他前面，数个身着轻甲、遮掩容貌的士兵，提着手间的源石锻枪，往前平举。
“下一个，往这里来。”
他们的枪械，在如今这个战争连绵，混乱不堪的时代并不少见。
远在莱塔尼亚、亦或者是卡兹戴尔的食腐者王庭，与拉特兰战斗的地段，基本地面上都弥漫着大量枪械。
无论是大国间的战役，亦或者是小国间的争斗，四处战场之上，总有一些人，在上拾荒。
经过他们的拾荒，这些器械就成了俺寻思套路的设备，被各个小型城镇不断贮备。
而在这片荒野集聚的城镇，有什么特别一点的东西，还真不少见。
毕竟修炼者……隐藏在人众之间，不源气加持自身，亦或者施展源技的话，他们与常人看起来毫无异状。
‘啪啦啪啦……’
一名瘦小的佩洛男孩，浑身灰不溜秋，拖着一个小布袋走到他的面前。
“嗤……”
皮瑞尔，也就是这名扎拉克。
他在数月前，花了不少的金钱，打通城镇内的关系，成了这个村落的物资集换商。
物资集换商，顾名思义，他就是被派来跟这些‘垃圾’换东西的人。
感染者，身体的苦痛，还会感染外人的风险……本质上，已然不适合呆在人口密集的城市。
原本的城镇掌权者，是有了想要将这些感染者全数杀死的念头，但感染者本身……就是杀不完的。
除了一些修炼者，本身可以用体内的源气，隔绝感染的源石毒气，寻常人，是没有这种能力的。
而修炼者若是拥有了力量，还会寻思着种田工作吗？
不得已之下，这个掌权者只能将目光放在别的事项上。
对于当下的众国战役，自然出现了大量一片狼藉的战场，于是乎……感染者集结的荒匪，游荡在各处，拾荒、劫掠，种种弥漫的恶行，像是浇灌植株的营养般，不断的，不断的供养着各处的荒芜边城。
皮瑞尔看着眼前瘦小的佩洛孩童，眼底里已然失去兴趣。
“小屁孩，你有什么东西？”
佩洛看着桌案前的扎拉克，怯懦的巡视周遭，道：“老……老爷……我有一些硬币，我父亲说可以拿来换吃的……”
“硬币？”
皮瑞尔闻言，顿时起了精神。
“是什么硬币？”
‘啪——’
宛若臂膀般大小的皮袋，通体泛黑，夹杂着泥污的水渍，放到桌案上的瞬间，一股宛若大粪般，酸臭的气味直扑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