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盐场暴乱

  张奕宸的身体情况远比想象中的还要糟糕,强撑着没走多远,便栽倒在地上,昏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正躺在一处天然石洞之中,身上的伤口也已经被人包扎过了。
  就在张奕宸猜测是谁救了自己时,一个人走了进来。因为石洞光线昏暗,张奕宸未能看清来者的模样。
  “你是?”
  “张大人,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遇见。”
  “是你!”张奕宸万万没有想到,救下自己的竟是周一凡,“想来周兄并不真的是乡村野夫。说说吧!为什么要帮我?”
  “张大人,实不相瞒。我的另一个身份是锦衣卫千户。我奉命潜伏在盐场,就是为了调查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直至此时,周一凡才确认张奕宸真的不是潘秋福之流,便毫无忌惮地向他亮明身份。
  张奕宸隐去一些不便透露的细节,把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来到这里后的一些遭遇告诉了周一凡。
  “那千户大人可查出些什么来?”
  “潘秋福罪该万死,他隐瞒斗金盐场的地下有个盐矿,勾结江湖势力,私自开采,并利用职务之便,将私采的食盐倒卖出去。”
  周一凡分享的这些发现,张奕宸已经从关玉茹口中知晓,但他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千户大人,你可知道江湖中有一个名为天意城的势力?”
  周一凡思索片刻后说道:“在卫所的时候,我听到过这个名字。它好像是一个高手云集的神秘势力,素来行事低调,就是卫所有关它们的记载也是少之又少。”
  “千户大人在这里也待了数日有余,那秘密盐矿产量如何?”
  “这里的盐工有百余人,被分成了两波,一刻不停地地挖矿。如此算来,每天至少有数百担之多。”
  “如此多的盐石炼成食盐,数量也是不少,可最近进出盐场的马车并不算多,难道是潘秋福觉得最近形势严峻,开始低调行事,那他又为何将一批盐工拐进盐矿做工。而且我发现,这件事天意城也参与其中,我身上的伤就是拜他们所赐。”
  “你是说盐矿也只是幌子,他们在谋划更大的秘密。”
  能坐上锦衣卫千户的位置,除了武艺高强,其他方面也不差。周一凡一听,便明白了张奕宸话里的意思。
  “我现在也没有足够的证据,只是猜测而已。”
  张奕宸可是久闻锦衣卫大名,只要能把这条粗壮的大腿引上道,盐场的事他可以少费不少力气。
  周一凡眼珠子一转,便有了主意,“张大人,我有一计,就是不知你可敢一试?”
  张奕宸听完周一凡说的法子,拍手叫绝,立马应了下来。
  ......
  潘秋福好不容易摆脱宋邵宁的纠缠回到住处,看到房门上的门锁不翼而飞,脑袋轰隆一下炸开,急忙冲进房间,敞开的衣柜让他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冷汗直冒,不知所措。
  潘秋福的大脑飞速运转,一个个人像在他的脑海中闪过,最后定格在张奕宸上面。自从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盐课大使来了以后,诸事不顺。派去刺杀他的杀手,也是有去无回。
  潘秋福也知道不能坐以待毙,自己的所作所为要是暴露,就是他们一家的脑袋也不够砍的。不管怎样都不能让张奕宸活着离开盐场,他强撑着写了两份求书信,飞鸽传书,一份送往广陵东郊的一家客栈,一份送往广陵城中的齐家。
  盐工们的心情大好,原因也很简单,盐场破天荒地炖了好多肉,分到每人手里也不再是一片、两片,每人都分到了一小碗。
  因为肉炖得多,也分给荣邵宁不少,因为职责所在,要镇守盐场,将士们也已经许久没有痛痛快快地吃过肉了。
  得到荣邵宁的许可后,将士们如同饿狼一般,冲向盛肉的木桶。
  潘秋福带着两名下属,提着饭盒去了张奕宸的住处。
  “陈姑娘,张大人呢?”
  “他前天……”
  “他前日便去了广陵城,至今还没有回来。”
  陈舒芮前天夜里便没见张奕宸回来,正要和潘秋福说明,聂沐恩抢先答了话。
  潘秋福仍不死心,追问道:“张大人去广陵城所为何事呢?”
  “你不问我还不来气,你一问我一肚子气,”聂沐恩气哼哼地说道:“他去广陵不带着我们,准是没干好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家里明明什么都有,还要出去花天酒地。”
  “聂姑娘,你一定误会张大人了。张大人为人正直,品行端正,肯定不会做那些对不起你们的事。”
  潘秋福心里巴不得张奕宸立马暴毙,但嘴上还是向着他说话。
  “不谈他了。潘大人,您来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盐场杀了头猪,改善伙食,给你们送来一些。”
  潘秋福一摆手,身后的两名下属连忙将手中的食盒递给聂沐恩和陈舒芮。
  “潘大人,家里只剩我们两个女眷,要是招待不周,还请您见谅。”
  “盐场还有事等着我去处理,我就先回去了。”
  潘秋福听出聂沐恩话里的意思,找了个说辞,识趣地离开了。
  和潘秋福同来的两人并未离开,潜伏在张奕宸居所附近。
  “??……”
  代表着有敌来犯的哨音突然响起。
  “警戒!”
  正在带着将士大快朵颐的荣邵宁扔下碗筷,就要率兵去查探情况。
  训练有素的将士抓起兵器,还没走两步,腿脚突然没了力气,瘫倒在地方。
  “不好!这肉有问题。”
  荣邵宁发现事情不妙,但一切为时已晚。
  ……
  “谁是当家的?”
  一个凶神恶煞的大汉扛着一把尚在滴血的大刀,大声问道。
  “好汉,你们来盐场所为何事?”潘秋福战战兢兢地问道。
  大汉揪着潘秋福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我们兄弟也无恶意,来此就是想找你们借点盐吃吃。”
  “好汉,这事好说,我送兄弟们几担盐……”
  “拍!”
  大汉狠狠地扇了潘秋福一巴掌,面露凶相,“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劲,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你却只给我们几担盐,你觉得我们会同意吗?”
  “兄弟们,把这些军爷请回房间,让他们好好休息。让这些盐官和盐工给咱们搬盐,谁要是不听话,砍了就是。”
  大汉吩咐完工作,带着一位兄弟,拎着潘秋福走了。
  “熊旌,演戏而已,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吗?”潘秋福揉着红肿的脸颊,不满地说道。
  跟在熊旌身后的男人,板着脸说道:“是我让他这么做的,算是给你的惩罚。被一个盐课大使弄得鸡飞狗跳,你说你是干什么吃的?”
  “曹……曹大人!”
  潘秋福看清来人,不敢再埋怨,低头不语。
  曹永斌卸下伪装,倚靠在椅子上,盯着房间里的衣柜淡淡说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潘秋福不敢有任何隐瞒,将事情的始末和心中的猜想都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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