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探而不得
翌日，钱不少像往常一样，坐在院子里悠哉悠哉的抿着小酒。其实他一整晚都无眠，患得患失，自是知道这是经商的大忌。尽管失眠眼睛有些浮肿，可在丁三儿眼中，自家公子脸上好像又丰满了些。
“公子，昨天那石公子自进修炼室，就一直未有动静，不知伤势……”钱不少找修炼室的时候随意说了一句，石一方有伤在身。丁三儿见自家公子心情不错，看是随意的道。
“三儿，公子教你一招，像咱们生意人，锦上添花要做，雪中送炭也要做。”钱不少眼角瞟了丁三儿一眼，不咸不淡的道。
“公子高见。”丁三儿忙赞道。探得公子的做事的目的，又可以去大房夫人那领赏了。至于石一方的修为，昨天见对方无意中露出棕色，区区一级经徒，自是没有放在心上了。
一阵悦耳的铃铛声响起，钱不少双手突的紧握座椅扶手，随即又松开，对丁三儿道：“三儿，石公子出来了，去领过来。”
“是，公子。”这才符合咱公子的作风，多坐多吃少动。
“等等，算了，我还是亲自过去。”钱不少出声道。丁三儿见状，急忙上前搭把手，把钱不少扶了起来。
……
经过一夜的修炼，胸口的伤势恢复甚是快，石一方估摸着再有几天功夫，就复原了。刚出修炼室，就见钱不少带着丁三儿站在外面等候。
微不可察的朝钱不少示意了一下，钱不少眼中闪过一抹激动之色。开口恭维道：“恭喜石兄修为又精进，此处不是说话之地，移驾我的小院。”转首对丁三儿吩咐道：“去安排酒食，我和石兄弟庆祝庆祝。”
待丁三儿走开，两人边走边低声细语。经过与钱不少的交谈，石一方进一步验证其阿姆是中了孖蛊。
不知不觉来到小院，石一方问道：“情况大体如此，钱兄接下来可有对策？”
钱不少虽说经商有天赋，这些年也算是饱受人情冷暖，为了阿姆忍辱负重的活着，但对当下如此局面也是束手无策，也只得茫然摇头苦笑。
“可否求助令尊？”石一方言道。
钱不少摇头道：“不说我们现在仅是推测，没有直接的证据。即使有直接的证据，蛊对于一个家族来说禁忌，是祸不是福，家中的主事人也会把事情按下去。”
“那钱兄你？”石一方试着问道。
“只能尽人事看天命，趁阿姆还在，多陪陪她。之后我会尽我所能来对付那个毒妇。”钱不少露出狰狞之色，恶狠狠的说道。
石一方听了，只是摇了摇头，不曾言语。他并不看好钱不少的计划，毕竟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一切谋划都会不攻自破。
钱不少自是看出石一方摇头的意思，沮丧的道：“石兄，我是不是特无用？”
看着痛苦的钱不少，石一方心中也不好受。如果冬亦姐在这，她会怎么办？石一方暗暗问自己。
这时丁三儿走了进来，见钱不多神情有些不对，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开口道：“公子，酒食已安排下去了，稍等片刻就会好。”
石一方见丁三儿，脑中灵光一闪，见钱不多还在神伤，心中一动，把丁三儿扯至一旁，低声道：“刚和你家公子谈及老夫人病情，情况不甚理想，你家公子正暗自神伤。”
丁三儿眼中闪过异色：“石公子，老夫人病情？”
“病危。”石一方吐出两个字，就不再言语，做手势让丁三儿退下。
丁三儿听了，神情一呆，脸色一阵变幻。退出小院，暗自思量，如果老夫人病故，自己在大房夫人那就没什么价值了，看来得打点下夫人身边的红人豆娘，准备给自己另谋出路了。
“钱兄，如果有机会找到那只藏起来的孖蛊，你愿不愿意尝试一下？”石一方看着神情沮丧的钱不少道。
钱不少听了一愣，小眼睛冒出希望的亮光，从座椅上爬起，朝石一方弯腰作揖，诚恳的道：“请石兄教我！”
“钱兄不必多礼，先入座。”待钱不多重新坐下，石一方把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钱不多听了，眼中的亮光越来越亮，一扫刚才的颓废之气，与石一方一起细细的讨论起其中的细节来。
