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出诊冬亦
石一方听了，先是一愣，随后一阵大笑道：“人道莫小郎豪迈不羁，心直口快，今日一见，诚不欺我也！”
莫小郎听了眨了眨大眼，转头望向曹康道：“老曹，他是夸我还是损我？”
曹康好像早已习惯，嘴角抽了抽道：“帮主，好像是在夸您。”
莫小郎说道：“夫人说过，见面就夸我的要么是真朋友，要么是伪君子，石少侠你属于哪种？”
这是石一方第二次发愣了，暗道别看莫小郎外表粗放，言语不泛智慧，当即道：“在下略懂岐黄之术，本欲自荐前来给贵夫人出诊。是在下唐突了，告辞。”说完，就欲转身离去。
莫小郎一听是为给夫人治病的，脸上立马堆满了笑容，紧张的反问道：“石兄弟真懂岐黄之术？”称呼从少侠顿时变成了兄弟，哪怕请过无数郎中，但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也不肯放弃。
“略知一二。”石一方肯定的点点头。
莫小郎与曹康相视一眼，曹康上前拱手道：“请恕曹某无礼，不知石少侠为何如此行事？”
“两位可知我为何昨天替五福门应战？”石一方反问道。
“请石少侠给我等解惑。”曹康道。
“我欲求与贵帮一段香火情，事成予我办一件能力范围内的事情。这话昨天我也给五福门的刘门主说过一次。”石一方缓缓道来。
“不违背江湖道义，不伤天害理。”莫小郎巨眼盯着石一方，沉声道。
“不违背江湖道义，不伤天害理。”石一方一步不让的看着莫小郎，肯定的道。
“大哥……”曹康正欲说话，莫小郎挥手打断，言道：“我相信石兄弟，石兄弟请随我来！”
随着莫小郎穿过中堂，进入后院。后院景色使人眼前一亮，满院芳草绿，一树杏花开，精致的庭院，代表着主人的高雅。石一方鼻子嗅了嗅，皱了皱眉头，芬芳的空气中，夹带着浓浓的草药味。
靠近房门，莫小郎放轻了脚步，小心的推开房门，一双温柔的目光，怜爱的望着躺在床榻上的一女子。石一方借着房内暗淡的光线，打量着那名唤冬亦的女子。
只见其未施粉黛的精致脸上，苍白中透着丝丝憔悴，唇脂也毫无血色，一双柳眉不时微皱，怪不得莫小郎这么刚猛的汉子，见了也化为绕指柔。
“夫人好点了没有？”莫小郎问向伺候在一旁的丫环。
“小姐喝了两勺汤药，刚躺下。”丫环答道。这丫环自小伺候冬亦，一起陪嫁，故一直称冬亦为小姐。
也许是两人的声音吵醒了冬亦，睁开了那双瞳剪水的眼睛，莫小郎上前一步，蹲在床边，轻轻握住冬亦的手道：“是不是把你吵醒啦？我又找了位郎中。”
冬亦心疼的看着自己的汉子道：“小郎，我自己的病我心里有数。”
莫小郎倔强的道：“阿亦，其它事我都可以听你的，但这件事你得听我的。”说完，转头对石一方道：“石兄弟，麻烦你了。”
“夫人，得罪了。”石一方说罢，让丫环搬来一把凳子，坐下，把手搭在冬亦的手腕上，闭目。半晌，眼中讶色一闪，皱眉沉思。
站在一旁的莫小郎希翼望着石一方，想开口又怕打扰到他的思考。倒是冬亦开口了：“先生以为妾之病如何。”
石一方闻言，望了眼冬亦，又望望莫小郎，一副欲说还羞的样子。倒是把一旁的莫小郎急坏了：“石兄弟，你有话就直说，吞吞吐吐的我看着难受。”
石一方对莫小郎说：“脉像充盈有力，然体弱多病，甚是奇怪。”
旁边的丫环看不下去了，嘟着嘴道：“还不是跟那些庸医一样！”
“翠儿不得对先生无礼！”冬亦对丫环道，转而对石一方道：“先生莫怪，我这丫环平时娇惯了些。”
“不碍事！夫人这病是后天所得吧？”石一方问道。
冬亦眼中一亮道：“仅凭这一点，足以说明先生高明。”
“夫人是否方便细说？”石一方心中暗道，果然如此，边问道。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翠儿，给先生上茶。”冬亦吩咐了翠儿一声，便对石一方说起了一身怪病的由来。
