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殊死一战(上)

  这个夜晚注定是个长夜。阴洁感叹于韦弦的情报收集能力之强,详细地了解了班级里每个人的能力之后,反而陷入了一股莫名其妙的紧张氛围里。
  “翻来覆去,睡不好呢。”
  “你在灵界里面有豪宅的,应该不会吵到你吧?”
  “睡我这会儿吧。”
  女帝见她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样子,心生怜爱之意,这才从灵界而出现形于她的闺房之中。
  “不用。”
  “我怕打扰你休息。”
  “见外什么,不保持稳定的心境。你明天如何保证状态呢,况且。”
  “况且什么?女帝,你直说吧。”
  “明天就不要拘束了。全力以赴。我的意思是,不要让我感到拘束了。”
  “行。明天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绝对的胜利。”
  阴洁说着,却被女帝向后一拨,直接躺在了女帝的双腿之上。
  “你干嘛!?”
  “没干嘛。好好休息吧。姐姐看着你。”
  阴洁被这突如其来的操作给吓了一跳,但身体却很诚实任由眼前的红衣女子摆弄着,女帝的三言两语像是有着诱惑人心的魔力似的。上一次因此而堕入温柔乡里的是一位男子,唐高宗李治。此刻的相似一幕似乎是让女帝回想起了一些过往的事情,她本人也似乎是在享受着这种感觉。
  阴洁虽然嘴上有些许抵触,但这股基本没什么机会享受到的安稳感觉,却在此刻如暖气一样环绕在她的四周。人在这种宽松的氛围之中,总是容易松懈,因而产生那如迷药般的睡意,而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女帝此举也是为了明天不希望阴洁犯病,如果还是要一打一的话没准会出什么岔子,这正是女帝所担心的问题。比起公公平平的战斗,女帝更在乎结果而非仅仅是这些所谓的细节,她只在乎结果。
  正如同她所留下的那帮大臣一样,尽管最后让自己不得不交还早已得到的至高无上之物,却也留给了子孙后代,从而扶起了下一个新时代。
  部落,府院之内。
  “助手吧。有什么事情到决斗场上去解决,对自己家里的这帮奴隶下手有什么意思!”
  酋长教育着自己的嫡长子陈杰,关于学院内的事情,这位酋长已经从组织那里的某个人处得知了,但完全没有觉得自己的小孩需要教育。
  “父亲大人,我要亲手把他们全部终结!”
  “真是太可恶了。我长这么大还没受过此等羞辱!”
  陈杰嘶吼道,完全已经静不下来了。
  “把这个拿着孩子。今晚先休息。将这股狂怒留到明天,在决斗之前喝下这个,能够提高你的灵力上限。”
  “到时候把他们全部做掉!”
  “父亲会好好观摩的。”
  这位酋长会心一笑,似乎对此毫不在意,几条人命什么的正好拿来给自己的孩子小试身手,而递过去的那个小瓶子里装着的正是一味类似于觉醒技的药物。能够临时提高服用者的灵力,在部落冲突中被广泛运用于部落里的士兵们。
  而这个时候,依旧没有人注意到其副作用。
  这种药剂已经呈现滥用的趋势了,但部落的统治者们可不在乎这些,谁都希望自己的勇士能够不断战斗,永远不停止永远不会感觉到疲惫。甚至是用到了自己孩子的身上也不眨眼,也不会想着自己的嫡长子是不是会落下什么病根之类的。
  并非是这种药剂没有副作用,部落每一次冲突都会死掉一大批在前面开路冲锋的勇士们,要么就是死了,要么就是被敌人给掳走了。被掳走的就被做掉,然后直接祭天。脑袋被堆成一座小山包做成京观,甚至被当作某座部落侦察高台的地基。
  基本都是还没到副作用开始发病就已经无了,基本上大部分战士也是出身卑微的部落民众或者是一些奴隶。这些勇士们一般年纪在十六岁左右,除了训练就是配种。提前为部落的未来积攒人口资源,也因此部落里实行着一夫多妻制度。