当日，从钱不少的小院传出一则消息，公子因老夫人的病情，因为一点琐事对身边红人丁三儿大发雷霆。
……
是夜，除了偶尔几声犬吠，众人已入睡。一个黑影自钱不少小院下房闪出，稍微四下盼顾了一下，径直往大房居住方向奔去。
石一方从修炼中睁开眼，嘴角微微上扬，暗道小卒开始动起来了，也不枉下午与钱不少戏份做足。
其实石一方的计划很简单，先是打草惊蛇，再守株待兔。惊的是马前小卒，守的是背后黑手。只要钱不少还有利用价值，对方肯定会对其阿姆不闻不问，第一反应就会去查看孖蛊的状态，来个初步的判断。
石一方悄悄跟了上去，神识紧紧锁住丁三儿。只见丁三儿来大房院门处，与一个值夜的劲壮汉子，上前细说几句。丁三儿候在门外，那汉子进入大院，往下房走去。青年汉子领着一个女子出来。那女子好像地位不一般，劲装汉子对其颇为奉迎。
丁三儿见那女子，媚笑着上前，口喊豆娘，把钱不少这边的情况一五一十的禀告给那女子。石一方不敢靠得太近，但其神识强悍，倒是把丁三儿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那豆娘听完，似不太耐烦，回头望了望正房处，正房的灯还亮着，思考片刻，让丁三儿等在门外，而她自己径直往正房走去。那女子直接进入房间，一中年妇人正躺在躺椅上假寐，一个丫鬟在给其捏肩，另一个丫鬟在给其捶腿。
那妇人正是钱家家主的正房，谢氏。其似乎有修为在身，在豆娘进入房间的刹那，石一方的神识发现那妇人微微睁开了眼，随即又合上了。
这时，只听谢氏缓缓开口道：“都这么晚了，又有什么事？”
豆娘快步上前，轻声道：“小姐，小丁子刚传来消息，说那病妇病危。”这豆娘是随谢氏陪嫁过来的，一直叫谢氏为小姐。
“咦，不应该啊？”谢氏睁开了眼，摆了摆手，示意伺候她的两个丫鬟退下，在豆娘的搀扶下，坐直了身子，说道：“说说具体情况。”
豆娘把丁三儿的话复述了一遍，不增不减。谢氏听完言道：“拿点碎银子，让小丁子好生回去盯着。”
“是，小姐。”豆娘应声而去。
谢氏带豆娘出去后，思索片刻。正当石一方以为对方有行动时，只见那谢氏唤来丫鬟，然后在丫鬟的伺候下，上床入睡。只剩下在暗处观察目瞪口呆的石一方。石一方并不死心，继续在暗处盯着，直至天将放亮，谢氏依然酣睡如故。
陆续有人起床，石一方不得不撤回居住的小院，见到一直等消息的钱不少，无奈的摇了摇头。
钱不少有些丧气的说道：“石兄已尽力，奈何天意如此，半点强求不得。”
“是不是我们的思路哪里出了问题？”石一方在盯梢时，同时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对钱不少的丧气话没有丝毫在意，转而问道：“钱兄，如果你是对方，会把蛊虫藏在何处？”
钱不少闻言一愣， 继而答道：“这么危险的东西，肯定会放在安全的地方。”
“什么地方是安全的？”石一方继而问道。
“自己所能掌控的地方。”钱不少答道。
“一个自带危险的东西，如果被别人发现，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你最不可能藏在哪？”石一方分析道。
“我肯定不会放在身边。”钱不少脱口而出道。
“按刚才所言，东西会放在一个既能掌控，又不在身边的地方。”石一方推论总结道。
“我大概能猜到那东西藏在哪了。”钱不少双手用力的拍着自己的肚子，肚子上荡起一波肉浪，激动的道。
“说说看。”石一方精神一振道。
“那毒妇在城外有一处果园，一年收支基本平衡，有点年份稍有盈余，有点年份还要贴点进去。虽然有点鸡肋，但园内有一处温泉眼。泉水四季恒温，那毒妇甚是喜欢，时常去那泡温泉。”钱不少顿了顿，接着道：“巧合的是，那处园子是其陪嫁物，家族中也没有人费力不讨好的打其主意。石兄你说，在这样的地方藏个虫子，应该很不难吧？”
石一方眼中一亮道：“把那园子的位置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