冬亦虽自小冰雪聪明，但体弱多病。作为老帮主的唯一掌上明珠，自是备受呵护疼爱。老帮主为使其强身健体，花重金请来名师教她外功。怎奈冬亦聪明有余，学武天赋不够，除了调皮捣蛋，硬生生的把请来的名师一一气走。无奈老帮主只能走内功的路子。不知从哪弄来一颗六级经士的内径法门种子，打入冬亦体内。于是悲剧了，凭冬亦天生薄弱、细小的经脉，自是无法承受如此高级的法门种子，就像大江中的水往湖泊中倒灌，其结果自认是洪灾泛滥。自此冬亦身体每况愈下，请了无数名家治疗也不见起色。而石一方是第一位通过切脉查出病因为后天所得的。
莫小郎早已知道病因，见石一方能查出来，故满脸希望的问道：“石兄弟可有治疗之法。”
石一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对冬亦道：“能否再冒犯一下夫人，在下想检查一下夫人头部？”
冬亦没有作声，妙目望向莫小郎。莫小郎一愣，毕竟陌生男子触碰自己夫人的头部，非常人能接受的，何况阿亦是自己心爱之人。
冬亦似能看透莫小郎心中所想，随意的对石一方说：“我看先生年纪不大吧？”
石一方听了，看了看纠结的莫小郎，答道：“今年十六。”同时心中暗道，这冬亦甚是聪慧。自己的年纪与冬亦相差至小七八岁，是以打消莫小郎的顾虑。
果然莫小郎闻言，眼中精光一闪，作揖道：“请石兄弟在费心！”
石一方令莫小郎和翠儿搀扶冬亦坐于墩子上，双手分别在冬亦的太阳、耳门、地仓、大迎处逐一按压查探。检查完毕，令两人搀扶冬亦躺回床榻。
冬亦经这么一折腾，精神自是不佳。石一方在莫小郎眼巴巴的注视下，洗完手，喝完一盏茶，等冬亦缓过神来，才缓缓的道：“夫人似乎对在下有难言之隐？”
冬亦听闻，脸色一变，对丫环道：“翠儿，你去门口看住，任谁不得进来！”
“是，小姐。”翠儿退了出去。
“阿亦，石兄弟你们打什么哑谜？”在一旁的莫小郎不知所措的道。
“先生刚才检查所用的可是‘三部九候’古诊法？”冬亦没有回答莫小郎，反而向石一方问道。
“夫人也懂岐黄之术？”石一方惊讶的道。
“久病成医，偶在古籍中见其描述与先生操作相似，故有此一问。”冬亦苦笑着道。
“原来如此！”石一方恍然道。如果冬亦连此古诊法都懂，那其智近妖。
“此事我连我家小郎都未曾告之，先生确定要听。”冬亦说完，歉意的看了看莫小郎。
“你不告诉我，自有你的道理。”莫小郎毫不在意的道。
石一方看着莫小郎眼睛中全是冬亦的样子，也怪不得冬亦会钟情莫小郎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夫人在我眼中只是患者。”石一方战场上锻炼出对杀意的敏感度，此刻居然从冬亦身上感觉到了淡淡的杀意，心神遽然紧绷，心中对冬亦重新评估。
“妾身能知道先生为何执意如此吗？”冬亦紧紧的盯着石一方。
“我替夫人治病，事成，贵帮替我办件事。”石一方答道。
在一旁的莫小郎点头，示意冬亦确有其事。
“先生方便说说所求何事？”冬亦紧接着问道。
“事无不可对人言。”言罢，石一方把林长安的事述说了一遍。
听完，莫小郎道：“石兄弟乃我辈性情中人，你这兄弟我认了，不管能否治好阿亦的病，这件事我应下了。”
石一方忙起身作揖道：“多谢莫帮主！”
“还叫帮主，叫大哥！”莫小郎不悦的道。
“见过莫大哥！”石一方本就对莫小郎这直爽的汉子有好感，见状也不推诿，顺其叫道。
这时冬亦也收起眼中的诧异之色，笑盈盈的对石一方道：“听了先生所求之事，深感先生高义薄云。”接着话音一转，“你只见过大哥，可是我这大嫂不能入你眼。”
石一方一愣，瞧着在一旁咧嘴傻乐的莫小郎，朝冬亦揖手道：“见过大嫂！”顿时感觉到冬亦身上发出的杀意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