  对于普通的勇士而言,并没有正室和侧室之分,基本上女性之间是不存在等级高低的。这也将这些部落里的女人们给团结了起来,即使是不同丈夫,女人们之间的团结紧密程度也是达到了一种难以想象的地步。互相帮助虽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里所谓自由人们和掌权者们之间,但却真真切切地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女人们之间,大部分女人对待与自己相同性别之人都是格外的用心和宽容,即便是有些在部落冲突中抢来的外人,大多数也得到了相对安全的人身保障。
  而那些被抓来的男人们,就被拉去祭天,要么充当奴隶。被拉去祭天的大多数都是被征服部落的掌权者们,用这些被击败的位高权重者的头颅来向自己部落所信仰的神明进行宣告,作为祭品供奉给神明,一方面体现了在神明面前的虔诚,另一方面用来震慑其他的部落起到彰显实力的作用。
  “孩子,如果可以请手下留情,大家都是母亲所生的。”
  “仅仅是胜利的话,并不需要那般大动干戈的。”
  陈杰的母亲则和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女性一样,她亲自为自己在战斗训练中消耗灵力的儿子传输内力,而不是选择用已经被挑选好了的奶妈们,语重心长地开导着自己的儿子,尽管这并没有什么直接的作用。
  但在这个世界里作为母亲的女性们基本都是如此的宽厚与慈爱,和她们那嗜血狂暴的丈夫们相比,这股差异实在是大得令人叹为观止。
  “我的事情我会自己解决的。希望母亲不要再为我费心了。明天我会亲自取下那狗娘们儿的头颅,做成杯子给母亲您使用。”
  “就当作是我报答母亲的礼物了。”
  陈杰的思维逻辑是属于这个世界里的男性思维的,在父辈们有样学样地传授之下,这股嗜血狂暴的习惯也传承了下来。
  “倒也不必如此。收来做奴婢便是,何苦取人性命呢?”
  “毕竟一死了之,活着岂不是能够让报复更加持久?”
  这位母亲知道自己的逻辑是说服不了孩子的,和她类似做法的女人们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某种意义上只能用另一种不同的“罪恶”来覆盖掉的方式,才能够在中间夹带私货以图实现自己的其他目的。
  “母亲说的也是。不过,我还是得考虑。这母猩猩属实是让人非常棘手。”
  “虽然长得确实是很俊。”
  “玩玩应该不错。”
  陈杰被母亲这么一说,心情似乎好了不少,同样的话如果换成是他父亲来说都未必有这种效果,但在身旁关注着他的眼前的母亲此刻却面露难色。
  “母亲,您怎么了?”
  “没事,我先去休息了。灵力有所消耗。”
  仅仅是一瞬间的,面露难色。
  陈杰望着母亲由于灵力消耗而有些许使不上劲儿且摇摇晃晃地走路姿态,内心一横。
  “一定要把阴洁你这家伙做成酒杯!”
  “林麟!你也一样!”
  陈杰在内心中嘶喊道,这情绪变化自然是被同样是邪恶之人的秦二世给捕捉到了,但此刻这位暴君按兵不动,沉默不语。
  似乎是在谋划新的阴谋。
  林麟家,后山处,三人集结。
  出发之前,三人先到了林麟这里会合,先打好照面。
  “韦弦,你的侦察工作我是放心的。但这帮人里面难道全部都反了陈杰了吗?都瞬间成中立准备看一下我和陈杰谁当老大?”
  “我不太放心,我不相信有没有良心之人。”
  “或者说,忠心?”
  阴洁眉头紧锁,昨夜在女帝的怀中睡得十分香甜,因而此刻的思维逻辑处于绝佳的状态,思考的东西多了些许。
  “那你觉得我算不算是有忠心之人?”
  “或者说,我算不算是背叛了陈杰?”
  韦弦没有回答,而是连续抛出了两个问句进行反问,而不打算用自己的回应去影响阴洁的思考。
  “不忠。属实是背叛。”
  阴洁则选择直面他的问题,先回答了。
  “那你现在是不是也跟一个不忠的人一起合作?”
  “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韦弦继续用这种方式反问她,口吻非常强硬,一旁的林麟都看呆了,今天的韦弦和之前的完全就不像是同一个人。
  “是的,不过。“
  阴洁觉得很诧异,为什么韦弦说着说着把自己都给牵扯进去,难道不应该是将自己置身世外才对吗?
