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还记得我一秒，那一秒我便真正活过

  发疯的红马人战斗力吓死个人。
  手腕粗细的树木都被连根拔起。
  一棵大树也被红马人几次撞得摇摇欲坠。
  秋波蓝再也撑不住，变成人蛇把林娇娇搂在怀中。
  一人一人蛇相互抵着才站起来。
  秋波蓝扶着林娇娇，林娇娇顶着半背着秋波蓝。
  一个半人扶持着，颇有几分患难之交同病相怜的感觉，扶着拖着暂时离开了主要攻击范围。
  石头打在秋波蓝后背上，他也不敢吱一声，唯恐惹到疯子。
  谁知前一秒还乱蹦乱跳的红马人。
  “吱--呀”一声红马人被摇摇欲坠的大树压在地上，吐着白沫子和血水……
  一瞬间，生命竟如此脆弱。
  刚一走远，林娇娇浑身一软，吐出几口黑血。
  林娇娇“嘻嘻”一笑：“好像中毒了。”
  森绿色如画眼眸一凝光。
  什……么毒？
  一只粗糙小手挠挠他柔软的手心。
  我中了……
  你的毒呀。
  秋波蓝心中没由来地一刺，整个人显得更加沉默。
  他本无意毒杀她，只想救她。
  如今，事与愿违。
  尽管，林娇娇记得秋波蓝没咬她，但她身上有太多伤口。
  跑不远啦，不如回来救他一把，就把之前祸水东引的事情抵消了。
  嘿嘿，说不定，秋波蓝还会救她。
  她若是真的死了，就给他当餐饭了。
  物尽其用嘛。
  也不用想着死了没有衣服穿。
  秋波蓝垂眸，疏密有致的睫毛像一把把上好的扇骨：“你……不恨我？”
  林娇娇忽然就释然了：“没……力气了。”
  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浪费在这种负面情绪上，她也奈何不了他。
  “秋、波、蓝……抱紧点我。”
  “嘶～好好……冷～”
  她就是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要他还记得她，就有人知道她就来过这个世界。
  只要还有人记得她一分一秒，那那一分一秒她就不死。
  秋波蓝无助。
  他是一条蛇。
  给不了她太多温暖。
  林娇娇浅浅笑着，想着秋波蓝居然会回来救她，眼泪滑落眼角。
  “你是一个好人。”
  这一次，她也被人坚定地选择过。
  秋波蓝沉默了，似乎在做什么重大的抉择。
  林娇娇靠在秋波蓝肩膀上，身子无力地往下滑，心慢慢也凉了。
  发好人卡都没用，她又被放弃拯救了呀……
  不过也没关系，她自己也放弃了，怨不得别人。
  她尊重秋波蓝不救她的选择。
  她挣扎过，她尊重自己的努力，也尊重命运。
  林娇娇躺在秋波蓝腹部，目光变得空洞明亮起来，近乎呢喃。
  “等我……死了，我把你也归还给人海。”
  她不再强求这个世界一定有一个人对她好了。
  她放弃了。
  秋波蓝本来就是秋波蓝，林娇娇却不是林娇娇。
  秋波蓝用纤细的手指不停擦拭着，却发现擦不干净林娇娇口中涌出的血。
  他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他的母亲兄弟姐妹全都想着吃掉他。
  这不过是一个认识了几天的小雌性又为什么三番两次想要救他一个不被喜欢的流浪兽？
  雌性不都是好吃懒做，自私自利的吗？
  她为什么不一样？
  她为什么不求他救她？
  素来平静对生死都看淡的秋波蓝有了困惑，心中起了波澜。
  “咳咳咳咳！”
  刺耳的咳嗽声，肺和喉管咳出血，都要快被咳烂了。
  “求、你。”
  终于来了。
  临到头，林娇娇如果真求他救，秋波蓝又觉得自己该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