  “不过我们...”
  “不过我们有契约,契约会生效。如果有人背叛,那就会按照契约里的方式而丧命!”
  少女随机开口正要继续补充说明的时候,韦弦则与此同频甚至是快上她那么半秒钟的时间说出了和她内心同样的想法。阴洁瞪大了眼睛,那双蓝色的眼眸中满是意外,这种自己被人看穿的体验似乎是非常少有的。
  “陈杰完全是用自己的所谓霸道来控制和影响我们这些所谓的狗腿子。”
  “没有签订契约,自然没人会选择忠心,哪有人自带猪肉牛肉羊肉作为干粮去给让当蜥蜴坐骑的?”
  “嘿嘿,这一块我们可以放心。”
  “说到这个,林麟,这些人的长相和行者的称号都背熟了吧?”
  韦弦像是个制定计划的参谋长一样,安排的明明白白。和他那被汉太祖高皇帝刘邦所提及的“决胜千里之外,我不如张良”的行者留文成侯一样,是个计划通。不过,留侯在这方面也是实实在在地给予自己的帮助,或者说是毫无保留的参与到了韦弦的个人生活之中。
  “那是必然!我上辈子就是学文科的预备选手,虽然我只读到了高中一年级,但我的记忆力这一块可谓是无人能敌!”
  “再让我活十年,我靠我的记忆能力混进一个大组织里当做事的成员都没有一点问题!”
  “嘿嘿!天妒英才啊!”
  林麟在这个世界还是鲜有机会能够将自己的特长展现出来,这样的机会竟然破天荒地被自己的盟友以工作的形式而被出现,自然是让他爽到了。虽说自己的厨艺之前被肯定了,但他前世并非是个非常厉害的厨子,而是更坚信自己是一个记忆力超群的学者胚子。
  “废话有点多了。哈哈哈哈。”
  韦弦见不得他得瑟,而是他觉得此刻三人间的氛围还是得刻意紧张一些才是,就如同运动员赛前得进行热身训练而不是嘻嘻哈哈地吃零食和嬉笑打闹。但又觉得自己是不是说得太过了,假笑了一声。
  “放心吧。我不是那种关键时刻掉链子之人。”
  聪慧如林麟这样饱读诗书,特别是钟爱资治通鉴的文科生,自然是读得懂韦弦的言外之意,也就非常配合得进入了这种氛围之中。
  “那我就全力以赴了。”
  “拜托了,两位。”
  阴洁说着,双手合十,有些不太习惯地向两人拜了拜。这惹得林麟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好在还是忍住了。、
  “你这次就不要一打一了。开局就得全力以赴,陈杰这次绝对不可能掉以轻心的。”
  “如果有什么意外,林麟,你就直接拿下陈杰的行者!像你之前收拾陈杰那样在整治他一次!”
  韦弦似乎是怕掉链子,还是有点不放心,再一次叮嘱道。
  “这次的任务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胜利。将陈杰彻底打服气。”
  阴洁抡起了拳头,振臂向上挥动着,一副势在必得的自信姿态,但依旧是没有下杀心。
  “有我在,保底我来!”
  “阴洁直接放手打崩他,给我报仇!”
  “他老母的,欺负我那么久了。”
  林麟此刻已经做好了提前庆祝的准备,此刻的他已经无所谓是不是自己亲自胖揍这位讨厌的霸凌头目了。
  “阴洁,我还是要说一句话。”
  韦弦似乎是没绷住,还有话想说。
  “什么?”
  阴洁有些不解,难道前面说了那么多还没说完嘛?
  “既然没有契约表示忠心。也没有契约表示一定不能下死手。”
  “你懂我意思吧。为了你的安全。”
  韦弦不想把话说太明白,抿了抿嘴,还是做出了与自己想法背道而驰的选择。
  “额。”
  “这样。”
  阴洁似乎是内心被牵动了一下,挥舞着的手臂缓缓地垂落下来。
  周树人在狂人日记里用”吃人“来形容某个时代里的事情,而韦弦此刻口中的”鲨人“却依旧是难以坦率且直白地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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